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走后,韩遇白选了个单人沙发坐了下来,佣人给他上了杯茶。男人不说话的时候,脸色平平,看起来倒不太好接近了。
韩晓燕:“遇白结婚后好像变了些,往日里都是揣着一张笑脸,邻家大男孩的模样呢。”
韩晓归正在剥橘子,随口说:“成家立业后就会变成稳重,哪能一直是大男孩儿?我看遇白现在挺好的,事业上升,又有了家庭。”
傅老夫人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我这些时间听说,遇白将自己名下的一些产业,都添上了然然的名字?”
“有这事?”韩晓燕瞪了瞪眼睛,看向韩遇白的时候,眼内明显多了几分责怪,“遇白,咱们韩家人自己的产业,你怎么能移交给外姓人?万一她哪天变了心,卷了你的钱跑了,到时候又得麻烦。”
韩遇白正想喝口茶,茶杯还没打开,就听见韩晓燕这句话。男人停了一下,掀开眼帘扫了她一眼,“许是因为三姑年轻丧夫,安全感不够。又可能是因为三姑好胜心理太强,什么都喜欢自己揽着,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我觉得我能长命百岁,小然卷了我的钱,我也有时间有能力将她连人带钱一并卷回来。且不说小然没这个野心,不会这样做,就算是有,我的钱也自愿给。”
“如二叔说的那样,自己老婆不自己护着,难不成让别的男人疼?”
这番话后,客厅里有过一瞬间的死寂。
许是因为韩遇白从小到大温良恭顺,待人温润如春风。头一次听到他这么尖锐的话语,就连佣人们,也都惊讶了。
尤其是被他内涵的韩晓燕,嘴角的淡笑僵硬得有些过分。
韩国出看了四周一眼,觉得韩遇白语气过重,一个小辈怎么能妄言长辈?更何况还提及韩晓燕丧夫成寡妇的事。韩国出扫了韩遇白一眼,声音加重了些,“说话注意分寸。”
宋怡脸色不变,一双手却紧紧地抓着沙发坐垫,她实在忍不住想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生出打儿子的想法。
韩晓燕:“遇白成家立业后,脾气倒是大了不少。怕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以前年纪小不好说,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蹬鼻子上脸了。”
韩晓归拉了一下韩晓燕的衣角,轻轻念道:“你少说两句,等会儿爸下来了,看到这情况指不定会生气。”
韩晓燕甩开她的手,“没骂你,你自然舒服。你听他说我什么?就算我说了安然两句,可那本就是事实,他怎么能这么羞辱我?”
韩晓燕在说话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那单人沙发上的韩遇白,男人神色不改,就仿佛自己那番话没有任何错。这一点,令韩晓燕更加生气。
因为生气,所以就更加口不择言。“韩遇白,你这婚事既没有提前告知老爷子,又还没有将安然的名字录入宗族。韩家每一个人的婚姻,都是需要家主同意的。你没经过同意,擅自决定了自己的婚配,这叫做不孝。”
宋怡按捺不住刚要说什么,手就被身旁的韩国出按住了。他朝她摇了一下头,示意让她不要说话。
韩振南(韩老爷子)是现任韩氏一族家主,韩家有家规,韩家每一位男性子孙的婚姻,都必须经过家主赞同才能实行。这也是韩家得意延续百年的因素,代代都有联姻,根基稳固百世而不衰。
而韩遇白这段婚姻的确是先斩后奏,他们没有理由反驳。若宋怡跟韩晓燕争执起来,韩老爷子知道了,难免动气。
客厅的气氛有些凝重。
面对韩晓燕的斥责,韩遇白抬起头,“三姑的意思,是要我和小然离婚?我前脚才结婚洞了房,后脚就休妻,传出去对韩家的名声不太好。而且我这人有始有终,自己选定的就会认到底。”
“除了小然休夫,不然我和她离不了婚。如果三姑硬是觉得这婚结不得,您可以劝小然休夫。休夫这种事一传出去,一定抢占各大新闻版块头条……”
“韩遇白你今天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韩晓燕本来就是个暴脾气,被气着后就更暴躁了。她被气得直接站起了身,垂在身侧的两只手都颤了几下。
韩晓归看着事态不对劲,于是又做和事佬,“都少说两句,本来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别闹得不愉快。”
“你看他是想一家人好好吃饭吗?为了一个外姓人,跟自己姑姑这样说话……”
“寒沉我困了。”韩晓燕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
黎相思趴在寒沉怀里,声音虽轻,却回荡在客厅每一个角落。男人低头摸了一下她的脸,随后与佣人吩咐:“去请父亲下来吃饭。”而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吃完饭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