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擎苍一惊,“这个铁镖不是你射入我房内的么?”
唐青木满脸疑惑,摇摇头道:“昨日,哥告诉了我这个计划,嘱咐我要是他遇害,就在堂外为他祷告,并且留意你的动向,若是你对他的遭遇表现出悲伤,晚上就在这里等你。他虽让我告诉你晚上有消息送到,可是我也不知谁会给你传消息,而且,居然会用这支铁镖。”
他在铁纸上轻轻点了几下,铁纸立即开始收缩,不一会儿又变为了当时铁镖的模样。
“如此说来,青华大哥暗中还有帮手么?”叶擎苍沉思半晌,“还是说青华大哥还没死?”
唐青木很是悲伤,眼光无神,“大哥的尸体我都见过了,黄霸天当着全堂弟子宣布的,说我哥意欲刺杀堂主,谨以为戒。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擎苍来回踱步,思考究竟谁是这个隐在暗处的人。唐青木似是想起什么,赶紧补充道:“我哥在宗内结友甚广,不过多半他都不介绍给我认识,除了胡然外,我几乎都不知他和哪些人有过交集,应该是他的某位好友在相助。”
叶擎苍停下脚步,若有所悟地说道:“是了!他一直在寻找可以倚靠的人,可又怕你被卷入风波之中,唐氏一门只剩你二人,不能同时处在危险之中,所以外人也应该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是兄弟关系吧。”
唐青木点点头,表示赞同。
“此事暂且放下,剑堂你怕是回不去了,明日我要出宗一趟,你随我一同出发,在外面先找个安身之所,待我处理好宗内事宜,再接青木哥回来。”
二人又谈了谈各自的经历,相聊甚是投机,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变亮了。
经过这一番交流,叶擎苍不禁对唐氏兄弟肃然起敬,原来他们乃是灵国著名炼器世家——唐家的子孙。唐家尤以灵器著称,擅制各种机巧物件和神兵利刃,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背井离乡,潜逃他国。
叶擎苍见天色已亮,便不再停留,当下带着唐青木朝昨日与断崖约定的地点赶去。
行得一会儿,远远地看见一行人正在朝自己招手,其中一人正是断崖,叶擎苍快步赶过去,歉声道:“段大哥,小弟因事耽搁,让各位久等了。”他转身指着唐青木说道:“这位是魏辞大哥,此番我和他出宗另有事办,就先与我们同行一程如何?”他怕泄露唐青木的身份,故意编造一个假名出来。
断崖拱手道:“无妨,既是擎苍少侠之意,在下必然遵从。”他见唐青木只不过二丹境的修为,并不理他,右手往后一摆,继续说道:“这三位分别是枪堂东旗旗主李步云,西旗旗主华研,南旗旗主张风。”
三人皆拱手行礼,想是已经知道了叶擎苍的身份。
叶擎苍一一还礼,见眼前三男一女皆身着绿色锦袍,八丹境的修为。六人不再多言,翻身骑上鬼影豹,急速向宗外行去。
有鬼影豹代步,赶路速度快了很多,再次到达风息谷前的广场,叶擎苍又感受到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虽然说不出为何,但是这种感觉总是令人不安。断崖见他神色有异,询问了几句,叶擎苍皆敷衍过去了。
六人行了一日,来到一处名为鹰剑冢的地方,天色将黒,四周找不到歇脚的地方,头顶乌云黑压压的,似是大雨将临。
“段师兄,我们再往前行一段吧,说不定前面有歇脚的地方。”华研生得很是好看,身材丰满匀称,一想起会被淋成落汤鸡,她就一万个不愿意。
六人再赶了几十里路,忽见远方隐隐有一个大庄园,“太好了,那儿有住的地方!”华研修为虽高,可也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活泼的气息溢满全身,其余几个旗主皆不禁为之倾倒,叶擎苍脑海里早已被赵瑾萱占满,此时倒无暇顾及其他。华研率先赶去,其余五人只好跟上。
“殷家堡?我们进去吧。”华研率先抵达,回头冲着其他人说道。
“先别急,里面情况还不明了,这荒郊野岭之地,当心为好。”断崖回应道。
就在这个时候,豆粒大的雨珠噼噼啪啪地砸了下来,“哎呀,好大的雨,我们别再犹豫了,不然全身都淋湿了。”华研急道。
张风哈哈大笑道:“华师妹,淋湿了才好看呢!”他戏谑地看着她。
“张师兄老是这么轻薄。”华研瞅了张风一眼,无助地望着断崖,神色娇羞。
“最难消受美人娇啊!”叶擎苍腹诽一句。果不其然,断崖稍加犹豫一会儿,率先进了门。看门护卫见他们坐骑是鬼影豹,料定是修士来访,早早地通报去了。此时他们要进门,也不加阻拦。
唯有李步云心中很是不安,“鹰剑冢?殷家堡?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他独自喃喃道,见其余人都进去了,外面的雨也越下越大,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
管家听闻修士来访,早早地出来候着,将六人引到厅堂落座,说道:“家主现有要事在身,各位上仙稍等。”他又命人端出上好的瓜果,“凡人的食物虽比不上灵果大补,可是口感还是过得去的,各位先行用着。”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六人在厅堂之中坐得一会儿,颇觉无趣,商量着在庄子周围四处去转转。
厅外忽有熟悉的生音响起:“哈哈,缘分啊!没想到在这个旮旯里还能遇见宗内的道友。”
六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刀堂的一行人,为首者乃是洪启。
断崖起身拱手道:“原来是刀堂的各位兄弟,有失远迎,各位来此也是为了公务么?”
洪启上前攀住他的肩膀,悄声道:“兄弟,三足乌的事情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嘛,多一人多分力,何必这么神秘兮兮的。”
断崖心中大惊,“糟了!他们怎么会知道此事?莫非有人泄露了消息,一路被跟踪至此,我竟丝毫不觉,真是大意了。”
洪启身后四名汉子也是身着绿色锦袍,不过似乎都以洪启为首,想来刀堂四位旗主都活得比较憋屈吧。
断崖敷衍道:“洪兄弟这是什么意思?我搞不明白。”
洪启身后四位旗主脸色铁青,这个蠢蛋!怎么把底全给透了!要不是他是堂主的弟弟,真想一刀劈死他。
洪启哈哈笑道:“你不知道?好吧,我就不逼你说了。”他绕过断崖,走到叶擎苍身前,挥拳道:“臭小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俩真是有缘啊,我曾说来日方长,没想到这还没多久,咱俩又见面了哦。”他冷笑道:“今日,大爷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张风往前一站,护住叶擎苍,说道:“少侠乃是我们堂主的贵客,还请洪兄弟不要为难他。”
“哦?你小子人际关系倒是玩得很溜嘛。”洪启见今日没机会,倒也不再理会,转身与刀堂的人坐在一处。
叶擎苍看着洪启,心想:“你个蠢猪,等本大爷找机会好好教训你一顿。”
场面颇为尴尬,谁都不说话,两边的人各自有心思,却都不说破。
此时,外面又进来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锦缎,腰系玉佩的儒生模样男子,他样子生得很俊,右手不停地转动着左手手指上的青色戒指,一进来就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一般。身后跟着三名仆从,一个脸上长着一颗黑痣,手执一柄长剑;一个似是双眼已瞎,背后斜跨一把九齿连环刀;还有一个面容极美的女子,腰间系着一支玉笛,缓步跟在后面。
这四人一进厅内,八名旗主纷纷变色,赶紧起身相迎,断崖最先赶到那名女子面前,说道:“晚辈离火宗断崖,见过前辈。”其余七人一一自我介绍一番,八人不约而同地挽起长袍,就欲跪下。
女子轻轻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扶着八人,却跪不下去。
她缓声道:“哪有先拜仆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