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夫人没说话,但沈夫人却不放心的问道,“少源,你真的只是把她当丫鬟?”
“婶娘,你怎能如此问呢?我都二十好几了,就算没娶妻,难道就不能要个女人?”沈少源一脸的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明清楚你对彩蝶姑娘的想法。你要真看上了彩蝶姑娘,要她做个妾室也不是问题,回头我们给你爹书信的时候也好向他说明清楚。”
“婶娘,彩蝶跟青缘一样,她什么都不想要,任由我做主,所以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啊。”
“你这孩子,婶娘还不是为你好!”沈夫人故意板起脸。
“我的好婶娘,我没有说你不该管我的事,只是彩蝶她的情况有所不同,能少些人知道最好。再说了,我也不想让你和祖母在替衍弟操心的时候还来担心我。”沈少源嬉笑着哄道。
旁边的沈太夫人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
“娘?”沈夫人赶紧看向她。
“古召紫和衍儿,陶玉娴和源儿,我认为再般配不过了,可没想到到头来竟叫我如此失望。”
“娘,话也不能这么说,在成亲前能看清楚她们的为人底细,也是我们沈家的福气。您想啊,要是等她们过门以后再发生这种事,我们沈家世代簪缨的颜面都得被她们丢尽,那时我们想反悔都来不及了。”沈夫人温声细语的安慰她。
“说得也是。”沈太夫人想想还真是这样的,眼中的失望这才少了许多,只不过看向沈少源时又是一脸的忧愁,“可源儿和衍儿老大不小了,他们的婚事……”
“祖母,你就别操心这事了,等把胡人解决了再说行吗?现在京城人心惶惶,就算挑中了满意的孙媳妇,也得谨慎又谨慎,万一有人趁机祸害我们沈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沈少源赶紧找借口安慰她失落的心。
“娘,我看这事还真不能急,那古召紫和陶玉娴都是名门大家的小姐,您看都成这个样子,若是再心急的话,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就按少源的意思,先缓缓吧?”这次沈夫人也不赞同马上给儿子挑选媳妇了。
主要是两门亲事都变成这样的局面,她是真的有点怕了。要知道,他们这次挑选的两家小姐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太师乃是三朝元老,陶锦良也跟他们沈家是世交,这可是他们最信任、最看重的两家。
结果呢?
古召紫虽然没犯事,可她母亲和外祖母犯了事,陶玉娴更是直接参与犯事,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行,这次就听你们的,让源儿和衍儿的婚事先缓缓吧。”沈太夫人虽然失落,可也没撤,只能暂时妥协。
“祖母,婶娘,衍弟找我过去说有要事与我商议,你们要是没别的吩咐,少源就去他那里了。”沈少源笑嘻嘻的请示道。
“嗯,去吧。”沈太夫人也没强留他。
沈少源规规矩矩的退出厅堂,然后拔腿就往自己住的方向跑。
他一走,沈太夫人又闷闷的叹起气来。
沈夫人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边她揉着心口顺气一边温柔的安慰道,“娘,不用替他们操心,源儿和衍儿都是做大事的人,他们不为儿女私情的事折腰,我们应该更放心才是。”
“可我就想早点抱上曾孙子。”说起这事,沈太夫人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委屈,“虽然你大哥家庶出的已经成家,也有了沈家的后人,可源儿和衍儿是我们沈家的嫡子嫡孙,我是多希望他们也能后继有人,将来等我去到下面……”
“娘,不要说这种话好吗?源儿和衍儿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沈夫人忍不住打断她后面的话。
沈太夫人抿了抿嘴,突然转移了话题,“舒蓉,你说衍儿和杜青缘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衍儿怎么会欠杜青缘人情的?”
“这……”沈夫人为难的笑了笑,“娘,从杜青缘跟着衍儿回府儿媳就在打听他们之间的事,可您也知道衍儿的性子,多问几次衍儿他都不耐,儿媳现在是一个字都不敢向他提。不过儿媳也打听得很清楚,衍儿跟杜青缘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杜青缘做事也极其本分,衍儿院里的人都说她乖巧懂事,很受他们喜欢。”
“要是这杜青缘没有与杜家决裂,我倒是有些赞同让衍儿收了她,可惜……”沈太夫人突然叹道。
“娘,我听说杜长林偷偷来找过衍儿几次,看样子,杜家是想把女儿认回去。”
“哦?那衍儿怎么说?”
“好像衍儿不同意。”
“怎么?衍儿还想让杜青缘一辈子做他使唤丫鬟?”沈太夫人听得皱起了眉。
“儿媳也不清楚。”沈太夫人摇了摇头。
不是她对儿子的事不上心,是根本操不了那个心。
就是和古召紫的婚事,都是两家强压下儿子才接受,期间还为此闹过离家出走,还是王爷和王妃把他给带回来的。
现在一想到儿子的婚事,她比谁都头疼,可是她还必须得忍着。
“不行,这事我得找衍儿谈谈,看看他到底想怎样。”沈太夫人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孙儿。
“娘,您别急。”见状,沈夫人赶紧把她扶住不让她去。
“我怎能不急?衍儿长这么大,还没主动亲近过哪个女子,眼下杜青缘能跟着衍儿,而且还是衍儿主动的,我怎能错过这个机会呢?若是衍儿愿意收她,我这就告诉他去,让他把杜青缘还回杜家,然后我们派人去杜家说亲。如此一来,杜青缘不但能长久的陪在衍儿身边,对她名声也大有好处,对我们而言,我们也少操一份心。你说,难道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吗?”沈太夫人越说越激动,双眼炯亮炯亮的,气色都与之前完全不同。
“娘……”沈夫人哭笑不得,不忍伤害她的心情,只能耐着性子哄道,“少源说得也有道理,眼下京城有反贼作乱,衍儿帮着皇上和王爷做事,一定很忙。我们再观察一段时日,待京城平静过后再去找衍儿谈话,行吗?”
“可我急着抱曾孙呀!”沈太夫人板起脸脸色。
“娘,您放心,等京城平静些了,儿媳亲自去找他谈话,说什么也不忍让了,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尽快成亲,两年内……不,一年内必须让您抱上曾孙!”沈太夫人赶紧向她保证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闻言,沈太夫人这才重新露出慈祥的笑容。
“嗯。”沈夫人面上笑着保证,可心里却一点谱都没有。
要是她衍儿真对杜青缘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哪里用得着她们操心,他自己都提出来了。
他不提,不正好说明他和杜青缘之间没可能吗?
唉……
……。
房间里,趴在床上的人儿没哭,坐在床边的人儿却红了眼眶。
“青缘,你怎么就不向太傅求求情呢?不就是一张床嘛,说打就打,他也太死板了!”
“我没事,就是一点疼而已,休息两日就好了。”杜青缘回头朝她笑了笑。
“还没事?都肿成这样了还叫没事?那要怎样才叫有事?我一直以为太傅是个疼人的,没想到这么不通人情,那床是我睡的,我都没说什么,他凭什么惩罚你?”杨彩蝶越说越愤恨不平。
她是真没想到沈衍会罚青缘板子,要是知道的话她既不去鑫轩院了。
“呵呵,谁让我乱来的?”杜青缘咧了咧嘴。
“你还笑?”杨彩蝶没好气的剜了她一眼,然后道,“你等着,我去问问哪里有药,肿成这样不擦药哪行啊!你别乱动,我很快就回来!”
“彩蝶,真的没事,你别去。”杜青缘手快的将她抓住,干笑着,“这点伤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比起以前在家的时候挨得打,这就跟蚂蚁咬了一口似的,我早已经习惯了。再说,我做错了事,不该背着你锯坏你房里的床脚,我有错在先太傅也没罚错,既然认罚我哪好意思再擦药?要是让太傅知道,还以为我心有不甘呢。”
“你说得什么胡话?屁股都开花了,不擦药怎么能行?太傅又怎么了?他是人你就不是人了啊?难道人被打了还不许用药?不行不行,如果他不给你药,那我只能把你背去找王妃了!反正你也没卖身给太傅,回头就把这种主子辞了,然后跟着我回山庄!”杨彩蝶都有些来气了,说着话就要去扶她起来。
杜青缘为了证明自己没事,不但撑着身子起来,还爬下了床,“彩蝶,我真的没事,你看——”
就在她转动身子准备向杨彩蝶证明自己没大碍时,突然双眼一翻,身子瞬间朝地上瘫软下去。
“青缘!”
…。
古依儿和姬百洌天黑后才从宫里出来赶回芙蓉居。
陶家的事基本上就这样了,陶玉娴没有翻身的可能,她爹陶锦良等铲除胡人党羽再定夺他是否有罪。虽然姬百洌没有给他死路,但他想保官复职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马车上,古依儿想着一些事,忍不住发起牢骚,“我跟沈少源原本谈好的,他想办法去接近太皇太妃,我想办法帮他解除婚约,现在陶玉娴收监等候处斩,她和沈少源的婚事也就凉了,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过河拆桥把我们的事给忘了?”
“他敢么?”姬百洌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我看他胆儿大得很,没什么不敢的。”
“他要敢过河拆桥,那我们就把他和杨彩蝶拆了。”
“噗!”瞧着他眉眼间流露出来的狡猾,古依儿忍不住失笑,“你就不怕他说你心黑?”
“只要你不嫌弃为夫,为夫何惧他人之言?”他低下头蹭着她额头。
“我夫君这么优秀,我为什么要嫌弃?”她俏皮的眨着眼。
就在他的吻刚覆上她唇瓣时,车夫突然勒马。
如此美好的情景被人打断,姬百洌眸子一抬,冷声问道,“何事?”
“启禀王爷,有马车拦在路口,好像是沈府的马车。”车夫在外回道。
“嗯?”古依儿从姬百洌怀里坐起身,撩起帘子看了看。
前方马车里的人也没出来,只是开始慢吞吞的往前行驶。
看马车前行的方向,应该是往他们芙蓉居去的。
夫妻俩对了一下眼神,姬百洌这才朝车夫吩咐,“跟上。”
古依儿放下帘子,小声嘀咕,“干什么搞这么神秘?”
也不知道是沈少源还是沈衍。
“先别管。”姬百洌重新将她搂回怀中,让她舒舒服服的靠着自己,“忙了一日也该累了,稍稍睡一会儿,到了为夫再叫你。”
“嗯。”古依儿抱着他腰身,闻着他迷人又温暖的气息,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
……
回到芙蓉居,听沈少源黑着脸把去昭陵王府的事说完,连古依儿脸色都难堪得要死,更别说座上的姬百洌了。
沈少源说完后拍着桌横道,“这事我没法再帮你们做,你们另外找人去吧!”
古依儿偷偷看着身旁男人的脸色,那锦袍下全是砭人肌骨的寒气,整张俊脸就跟霜冻似的,都快冻裂了。
太皇太妃那点事,其实从她第一次去昭陵王府就已经有了猜测,那一篮子的驴鞭鹿茸她现在都记得,一个守寡的中年妇女,身边除了丫鬟婆子就是太监,正常男人都没有一个,那种补肾壮阳的东西给谁吃?
只不过碍于她是姬百洌的母妃,她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再后来他们去懿祥院寻找遗书,小丁从那里搜出自慰的东西,据说还有很多。那次她假装在昭陵王府失踪,姬百洌故意让人彻查懿祥院把那些东西找出来,是因为对太皇太妃忍无可忍。
谁让她跑去拉拢司空雪的?
为了破坏他们夫妻感情,她真是不余遗力的给他们添堵,陶玉娴没做成她儿媳妇,她连司空雪都要给拉进来,试问,这样的母妃让他们如何尊重得起来?
让她丢个大脸,也是想警告她让她安分,别整天搞这些龌龊的名堂。
眼下,又生出这种事,沈少源去接近她都让她给调戏……
她还能再要点脸不?
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大燕国的脸面都得被她丢尽!
“那个……沈公子,你能不能消消火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家男人,只能先做沈少源的工作。
“我消消火气?我都差点**了,还让我消火气?你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沈少源恶声声的骂道。
“那你想怎么解决嘛?难道要我们给你精神损失费以弥补你受惊的心灵?”
“别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只要你们另外找人去,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
“你不这不是过河拆桥么?”古依儿忍不住起身,之前他们夫妻还在开玩笑说防着他过河拆桥呢,没想到转眼功夫就成真了。
“什么过河拆桥?我这是为了大家好!今日是我幸运,改日她再那样你让我如何做?”沈少源突然把眸光投向姬百洌,“拒绝她我无法取得她信任,可我要真答应她了,那我成什么人了?你确定你受得了?”
姬百洌猛地起身。
瞧他那身吓人的气息和神色,古依儿惊得赶紧过去把他手腕挽住,然后朝沈少源道,“你就少说两句成不?这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沈少源看了看姬百洌,这才卸下了不少火气,“我并非故意激怒你们,我只是来向你们道明事实,就太皇太妃如此下去,早晚都要出事。”
“晋山!”姬百洌突然朝门外冷喝。
“王爷?”晋山小跑着进厅堂,望着他青白交错的神色,很是不解。
“收拾一切,从明日起,本王与王妃搬回王府!”
“王爷,怎么突然要搬回去了?”晋山又惊讶又好奇。
“按本王说得去做!”
“是。”
被他冷冽的眸光一瞪,晋山也不敢问了,赶紧应声退了下去。
古依儿紧抿着唇,她是真找不到话来安慰他。
她现在还在思考要怎么劝说沈少源去接近太皇太妃呢。
总不能因为这事就放弃了吧?
不过她也赞同回府去。
虽然不愿意跟这个‘婆婆’同住一个高墙之内,但他们回府之后,多少能有点震慑力。太皇太妃再淫荡不堪,也总得避讳他们夫妻一点吧?
她拉了拉姬百洌的手。
姬百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渐渐的将怒火压下。
她挽着他重新回到椅子上,而她就站在他身边,随口朝沈少源问道,“你这么晚出来,怎么不把彩蝶带上?”
“别提了,提起她们我更是一肚子火!”沈少源突然又烦躁起来。
“她们?出什么事了?”瞧着他那张黑脸,她立马好奇起来。
“我今天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太皇太妃的事我就不说了,杜青缘那死丫头居然把彩蝶的床脚给弄断,你们说说看,换你们你们是否能忍?好在只是受惊,要是受伤我非捏死她不可!”
“……?!”古依儿抽着嘴角,气氛不对,她都不敢笑。
再看身旁的男人,冷硬的唇角都不自然的勾了一下。
沈少源气恨不已的接着道,“那杜青缘做出这种事,我告状给衍弟听这是应该的吧?衍弟罚了杜青缘十板子也是杜青缘自找的吧?可你们猜最后怎么着?杜青缘因为那十板子晕过去,彩蝶居然说是我害得她,直接把我给赶出来了!你们给我评评理,这还有天理吗?”
“杜青缘晕过去了?那要紧吗?太傅可有给她请大夫?”古依儿听完,立马就笑不出来了。
“你这是何意思?她不过就受了点皮外伤,我可是内伤啊!”沈少源不满的瞪着她。
“我说沈公子,原本我以为你温文尔雅很有风度的人,没想到你比女人还婆婆妈妈。我把青缘当姐妹看待,她受伤我难道还不能问几句?”古依儿直接送他一对嫌弃眼。
“有什么好问的,又死不了人!”沈少源冷哼着起身,突然朝他们把手摊开,“彩蝶说了,我必须来这里拿到疗伤的药,要不然今晚就不让我进屋睡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呵呵!”古依儿实在忍不住了,放声笑了起来。
今日下午他们一直在宫里,没想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更没想到杜青缘会做那种事出来……
这丫头,真是!
锯什么床嘛,换她来做的话直接把彩蝶给拐自己屋里去,让沈少源这家伙独守空房才好呢!
……
翌日,夫妻俩一早就回到昭陵王府。
得知他们搬回来,张福很快来向他们传话,说太皇太妃身子抱恙不便出门。
姬百洌连话都不想说,转身就去了书房。
而古依儿假装询问了几句就把他打发了,对她来说,她巴不得太皇太妃天天抱恙,这样她也用不着跑去懿祥院给她请安了。
晋山和红桃带着一帮人忙着搬东西,她打发走了张福后就跟着去了书房。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庞飞来报,“启禀王爷、王妃,太师和太史杜大人在外求见。”
一听这两人,她立马拉长了脸,“一大早的有什么急事吗?”
庞飞摇头,“属下不知。”
“行了,请他们进来吧。”
“是。”
待庞飞一走,她朝书桌后的男人看去,“洌,你去见他们,我回楼上收拾一下。”
谁知姬百洌突然唤住她,“说不定他们是来找你的。”
“啊?”古依儿皱了皱眉,“找我做什么?”
“你去见见不就知道了。”
“……”看他挑眉的样子,她立马有种很不爽的预感。
古奎忠是她不想待见的爹,而杜长林是杜青缘的爹,这两人凑一堆,莫非……
没多久,古奎忠和杜长林被庞飞请进了厅堂。
古依儿去见他们,在杜长林给她行完礼后,她挤着微笑道,“我们刚回府,王爷正在书房忙,你们先坐。”
杜长林朝古奎忠看了一眼,古奎忠递了个鼓励的眼神给他,他才低下头对古依儿开口,“王妃,下官今日不是来见王爷的,下官今日前来是为了小女青缘的事,想请王妃帮忙。”
古依儿嘴角微微一抽。
她没急着回话,而是朝古奎忠瞪了一眼过去。
别告诉她他是来当中间人的!
真是,自己还一身屎遭她这个女儿嫌弃呢,他还好意思帮别人?
古奎忠知道她不满,‘咳’了一声后,温声道,“依儿,青缘在外也有不少时日了,杜大人格外想念和担心她,就想把她接回府里好生照顾。可去了沈府几次,太傅都不愿放人,你看……能不能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
他话音一落,杜长林突然朝古依儿跪下,“王妃,下官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放心她在外面。下官知道以前没有照顾好她才导致她痛恨下官,这些日子,下官在家茶饭不思、时时刻刻都在反省。下官知错了,下官想接她回杜家好好照顾,以弥补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还请王妃念在下官与青缘骨血相连的份上帮下官向太傅求个情,求他让下官把杜青缘接回杜家吧。”
他句句充满悲痛,神色更是充满忏悔,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将对女儿的思念之情流露到极致。
然而,在古依儿眼中,真的比看笑话还让她好笑。
这人是想学她那个爹吧?
古奎忠把她这个女儿赶走之后还能接回去,他就认为自己也可以把杜青缘接回去?
“杜大人,你可真是为难我了。”她狠狠的刮了一眼古奎忠,随即坐到椅子上,慢条斯理的道,“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够管别人家的事?何况杜青缘现在是太傅身边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让太傅放人?要知道,当初决裂书是你亲自写的,现在还在青缘那里放着呢,就算太傅给了青缘自由让她离开,也不见得青缘就会跟你回杜家。你如此跑来找我,完全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