辰时末,西厢屋子里。
方慧滢郁闷的托着腮望着窗外哩哩啦啦的秋雨,嘴里暗自骂着,“这该死的老天爷八成就是给本姑娘作对,费了多的的功夫才摘回桂花,硬生生被这雨给糟践了。”
这场雨已经下了四五日,她也闷在屋子里,前两日,她去正屋瞧瞧朱希文,还被那该死的环儿堵在门外,朱希文也在屋子里说着不让她进门的话,气的她扭头回来,再也不想和那主仆二人多说一句废话。
眼睛死死的盯着屋檐下不断流着的雨水,再在这里待上两日,继续过着无聊的日子,方慧滢感觉自个快要发疯了。
人家穿越女主都能快速的发财,潇洒自在的过着一掷千金的富婆日子,自个却整日的吃了睡,睡了吃,别说挣银子了,连院子外面是啥情况都没见过,真是郁闷和失落。
婢女秀儿从外面回来见自家主子还是刚刚的那个姿势,心里感慨,这姿势二少奶奶已经保持了大半个时辰,她的胳膊咋不酸啊,自个勾着头做绣活,没多大会子,脖子已经酸的难受。
想到自从穿到这里就待在这一个院子里,她早不耐烦了,见秀儿稍微有些空闲就开始做绣活,方慧滢皱紧眉头,“秀儿,你过来。”
“二少奶奶,你喊秀儿有事吗?”秀儿把手里的针线放下,走了过来。
拿定主意要去外面转转的方慧滢笑吟吟的说着,“秀儿,这雨下的也小了些,我在屋子里闷了,把你的衣裳给我找一身,我要出去透透气。”
秀儿一听方慧滢要出去,脸色就变了,“二少奶奶,这样不好吧,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你偷着出去,会骂人的。”
“你个傻丫头,这天气老太太只怕窝在床上睡觉呢,你不说,正屋那对狗男女压根就没把我瞧在眼里,谁会知道我出去啊。”方慧滢笑着点了下秀儿的额头,然后开始把头上的几件银饰给取了下来。
接触了几日,知道二少奶奶的脾气很是执拗,秀儿也替她惋惜,长了副好容貌,竟然不得二少爷的喜欢。
秀儿无奈的出了屋子,没一会就捧着一套衣裳转了回来。
秀儿把衣裳递给已经脱的只剩里衣的方慧滢,有些害羞的说着,“二少奶奶,这是奴婢最好的衣裳了,可别嫌弃。”
方慧滢抖开这身桃红色的细棉布衣裳,往自个身上比比,“嗯,大小很合适,秀儿,我咋没见你上过身啊,再不穿你这衣裳都小了?”
“这还是三年前进府时,我娘亲自给我做的衣裳,我不舍的穿。”秀儿回着话眼里有了泪水。
三两下就把衣裳套在身上,方慧滢摸着贴身的布料,很满意的夸赞,“不错,这布料比我的衣裳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转悠了一圈,才发现秀儿脸色不对,方慧滢拉着秀儿的手,“好秀儿,你别难过,等我有了银子,给你多买几套好衣裳,保准比那个严家小姐的衣裳都要好!”
听到二少奶奶要给自个买衣裳,虽然知道十有**没指望,可是秀儿的眼圈还是又红了,“二少奶奶,秀儿不要好衣裳,只要你好好的就成。”
方慧滢接过秀儿递给她的油纸伞,想到马上就能出去,浑身都是劲,刚要轻巧的跨出门槛,被秀儿拦着。
“二少奶奶,你不说去摘野菜的,不带篮子会让人起疑心的。”
方慧滢恍然,“哦,还是你想的周全,快去那篮子去。”
这些日子,这院子她也摸的有些熟悉,知道后门就距她住的院子不远。
拎着小竹篮,头上还包了块花布,把伞打的低低的,方慧滢捡着没人的路从宅子后门溜了出去。
秋雨瑟瑟,朱家庄子外面的道路上,有几匹马随性的走着。
丁岐山见好友吴彦刚刚查看了永丘河回来,河两岸的庄稼都被泛滥的雨水冲毁了,阴郁的面色就没好转,心里自然知道他是忧心这里的百姓日子不好过。
“阿彦,你也别想太多,咱永丘这地方虽比不得青州那里富饶,可是老百姓也不至于饿肚子。”
只怕是有了灾情,当官的要借着这机会增加税赋,老百姓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吴彦摇摇头,“岐山,你不用说这宽慰我的话,大户人家自然不在意这些灾害,可是那些穷家小户的日子可就难了。”
方慧滢沿着宅子的后的小路走向一片田野,雨水把小路泡的极是泥泞,就是十分的小心谨慎,还是摔了两跤,油纸伞也摔坏了,瞧着雨已经停了下来,她也懒的去捡那把雨伞。
抹去的满脸脏兮兮的泥巴,又瞅着秀儿的衣裳也占满了泥巴,方慧滢气恼的把裤腿挽起,继续往前走着。
田埂上倒是长了好多草,她也不知道那些是野菜,顺着田埂又走了一会,还是没发现有啥能吃的。
她只好把眼睛瞟向一旁的田里,瞧着那里竟然种了好些的大豆,不禁喜上眉梢,“这豆子咋到这季节还长在田里?”
把篮子放在田埂上,也不管田里能不能进去,径直跳了下去。
松软的泥水一下子漫上了方慧滢的小腿,前脚还没抬起,后脚的鞋子已经陷进泥坑里拔不出来,气的她哇哇直喊,“哎呦,这倒霉事都让我给赶上了?”
歪腰把两只鞋子从泥坑里挖了出来,甩在田埂上,恶狠狠的咒骂着,“姐不穿你们了,瞧你们还能咋滴!”
俩脚彻底放松了的方慧滢把篮子挎在胳膊上,开始专心的采摘着新鲜的毛豆子,嘴里嘟囔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正沉浸在兴奋和新奇之中的方慧滢突然被一阵嘶嘶嗦嗦的声音惊的回过神来。
她骤然想起这里可不是朱家的院子,有下人打理,这田里别说田鼠了,说不定蛇都有好多。
想到那些丑陋的东西在眼前晃悠,她身上就起了鸡皮疙瘩,越想脸色越难看,刚刚的快乐和轻松都消失不见,身子也一阵阵的哆嗦。
想想还是尽快离开吧,为了口吃的,要是被蛇咬了,还真不划算。
她忍着寒颤高一脚低一脚的从田里走了出来。
瞧着自个身上的衣裳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方慧滢俯下身把篮子捡起,微微叹口气,“哎,姐想弄些吃的,也真不容易。”
走在前面的阿品把方慧滢的话都听在耳中,又瞧着狼狈的方慧滢正在整理着篮子里的毛豆,更加认定这丫头偷了人家的庄稼、
他急忙把马头转了个方向,“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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