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儿姑娘也是咬了咬银牙,见过好人歹人也算不少,眼前这个郑伯方这号的头一次遇上,死皮赖脸盯着自己看,差点被穿心而过,仍是不管不顾还瞅着发呆呢。便运转了些真力大喝一声,“还不速速动手,更待何时。”说着手中长剑挽着剑花朵朵,挥向郑伯方。
郑伯方被姑娘娇喝一惊,方才又省过神来,看看对方长剑来势不快,便后退了两步,方才打起精神,来战云素儿。
这一真正交上手,郑伯方也是感到姑娘剑法还行,剑势堂堂正正剑招绵绵不绝,看来是下了苦功的,只是多了些拘泥下手甚少狠辣。便自己手中长剑专拣姑娘破绽剑招转化之时,直刺横劈,却是去的狠急,剑至及收。
云素儿开始手忙脚乱,顾此失彼,险象环生,那额头汗滴也下来了,自己苦苦炼就的素心剑法,就觉得犹如鸡肋一般,破绽频出。好在姑娘性子也是执拗,咬牙坚持,不肯就此认输退走。
打了一会儿,将素心剑法二度使来,却觉得有些所悟,便更是加倍留意那郑伯方下手招式,渐渐已是能够见招拆招,心内也喜,久之手上长剑也圆转如意了不少,十招之内自己倒是还能抢攻一两下。
这郑伯方将自己真力压制了四五成,现在和云姑娘打了个难解难分。后面观战的司马淳风起初担心,渐渐欣喜,到后来却脸罩乌云,干脆哼了一声,掉脸不再观看。
云可儿虽然心系战场,却仍是留意周围。听到司马哼了一声,知道姊夫泛酸了,便急急喊了一声,“姐姐当心。”
那郑伯方就是一愣,自己没下辣手啊,就收招跳到一边。此时云素儿已是沉浸在剑法之中,忽然对手跳开了,自己不由生气,刚要点手指那郑伯方再来,忽然醒悟,回头看了看司马淳风,心里一惊,脸色也微红了,便轻声说道,“谢过道友手下留情。”说完回归本阵。
不等云可儿走出,袁道真先跳了出去,那郑伯方煞是厉害,不能让姑娘受伤啊。便手持宝伞,走到郑伯方近前。
郑伯方还微微歪着脖子看云素儿呢,一看又来个毛孩子,就是一皱眉,“小道友,还是速速回去,还唤那司马淳风前来。”
袁道真看对方下手甚有分寸,便也不在意这话,只是笑了笑,“袁道真不才也想来讨教,郑伯方,赢了我再说罢。”
郑伯方一听,嘿,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摇了摇头,“某郑伯方不会恃艺欺人,袁小道友且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再来罢。”
后面的刘金星和范波平一听,唯恐师兄大意有失,就赶紧从后面过来,压低了声音,“师兄,莫要小觑了这小贼,本事不大,看着老实,却一贯狡诈,尤其擅长偷袭,咱们彭师弟便是死于其手。”
郑伯方哦了一声,便打量了袁道真几眼,“如此,小道友尽管放马过来,郑某恭候。”
袁道真也不客气,运力举伞就砸,郑伯方并不闪躲,持剑一挡,就听当的一声,郑伯方好悬没把宝剑给扔了,手臂酸麻,忙跳到一边,心里骂那刘金星,这就是你们说的本事不大,这还不大?你和范波平捆在一块也不是人家对手。
郑伯方运转真力手臂一圈,才抱了下拳,“倒是郑某眼拙,小觑了袁道友,来来来,你我且先斗上三百合。”
袁道真一笑,也抱拳在手,“郑道友,小心了,道真得罪了。”说完,挥伞就是一劈,郑伯方跳开,两人就在云沙江畔一场大战。
这二人一个舞剑,一个挥伞,只打得狂风阵阵,沙石乱飞,看得旁人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都。打了足有半个时辰,郑伯方大叫一声,“好痛快。”便跳出圈外,将长剑后面一被,说道,“道真小道友,郑某见猎心喜,你可敢接我一剑,乃郑某苦修多年方稍有所成,心剑合一,威力不小,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袁道真也是来了精神,朗声大笑,“郑道友,尽管使来,正好要看看你的本事。”说罢,跳出一丈之外,宝伞护在身前,凝神望向郑伯方。
“甚好,”郑伯方脸色一收,运转全力,慧之心灵,闭目默诵法诀,双手持剑高高斜举,口中忽然大喝一声,“去!”双手一推长剑,那宝剑便飞向空中,越来越大,足有一丈来长,剑尖转了方向,对准了袁道真,便是由上而下,直刺而来。
道真不敢大意,打开混元伞,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一举,嘴里还喊了句,“来的好。”
耳轮中就听得“铮”的一声巨响,那巨剑便和混元伞撞击到一处,飞出偌大片片火花两边散开,众人就什么也看不清了,眼里全是璀璨烟火。
那郑伯方收回宝剑,反背在手中,定眼观瞧。火花散去,袁道真托着伞,也是被那大剑给轰出去了足有十来丈,手臂酸麻,小腿都抽搐,忙运转真力游走一圈,才好了些,收伞走回原地,大叫一声,“过瘾,再来!”
郑伯方眼睛也睁大了一圈,嘿,真行啊,自己也感到真力消耗不少,眼前这小修士看来也没有受伤。自己不能老是占了先手,也该领教下对方的绝招了。
便笑道,“袁道友果然不凡,郑某也要领教阁下高招,还请能让见识一二。”
袁道真一听,心里也是盘算,自己还真的拿不出手什么高招,便说道,“郑道友,道真唯有一样本领能够使来,只是却怕伤了你的性命。”
郑伯方心里就是腹诽,此处江风挺大,你若是张大了嘴巴,非得把你那小舌头也给吹歪了。“袁道友休要再说,尽管一试,郑某这便恭候领教了。”说着大剑身边一横,来吧。
道真一看,这郑伯方肯定有所仰仗,那自己也不客气了,便说了声,“小心了,莫要乱跑。”说着,按动机钮,灌注真力,打开宝伞,念声去,那宝伞飞到半空,提留一转,劈出一道闪电,就向着郑伯方身前的宝剑而去。
郑伯方开始还看的纳闷,天又不下雨的,你撑伞作甚。等那伞飞到空中,自己忽然就是心里一震,预感到大大的不妙,这感觉就像一位元婴长老要在身边自爆似的,遂不敢迟疑便慌忙扔了手中大剑,取出刑天干拼命灌注真力,护住自己。
也就是刚做好这些,那闪电便劈到了刑天干之上。就听到喀的一声,那刑天干上便是蓝紫光芒大作,众人眼前就是刺眼的明亮,都忍不住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眨巴眨巴眼睛,急忙往场内观瞧。
那郑伯方见机倒是真快,饶是如此,也给震的倒退了七八步,浑身都觉得麻酥酥的,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慌忙轻咬舌尖,精神一振,运转真力全身游走,过了十来息才感觉无有大碍。
脑袋里面全是后怕啊,这要是晚上一下,轻则得给抛入云沙江内洗个凉水澡,没有刑天干的话,不给劈死也得半条命没了。这是把什么伞呀,还带放电的啊。
那刘金星在后面一想,就有点明白了,自己的蜃龙肯定是给这伞给劈得,难怪蜃龙现在虽然伤好了,却是死活不愿意从幡里出来,原来是给吓得有恐惧症了都。
袁道真也很是惊讶,还是头一次这混元伞没把对手击伤,看来那郑伯方手中的盾牌也是好宝贝啊。自己现在真力消耗不少,还能再劈上一下半下的,这郑伯方先前已经和旁人交战多时,仍和自己打了个不分胜负,看来自己现在还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心里便是犹豫,现在怎么办,一方面对手是个强敌,自己这边都不是人家对手,应该趁此机会自己人一拥而上,将这些魔道散修斩杀,另一方面这郑伯方这人还是挺讲道义情分的,没有下过死手,自己焉能忍心痛下杀手。
郑伯方也想着心事,现在自己真力消耗巨大,趁着还能驾驭刑天干返回城中,应该速速撤退,这要是那些正道修士全过来,自己这些人肯定遭殃。想到这里,刚一挥手,还没说话,身后那些散修早驾驭各自法器逃往临江城去了。
郑伯方也郁闷,便一边驾驭行天干一边回头对着道真言道,“袁道友好手段,来日再会。”说完也赶紧跑路。
还别说,司马淳风那边刚才眨了眨眼,便挥动长剑喊了声,“给我上。”就带着众人冲了过来,只是对方跑的太快,距离还远,再追也迟了。司马淳风也气,那郑伯方刚才贼横,那口气谁也不放在眼里,可见势不妙跑的却是一点也不慢。
司马淳风他们来到道真近前,“道真师弟,多亏有你宝伞发威,才吓退了那厮,否则还真后果难料。”司马淳风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想,这袁道真手里的伞不错呀,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得想个完全的办法怎么也得给弄过来才是。
云素儿提议,现在大家真力都有所消耗,穷寇莫追,还是回返大营再图良策。大家一听,都是赞同,并无异议。
司马淳风带着众人回来,自己没有陪同未婚妻说话,便独自回了营帐,心里是种种滋味,想自己仪表堂堂,年轻有为,武艺不凡,看上了云可儿,可长老非得将姐姐许配自己,这云素儿虽然也是千娇百媚,可自己更是喜欢小葱水嫩,何况云素儿多次对那魔修手下容情,是不是有所勾搭,那袁道真的伞还真邪乎。自己怎么就这般命苦呢,真真心里甚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