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青既然决定要发作娴贵妃,自然就会做足万全的把握。看书神器
夜澜殿的事虽然跟娴贵妃那边脱不了关系,可是却缺乏决定性地证据,如果娴贵妃一时间机灵起来和他胡搅蛮缠,怕是还不好就这一件事情拿捏住她;所以,陈叶青决定找出更多不利于娴贵妃的罪证,从而做到一招致命。
陈叶青派人给秦战那边通了个气,秦战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能在御前行走的天子红人;赵礼那种说话模棱两可的人秦战哥哥都能揣测到圣心,更何况是他交代下去的这点小事儿。
秦战在招待过芙蓉宫派来传话的小太监之后,就知道皇后娘娘这是要真的动手了;经过上次陈叶青在偏殿里对他的敲打,秦战多少也明白他之所以能够娶到孙芷烟,皇后娘娘在中间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被美人彻底打动的秦战经过这件事,不敢说彻底在心里偏向了陈叶青,多少对陈叶青这个‘红娘’是心怀感恩的。
再者说,秦孙两府联姻成功,那将来皇后娘娘就也是他的‘表姐’,烟儿对皇后娘娘的话很是信服,为了哄烟儿开心,他自然也是要多多顺着宫里的这位大主子,不敢说一定要做到爱屋及乌,但也一定要做到维护烟儿看重的家人,将老秦家天生遗传的护短这个好习惯彻底发扬光大。
于是,一时间,禁卫军上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大总管有些不太正常了,具体表现在向来都不喜卷入后宫争斗的总管大人居然就太液池宫女溺死的这件无头公案上死磕上了。
事实证明,秦战哥哥不光武功了得,人品不错,长相一等一,这办事效率更是出奇的彪悍;不过短短三天之间,秦战哥哥就一脸神秘的来到了芙蓉宫,向陈叶青禀告,他已经查找到跟净月野合的野男人是谁了。
陈叶青试想过不少的可能,可是,当秦战将事实的真相摊到他面前的时候;要不是他还存了几分过人的冷静,怕是真的会从贵妃榻上滚下来。
这世上,偏偏就有这么巧合的事;这个名叫净月的人原是京郊一家地主豪绅家的奴婢,那名豪绅名唤钱通,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勉强算得上一个土豪;豪绅家有个小儿子是个好色的主儿,年纪小小就喜欢与女人为伍,更是喜欢往脂粉堆里扎着玩儿。
净月有几分姿色,长久伺候在钱家自然也就被这不成材的小主子给惦记上了;至于这个净月,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主儿,为了不再当奴才想要当主子,就使尽了十八般武艺勾引这位小主子,长久以往,两人暗生情愫,也就滚到一块去了。
可这位钱通明显是个*心极强的土豪,士农工商的阶级在他心里蒙上了一层弄弄的门槛;钱通始终认为自己就算是富有,也只能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守财人,所以为了让钱家真正能在上京有一席之地,便多次为自己的小儿子招揽媳妇,希望能够跟官家攀上亲戚,不图能够跟当朝有权有势的家族有所联系,最起码也要捞上一个有点权势的亲家才好。
钱通这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只可惜儿子却是个不争气的;眼见儿子被净月这个贱蹄子给迷得云里雾里的,为了让儿子彻底断了念想;钱通居然买通了查验宫女身子的老嬷嬷,硬是将净月这贱蹄子给塞进了皇宫里,以求能够让这小贱人离自己的儿子远一点。
可事实证明,并不是将一个人打发走了,就能彻底达到自己的目的;净月是个聪明伶俐的,在宫里行走很会笼络人心;不出一年的时间,净月就被宗亲府送到了曹贵人身边当差,也算是免去了发送到浣衣局之类的辛苦地方当差了。
在曹贵人身边当差的净月眼睁睁的瞧着宫里的贵人们过的锦衣玉食、穿金戴银,这要她几乎熄灭的攀富心理再次燃起火苗,只是她如今已是破败的身子,自然是无法去勾引皇上王爷的,所以净月就将目光又一次转到了当初被自己迷惑的钱通的儿子身上。
仗着每个月都有出去行走的机会,净月就又找到了流连花丛的曾经的的小主子,几番手段下来果然不负她所望,小主子又一次被她钓到了手掌心。
眼见自己的目的又要达到,净月喜出望外,就教唆着小主子使银子,将自己的从这皇宫之中弄出去,这钱通是个聪明的,只可惜这小儿子的确是扶不上墙,被净月的三言两语一迷惑,就真的在近段时间不断地打听今年大赦宫女的名单,甚至还准备了不少的钱财想要将净月从皇宫之中捞出来。
只是,世事无常,净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机,连孩子都怀上了,最终她还是没有走出这个皇宫,连死都是以一个奴婢的身份离开人世。
不过,这些都不是让陈叶青感到惊讶的;真正让他惊讶的是,这个钱通在京郊城外有一处庄子,而那处庄园正是如今软禁赵礼的院子。
看着秦战汇报上来的情况,陈叶青的手指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他能肯定,这位豪绅应该和这帮丧心病狂敢绑架皇帝的混蛋们不是一伙的,要不然钱通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欲跟官家结亲了。
自是,这世间如此巧合的事情都能被他碰见,陈叶青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他娘的不是一般的好。
秦战瞧着皇后娘娘那若有所思的模样,跟着说道:“属下也让太医院的太医验过了那净月吞服下的毒药,原是那毒药被唤作五步断肠散,虽比不上鸩酒、鹤顶红来的奇毒,可也是极为凶猛的毒物,这种奇毒民间药铺里就算是有,官服也规定过必须造册登记,在宫中,也是有专门负责掌管这种毒物;可根据属下追查,在太医院负责专门看管毒物成分的药典师乃是萧太后的人;赶巧的是前段时间娴贵妃身边的一位宫女与那位药典师走的很近;所以属下猜测,这其中定有由头。”
如果说这个净月和京郊外面的庄园扯上了关系让陈叶青狠狠地诧异了一把,那如今秦战的这则消息更是让陈叶青冷冷的笑出声。
陈叶青看了眼秦战,语气刻意压得很低,缓缓说道:“秦大人,着如今这情况看来,是不是初荷宫那边已经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秦战不知道此刻陈叶青的用意,只是揣测着回话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如此。”
“只是可惜呀,萧玉桃做事虽然莽撞,可老天爷似乎格外眷顾她;咱们每次都能抓住她的把柄,但又没有真正能将其一招致命的证据,这才任由她一直逍遥法外,让冤死的人无法真正瞑目。”说到这里,陈叶青刻意看了眼秦战,注意到他眉眼间的松动,接着说道:“有的时候机会是不会站在这里等着我们去遇到,相反,我们反而要制造机会;凡是讲究一个事在人为嘛,是不是秦大人?”
秦战将陈叶青的话听得云里雾里,可根据他的经验来看,怕是皇后娘娘是真的准备要亲自动手了;不过,在他打定主意在这件事情上帮皇后一把的时候他就决定了,不管皇后娘娘是否让他在这件事情上打头阵,他都会在诸事上听从皇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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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青这边已经决定了要亲自制造机会从而绊倒娴贵妃,免得让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再出来折腾人;靖王府那边,却是一片黑云压境,书房里尽是讶异之色。
赵麟儿的身子已经渐渐养好了许多,虽然当初在宫里被娴贵妃下毒伤了身子,但好在赵靖将他及时救出来,这段日子以来也是用了不少上等的药材将他慢慢的滋补回来;所以小家伙身体刚刚一好,就再也呆不住房间中,成天跟在赵靖的身后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尾巴,赵靖去了哪里,他就会跟在哪里。
但是此刻,小家伙坐在书房中看着皇叔那沉肃的脸色,饶是平常顽皮欢活如他,此时也不敢再乱动放肆。
赵靖倒是不避讳赵麟儿这个孩子,反正从他将这个小家伙从皇宫里接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照顾,父子之间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再说,他也必须让这个孩子知道一些东西,这才允许他待在书房里。
吴越是个粗人,不比赵靖来的那样沉稳性情,有什么心事都会表现在脸上,所以这时候就看他心神不宁的在书房里乱转悠,就像一只被热水快要烫熟了的蚂蚁,浑身上下都带着不对劲。
赵靖听着吴越在面前走动的声音,本来就微微蹙起来的眉心更是轻轻地一皱,眉宇间的那股清贵之气被他的这个动作一带,居然蒙上了一层忧郁,着实要人心动不已。
“吴越,你这样来回走动,你的脚不累,本王的眼睛都快看花了。”
吴越听见这话,立刻停下来,道:“王爷,这宫里又死了一个宫女,虞子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若是咱们不阻止,怕是连皇后娘娘都跟着会有危险的。”
赵靖神色清淡的看了眼吴越,深邃的眼瞳中带着智慧的光芒,可很快又是清冽一闪,看向桌案上自己人查到的关于这位名叫净月宫女的底细。
看来这皇宫里的蛀虫真的是越来越多,有的人居然胆大妄为道敢在甄选宫女上面动手脚,一个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子被选进宫伺候皇上和后宫的主子们,此时若是传出去,怕是在朝堂上又有言官开始纳谏,嚷嚷着后宫不净,皇后失职云云吧。
想到自己的那个弟妹,赵靖就是一阵头疼;看得出来皇上是疼爱极了司马媚,要不然也不会纵容她到如今这般地步,只可惜有的时候过分的纵容反而让她暴露出了太多的缺点让有心人四处抨击;要知道,这天下言官的那张嘴可是最可怕的东西,三寸不烂之舌轻轻地动上几下,就能将一个人抨击的一无是处。
赵靖又看了眼桌案上的信息,抬起头看向吴越,道:“给我们的人交代一声,关于这个净月的身份一定要按住,别让有心人知道了,免得给皇后增添麻烦。”
“王爷,都这个时候了您还顾全着皇后的名声?她身边有一个这么危险的人,皇上身边有一个这样狼子野心的贼人,您倒是赶快拿个主意吧。”瞧着吴越都快要跳脚的样子,赵靖却是依然那副万事不乱的模样。
吴越只看见表面上的危险,关于这一点他并不觉得吴越瞧的有些肤浅,要知道像吴越这种舞枪弄棒的人,他眼中的危险就是明刀明枪,却不知道还有一种危险却是会长久存留在人们的脑海中,封存在历史的记忆里永远都挥之不去的。
就要比他的母亲,母后一生都葬送在那个冰冷的皇宫之中,到死的时候身边也只有他一人守着;可是言官和史官却将最端庄贤惠的辞藻用在了母后的身上,让她在大周的历史上浓墨重彩的留下了一笔属于自己的灿烂;跟母后相比,她萧太后呢?
纵然三千宠爱在一身又怎样?百姓唾弃她,称她为妖妃,百官记恨她,说她善完权术、牝鸡司晨,萧家的确是在她的手中走上了真正的高峰,却也在众人的口水中和嫌恶的眼神里走向了哗众取宠的不归之路;所以,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萧家才会在四弟即位之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下坡,大有树倒众人推的架势。
早已看明白这一切的赵靖自然会顾全一般人都无法看见的一面,皇后在宫中的确是有些危险,可她身边有皇上身边的影卫保护,秦战又不是一个吃闲饭的,自然不用他过多操心;反倒是若是从宫中传出净月这般不堪的事情让言官拿捏住,怕是要给皇后的名声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才是。
不过,这个多消息里面有可能会累及皇后名誉的消息其实还不是最让赵靖觉得担心的,真正让他从中生疑的是,这个名叫钱通的豪绅。
钱通妄图攀附官家的心理赵靖自然从手下那边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就是这样一个嫌贫爱富、攀附官场的人,居然在数月之前忽然停止了一切关于京城官宦之流场合的的行走,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像是狗熊闻见蜂蜜香味似的到处见缝插针,妄图与官家结亲从而抬高自家地位;据探子查报,从钱通在外面养的一房小妾的口中得知,有次钱通醉酒,居然嚷嚷着自己很快就能当上国公大人,还说皇上会封赏他天底下最大的尊贵。
这则消息要别人看上去定会觉得是这个钱通想要攀附官场想疯了,这才在吃酒喝醉之后说下这样的胡言乱语;但是,落在赵靖的眼中却是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
裴毅说,现在的皇上有些不太对劲,言谈举止跟以前有很大的反差;他也派人在私底下注意过皇上在关雎宫中的情况,的确与裴毅说的并无二差。
皇上行动诡异,做事风格大变;京城一名豪绅却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细心揣摩一番,不难发现这其中定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存在着。
“吴越。”
吴越正站在原地着急的到处乱转,忽然听见王爷喊他,忙回过神,快步上前:“王爷,属下在。”
赵靖在桌案上摊开的纸张上勾勾画画了一阵,接着就将写满字迹的纸张交到吴越的手中,仔细叮嘱道:“你亲自去查,这个名叫钱通的人十分可疑,将他下的资产、最近怪异的举止尽数查个清楚,尽快汇报给本王。”
吴越真的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理解自家主子了,明明虞子期在后宫之中翻云覆雨、坏事做尽,王爷不下达承办她的指令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让他去查一个满身铜臭气的富绅?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完全大材小用嘛。
看出吴越不情不愿的模样,赵靖无奈一笑:“本王这么做一定有本王的道理,只是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给你讲明白的。”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吴越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较真下去;毕竟自家主子自己多少还是能明白的,王爷做事有分寸,向来未雨绸缪、谋虑千里,主子的那份心思怕是他这辈子拍马狂奔也难企及万一。
瞧着吴越听话的拿着纸张出去办事,赵靖这才觉得一直压在心头上的阴云撤去了少去;浑身有些发软的靠在身后软绵的宽背靠枕上,就在赵靖轻轻揉捏着眉心疏散着身体上的疲惫时,忽然觉察袖子边被人轻轻地一拉一拉。
不睁开眼也知道是谁在动他。
赵靖依然闭着眼睛揉捏眉心,可嘴角却早已挽起了好看的弧度,声音也不负刚才的冷沉,很是温暖的说道:“麟儿,你不好好坐着,怎么跑过来了?”
“皇叔!”赵麟儿很委屈的看着眼前明显很是疲惫的皇叔,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来打扰皇叔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皇叔,是不是萧家快要倒了。”
赵靖正在揉捏眉心的手指微微一顿,紧闭养神的双眸也在一丝诧异中缓缓睁开,低头就看向眼前这身着小小华服的小机灵鬼:“麟儿怎么知道的?”
赵麟儿是个聪明敏感的,虽然现在年纪小,可有的时候小孩子的那种天生预知危险意识的感觉可是连有些大人都自叹不如。
“宫里有死人了,很多人都怀疑到了初荷宫上面,刚才吴越那样着急,就是希望皇叔能够进宫将初荷宫里的坏人抓出来,麟儿不知道那个坏人是不是表姑,可是,麟儿知道,很多人都容不下萧家了。”
说到这里,赵麟儿那张小小的脸上就漫上了一层苦笑,小小的孩子,真是人生最天真烂漫的时候,却过早的在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出现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表情,这要任何人看见了都会是一阵心疼的。
尤其是疼爱赵麟儿至此的赵靖,更是觉得心中一揪,忙伸出手就将这小家伙抱在怀中,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麟儿,有件事你一定要记清楚。”
赵麟儿从被赵靖从皇宫中接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打心眼里将赵靖视为了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享受过父爱,可是,这段时间他却从皇叔的身上感受到了这些,就算嘴里他不能喊这个男人一声爹爹,可是,那声‘父王’早就盘旋在他心头很久很久了。
而今,赵靖有话要跟他说,赵麟儿自然是乖巧安静,十分听话配合的。
瞧着怀中的小家伙如此乖巧,赵靖满心甚慰;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赵麟儿软绒绒的脑袋,多情的眸子深情地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声音软软的说道:“麟儿,你是我赵家的孩子,身体里流淌着皇室赵家的血液;不管他萧家是倒台还是崛起,都不管你什么事;你只要记住你是个皇子,姓氏为赵,你的命运是跟这泱泱大国牵连在一起的,而不是萧家那样小门低户连接在一起的,明白吗?”
赵麟儿感觉着头顶上那温暖掌心传递给他的力量,看着皇叔那充满慈爱的目光;在这一刻,小家伙本是满是担忧的眸子刹那间绽放出五彩的光芒,只是在光芒之后,两行委屈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的落下来。
终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属,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家了;他不会再被人利用,不会再被人残害,不会再每天提心吊胆了。
赵靖不知道赵麟儿此刻内心的澎湃和激动,只是看着小家伙本来还好好的,怎么就开始痛哭起来,这要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连想哄这个哭泣的小家伙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麟儿,好好的怎么哭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皇叔做错了什么?”
“皇叔……”赵麟儿一边哭泣着一边喊着赵靖,然后在对上他焦急的目光时,小家伙终于不再压抑自己,一下就扑进在赵靖的怀里,小小软软的手臂紧紧地圈着赵靖的脖颈,哭的一抽一抽的同时,还不忘在赵靖的耳边轻轻的喊:“父王……父王……父王……”
饶是赵靖如此冷静,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此刻在听见赵麟儿一边哭着一边对着自己喊父王,他的心在这一刻也像是泡在醋缸里一样,酸的发胀,疼的紧紧地拧在一起。
瞧着怀中像小熊一样紧紧地扒着他不肯松手的小家伙,赵靖在一声宠溺的叹息中,也伸手抱紧了怀里的小哭鬼,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的在赵麟儿的耳边说:“麟儿,等一切事情都平息了,皇叔就上书给皇上,让你寄养在我的名下;让我当麟儿真正的父王,好不好?!”
赵麟儿哭痛不止的紧紧地抱着赵靖的脖颈,小家伙脸上的泪就跟下雨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那张玉白的小脸蛋;尤其是在听见赵靖的这番话后,更是一边点着头,一边哭的更厉害。
靖王府的书房里正上演着父子情深的戏码,而此刻京郊城外的庄园里,却见一个青色的背影,出尘绝世般的出现在庄园内的一片景色还算怡人的花丛面前。
而就在青色背影之后,一个跟负责看守赵礼守卫打扮一样的男子身法诡异的忽然出现。
青色的背影听见动静缓缓的转过身,目光在对上面前的男子时,好看的凤眸里顿时升起一片赞赏的光芒。
没错,此刻这青色的身影真是赵礼,而那个忽然出现在此的男子则是谁也想不到的兵部尚书家的小儿子,也就是那个每次去青楼玩窑姐儿都不给钱的混世魔王,如今被赵礼另眼提拔当了巡街御史的贾御史,贾全。
看着贾全真的根据自己要人传递出去的消息摸到了这里,赵礼这些天一直高吊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清润的目光在对上贾全时,还是忍不住由衷夸赞道:“早就知道你的轻功了得,没想到居然比朕身边的影卫军都厉害,用神出鬼没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贾全是个魔王性子,用他亲爹兵部尚书的那句话来说就是,这小子从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个害怕,胆子大的能去捅天;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有个亲爹兵部尚书按压着他,这小子要么就学着话本上的段子占了哪个山头去当了山大王,要么就是淫念发作,当了一名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盗;总之,贾全这个人向来天生就是捣蛋的结合体,别人越是不让他去做的事儿,他就是要上赶着去做,逼着让他去做的事儿,你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随了你的愿。
可就是这样一个混世魔王,却有个不能跟外人说的大秘密;那就是在他七岁那年,他折在了当时还只是四皇子的赵礼手里,从此以后,这小子虽然疯魔依旧,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不要老子不怕老娘,独独就是害怕那个一笑起来比花还要漂亮几分的四皇子赵礼。
如今光阴已过,时间如梭,四皇子变成了当今天子,他也从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变成了一个蒙受父亲庇佑才在官场上有了一席之地的巡街小御史,什么东西都在变,什么人也都跟着在变;唯独不变的依然是当今圣上那令人惊艳的俊美长相。
哎!真他娘的羡慕当今的皇后娘娘啊!你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他娘的咋就是个爷们呢?!贾全无语望天,在心里第一百八十次的抱怨感慨这句话。
赵礼不用多想只要看贾全那表情就知道这魔王小子又在心里想些什么,冷眼瞪了他一眼,贾全一个激灵,立马就从自己的感慨中回过味儿来;忙反应着回话道:“皇上,臣的轻功之所以如此卓绝,那还是多亏了家里的老爷子孜孜不倦的成天磨练所致;要知道,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在军营里长大,身体好、情绪高那可是出了名的,如今就算是年纪这般大了,胡子也完全花白了,轮着棒子追着我满街跑的劲头可是依然不减当年啊;臣要是不将轻功练的好一些,争取跑的快一点,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我家老爷子的棍棒之下。”
面对贾全这二皮脸的个性,赵礼有些嗤之以鼻:“如果不是你每次到处疯魔惹是生非,兵部尚书用得着成天追着你喊打喊杀的吗?”
“咦?皇上,这您就说错了;疯魔不是臣的错,臣也想安分守己些,可是你也知道,臣疯魔了快有二十年了,如果有一天忽然安静下来,您不怕臣将自家老爷子吓得提前去伺候先帝呀;所以,皮猴儿就要有皮猴儿的样儿,永远都别想当一个乖宝宝,再说了,让我家老爷子多追着我跑跑,还能活的更久点。”
听见这番话,赵礼这样冷静自持的一个人,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