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璃的心猛然一紧,这个男人这句话与当初自己与贺东霆初见之时,他对自己的感觉一样,那么,是不是说明对方从她身上真的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啊!
她心中快速过滤着总总猜测,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越是最为危险的时候,她越是知道要保持镇定,否则只会自‘乱’阵脚。
于是,简璃故作‘迷’惘不解地抬起眸子,“聂痕先生的话是何意?”
聂痕轻描淡写的一笑,意味深长的启‘唇’,“你,心知肚明不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聂痕先生话语的意思。”简璃装傻,美眸之中满是纯澈晶莹,看起来无辜极了。
聂痕见此,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抬步越过她,从容离去。
看着聂痕离去的背影,简璃嘴角的弧度冷凝,眼底也是冷冽的寒芒,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下颚,嗤笑一声,“看来,此人来者不善呢。”
付曈闻言,走了过来,“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聂检察官,是为了凌天睿那五个手下的案子而来?”简璃有着敏锐的直觉,加上对方的身份,不得不让她这么想。
“没错,他这次来就是为了那个案子,我没想到,凌天睿竟然任然揪着这个案子不放,你说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付曈‘揉’着眉心,他在位这么多年来,还真没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杀死阿刀阿豹并分尸的凶手不是已经枪决了吗?而失踪的饶军丁勇直到现在也没有下落,丁勇被捅死,捅死丁勇的凶手也已经自首,还有什么需要紧抓着不放的?
“舅舅认为,这一次委托聂痕来查探这个案子的是凌天睿?”简璃不置可否的薄‘唇’微动。
付曈蹙眉,“难道不是?”
在他看来,上一次凌天睿就委托过凌天睿查这个案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凌天睿的深入调查,凌天睿反而对那个案子不加关注,不了了之了。
按付曈的猜测,贺东霆一定是查出了什么,所以凌天睿才决定放弃的,至于贺东霆查出了什么,这就要问贺东霆了。
简璃当然知道自己的舅舅在想些什么,微微浅笑,“只怕不止凌天睿一个人起到了作用,他身后应该还有人再帮他,否则的话,就凭凌天睿,哪里请得动生‘性’刁钻的聂痕,聂痕可是一个怪人,和贺东霆一样,高傲到目空一切,并不是只有钱才能请到的。”
经简璃这么一提,付曈也想通了这一茬,茅塞顿开,“你说的不错,就是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简璃抿‘唇’,并没有说出赫尔的名字,有些事,舅舅还是不知道的好,“他这次来,是想寻求舅舅的配合吧?”
“是,其实这样‘私’下查探的案子,警局若是不立案,根本就没有任何义务去配合这样的‘私’家侦探,但是这个案子若是被他这么一查,只怕会于我们不利,毕竟,当初阿刀阿豹分尸案的确是疑点重重,真正的凶手并没有归案,仍旧逍遥法外。”付曈无数次的在心中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将那个连环杀手抓铺归案,他早有预料,凌天睿五个手下的死亡和失踪,看似平常,可实际上他们警局已经认定是出自一人之手,他推测那失踪的饶军和向欢已经凶多吉少。
所以,他认定做下这么大案子的,一定是个连环凶手。
简璃眸光深黯,自己犯下的事,自己很清楚,连与贺东霆其名的聂痕都出现了,可见,赫尔和凌天睿是打算将自己置于死地了!
这么说来,自己现在很危险啊!
呵!不过那又怎么样?自己刚刚放下仇恨,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开始,难道就这样让人将自己拽入地狱吗?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简璃沉‘吟’着,突然问道,“舅舅,您很想抓住那个分尸案的真凶吗?”
“作为一位正义的警察,我做梦都想抓到他,这个案子是我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没有破获的案子,也是我一生的遗憾,你说我怎么会我不想抓住他?”付曈咬牙切齿的磨牙,有力的大手捏的咯吱作响,足以可见他对那罪犯的痛恨!
要不是因为那个‘混’蛋犯下这样的罪行,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盯住,一旦有人提起这个案子他就犹如惊弓之鸟,生怕再有人查出来当初的分尸案不过是他一时立功心切断下的冤案错案,林志只不过是一个本就该死的替罪羊。
一直以来,他刻意的不去想,不去提这个案子,对这个案子讳莫如深!
可偏偏一再有人不放过他,上一次贺东霆受凌天睿的委托来查资料,他都吓得心惊胆战。而这一次聂痕也来了,企图再一次翻出那个分尸案,这如何能够让他不惊惶不安,如何不想抓住真凶,早日结束这样深受折磨的日子?
简璃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难道自己复仇,真的错了吗?
她闭了闭眼,可是如果重来一次,她仍旧会那样做。
“好了,你也别多想,你舅舅没那么脆弱,我相信法网恢恢,总有一天,凶手会绳之以法的!”付曈不忍心看着外甥‘女’伤心,叹了一口气温声安抚道。
“恩,那您打算配合聂痕吗?”简璃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开口道。
“他想查就查吧,大不了就是没了这顶乌纱,你舅舅早已经看开了,得得失失也没什么大不了。”付曈无所谓的一笑,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若是查出来他徇‘私’舞弊,最多也不过是被撤职而已,他累了大半辈子,是该卸下担子休息了。
“要不您还是早点退下来吧,我不想看着您太累。”简璃也觉得舅舅还是在东窗事发之前早点为自己绸缪后路,提前退休远离这些是非的好。
“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考虑的。”只是现在聂痕来了,他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吗?
简璃从警局出来,走向自己的座驾,而这时,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向她缓步走来,他穿着黑‘色’双排扣呢子风衣,风衣敞着,‘露’出里面的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衣前恰到好处的地解开两颗扣子,领口处‘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简璃小姐,请留步。”
简璃止步望去,就见十几分钟前才见过的男人此时又再一次出现了。
她立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
“聂痕先生。”简璃向对方‘波’澜不惊的点点头。
“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可否赏脸一起喝杯咖啡呢?”聂痕碧蓝的深幽眼眸之中带着点点笑意,可是简璃却看得出来,这男人看似温和,只怕实际上是一条披着羊皮的老虎。
俗称笑面虎!
“那便却之不恭了。”简璃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对方的邀请。
她看得出来,对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
而自己也想探一探对方的底。
雅致的咖啡厅,响起悠美能让人心情放松的音乐,窗外,是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一片繁华。
“简小姐真是一个特别的人。”聂痕举手投足都有一股子优雅的绅士风度,在面对简璃的时候更甚。
简璃不置可否的挑眉,“聂先生以往也是这样对待‘女’孩子的吗?”
“你不信我的话?”聂痕端起‘精’致的咖啡杯,笑。
“我相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呢?重要的是聂先生不仅仅只是想请我喝一杯咖啡而已吧。”简璃并不想和这个与贺东霆一样聪明,却更为‘精’锐的男人待在一起,所以她直接开‘门’见山。
她也很明白,对方绝对不会只是和她喝咖啡聊天这么简单。
“简小姐在紧张什么呢?”聂痕浅笑。
简璃深呼吸一口,“聂先生真不愧是侦探,还会读心术?”
“读心术倒是不会,只是你不经意间大拇指与食指摩擦的动作,你的眼睫‘毛’颤动的频率,以及你每隔十秒端起咖啡杯喝几口的规律告诉我,你此时的心中并不似你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从容。”聂痕不温不火娓娓道来,将对方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看在眼中。
简璃跟贺东霆那个腹黑聪明绝顶的男人这么久,若是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而被对方打败,那连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一把,所以,她听了对方的话,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的挑高眉梢,“聂先生您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女’孩子,您妈妈知道吗?要不是知道聂先生的职业病犯了,我还以为您暗恋我呢。”
四两拨千斤,将聂痕的话语轻轻松松的化解,并且笑得跟没听到对方之前刻意试探自己的话一样。
聂痕听闻她的话,一愣,随即抚掌大笑,“看不出来,简小姐还是个很会开玩笑的妙人。”
简璃淡淡地看着他对自己笑,却见他的眼底并没有任何笑意,反而是冷意更深。
“那么,我权当聂先生这是在夸奖我了,因为很多人都说我是个一开口连猫狗都会逗笑的妙人。”简璃一语双关的话语带着一丝淡淡的微讽。
想试探她,就算有几分本事又如何,她家里那位窥探人心的段数可比他高得多!
聂痕的嘴角一僵,虽然他出生在西方,却也知道对方这是在骂他是猫狗畜生呢,垂下眸子敛去了眼底一闪而逝的‘阴’冷。
“简小姐还真有一双伶牙俐齿。”聂痕抿‘唇’冷笑,随即话锋一转,“想必简小姐已经从付先生的口中得知我此次来A市的目的,希望到了那一刻,你还能有这么好的口才说出让人哑口无言的话来。”
简璃从容不迫的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子,“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恐怕简小姐还不知道吧?我一周前就已经到了A市了,至于是谁委托我来的,想必你已经猜到,我从来不是一个不打毫无准备之仗的人,一接到安东尼和凌天睿先生的委托,我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当初凌天睿六个手下失踪死亡的案子,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聂痕双手环‘胸’,俊美的脸庞上带着自信满满的神‘色’。
简璃不假辞‘色’,“这是机密吧?我对你的‘私’事没有任何兴趣。”
“当然有关系,我查出,当初阿刀阿豹遇害现场,曾有目击者称见到了一个疑似你容貌身材的人出现过。而且我也查到,杀死阿刀阿豹的真凶仍旧逍遥法外,而那个林志也不过是一个替罪羔羊而已。你说,这么重要的线索,如何能说与你无关呢?”聂痕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细细的观察着简璃脸上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可惜对方一直很平静,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之处。
“虽然说得很有道理,但这都是聂先生的臆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说明你的话是事实。”当初贺东霆也如此质疑过她,甚至还找到了林志留下来的纸条,最终还是没有查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查不出还是不愿意去查,所以不了了之了。
现在,这个和贺东霆旗鼓相当的男人再一次说出了同样的话。简璃也用当初回敬贺东霆的话反击了聂痕。
聂痕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这么说,“是,这些的确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不过,你身上所有的犯罪的味道仍旧让我相信自己所推测的并没有错。我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简璃面‘色’不变的提醒,“但是,还是希望聂先生找到证据再来说这些话,否则,诽谤的罪名您也不想担的是不是?”
“你这是在心虚什么呢?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也相信真相只有一个,没有人可以在犯下罪孽之后能够逃避法律的制裁!若是让我抓到她,我一定要让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人再作恶之后不付出任何的代价!”聂痕在心中讶异于对面这个‘女’孩在听到他的话后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她犯罪心理素质好到无所畏惧?
简璃听到聂痕一脸肃穆,义愤填膺,信誓旦旦的话,忍不住嗤笑出声,“呵!”
“你笑什么?”聂痕拧起眉头,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值得引人发笑的。
简璃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意味不明的启‘唇’,“你说的这句话我也曾听另一个人说过。”
但,聂痕并不是那个人,那个人也有正义感,也有不亚于这个男人的理想和抱负,但是他们并不是一样的人,眼前的这个人通过则十几分钟的‘交’谈,她明白了,这个人与贺东霆的最大不同之处。
这个人太白,太直,太一根筋!
而贺东霆却是黑到极致就是白,他懂得变通,知道自己最为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她现在还不确定贺东霆是不是已经怀疑到了自己,最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但是现在她们彼此相爱,她知道,对方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就算最后他选择了正义,放弃了她,她也不会有怨言,她早就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他将她送入牢狱,她也不会怪他,因为这是她应该受的,只是她也要将凌天睿一并拽入地狱。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口中的那人是贺东霆?”聂痕目光瞥到了简璃带着钻戒的无名指上。
“当侦探的人都是这么聪明。”简璃说出的话不知道是褒是贬。
“我记得当初凌天睿也委托过贺先生,是因为你,所以他并没有再查下去是吗?”聂痕感觉被那耀眼的钻戒光芒闪耀得眼睛刺痛,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
“不是,是因为他查出了凌天睿不为人知的秘事,凌天睿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不想再查,放弃了。”简璃倒是直言不讳的道来,“贺东霆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有原则最值得尊重侦探,你这样想他,我倒觉得凌先生你有失风度,心‘胸’狭隘了。”
贺东霆只是没有多管闲事去查而已,并没有徇‘私’舞弊,有没有因为和她的关系而故意包庇,与其说当初将那纸条给她是徇‘私’,还不如说,他是还了她一个人情,更何况,当初他可是并没有硬‘性’参与破案。
对于贺东霆来说,破案对他而言,不过是兴趣,遇到感兴趣的大案要案,一时兴起就玩玩,不想管闲事,不管什么人来请,他都是不屑一顾的。
简璃看时间已经不早,便告辞了,聂痕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犀利暗藏锋芒的眼。
当大地渐渐变得安静,夜来香便从高高的墙上探出头来,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她身旁的大树也陶醉得摇摆着头上的树冠。大街在灯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条金腰带向远方延伸去。熟睡了的江上倒映着各‘色’霓虹灯。一阵风吹来,画面破碎了,散成小碎片在江面上闪动着。
此时,贺东霆已经从学校回来了,聂痕来到a市的消息他也已经知道,此时的他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景‘色’,神‘色’若有所思,高深莫测的面容,让人猜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聂痕……你终于还是来了吗?”男人颀长的身影,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想起了那个,同样与自己不相上下,有着龙凤之姿,聪慧过人,却始终与自己针锋相对的男子。
窗台上的君子兰悄然开放,在这个黄昏中,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男人背着一盆‘花’吸引住了视线,因为那一片叶子上并不起眼的黑‘色’的点,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家那个小点拿了下来,却发现这是一个微型针孔摄像机。
男人的眉心蹙了起来,这到底是谁放的?
猛然之间他想起了有一次简璃无意中对他说起这盆‘花’好像是付玲送给她的。
如此以来真相就呼之‘欲’出,贺东霆捏着手中的摄像头将它丢进马桶冲走,那盆‘花’也送给邻居了。
他想了一下,又找到了一根铁丝撬开了隔壁付玲以前住过的房间,找到了拍摄下来的画面的u盘将它全部销毁。
看到这些画面,他又想起了上一次简璃给他拍下的画面,又回到简璃卧室去找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可见那个丫头藏的倒是紧,这让贺东霆有些哭笑不得。
简璃下午与聂痕的‘交’锋至少让她知道,那个男人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
自己好不容易想要放下一切,安定下来,可惜老天却并不给自己这个机会,硬是要将她拖入一个巨大的漩涡。
“回来了,很累么?”贺东霆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她瘫倒在沙发上,‘揉’着眉角有些心疼地问道。
简璃对他招了招手,贺东霆听话的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简璃轻轻的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一言不发。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打跑他。”贺东霆伸手拥住她的身子,故作凶狠的说道,他当然知道没人能够欺负得了她,但是她这副样子又让他很不放心。
“老公你有多爱我?如果有朝一日用一件事和我做选择的话,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原则?”小‘女’人软糯的声音在他的‘胸’膛边轻轻的响起。
贺东霆一愣,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道,莫测的光芒,这丫头从来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旦说出了,那么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丫头今天有点反常啊,不,是非常反常,事有反常必有妖,而是什么妖异的事情呢?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回答他的问题,这个问题他以前也考虑过,但是对她的爱,压过了自己的理智,他几乎都在逃避这个问题,现在她突然主动提起,看来,他们平静的日子不会很多了。
“任何事情都没有你重要,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我也有‘私’心,我也只是一个凡人,为了守护我爱的人,我什么都愿意做。”贺东霆伸出手将她的头颅,重重地压向自己的‘胸’膛,让她听到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自己的心跳声述说他对她的感情。
简璃静静的听着男人的话,突然心中感动不已,这个男人她终究没有错爱,他没有让自己失望。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是昨天才刚说过吗?有任何事情我们共同面对一起承担。”
简璃‘欲’言又止他,要如何告诉他自己鸠占鹊巢只是一缕幽魂,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个男人会相信吗?就算相信了,他又如何能够接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简璃蹙紧眉头,‘欲’言又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贺东霆叹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将他的头搂在自己的肩膀上靠着,“那我来问你来答?”
简璃依赖地靠着他,点点头,“好。”
“一开始的分尸案是你做下的?”
“是,他们该死!”
“你还有帮凶吧?东方青?”凭她一个人不可能做下这么大的案子。
“是,我跟他合作,我给他拉拢舅舅背景,他利用他的黑帮势力为我处理善后。”简璃据实以答。
“林志那个替罪羔羊也是他安排好的?”
“是,我那个时候为了复仇,不可能让任何人抓到我。”
“向欢丁勇饶军他们都死了?”贺东霆再一次问道。
“是。他们五个都该死!”
“你把他们怎么了?”
“两个分尸了,向欢被我勒死喂了鱼,丁勇剁了给凌天睿安芊芊吃了,丁勇被我借刀杀人捅死了!他们该死都该死!凌天睿也该死!”
“现在,你所说的话我都录了音,将成为呈堂证供!你这个凶残的恶毒‘女’人,你因为我是真的爱你吗?我只不过是为了破案而已,我这美男计如何?”眼前的贺东霆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只手铐,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简璃的手腕上,只见他‘阴’测测的勾起‘唇’,“杀了五个人,你必死无疑!”
“不!”简璃一声高呼,惊醒了过来。
“老婆你怎么了?做噩梦了?”贺东霆从厨房走了出来,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关切的看着她。
简璃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因为那梦境太过真实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这真的只是一个噩梦吗?
见男人没有异样,简璃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舒缓着心中的惊恐,抿‘唇’一言不发。
而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见,竟然让你在沙发上坐着都做噩梦?告诉我,我去打跑他。”贺东霆伸手拥住她的身子,故作凶狠的说道,他当然知道没人能够欺负得了她,但是她这副受尽惊吓的样子又让他很不放心。
“老公你有多爱我?如果有朝一日用一件事和我做选择的话,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坚持自己的原则?”小‘女’人软糯的声音在他的‘胸’膛边轻轻的响起。
简璃这句话一出,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和梦中的情景一模一样?
贺东霆一愣,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道莫测的光芒,这丫头从来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旦说出了,那么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个丫头今天有点反常啊,不,是非常反常,事有反常必有妖,而是什么妖异的事情呢?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回答他的问题,这个问题他以前也考虑过,但是对她的爱,压过了自己的理智,他几乎都在逃避这个问题,现在她突然主动提起,看来,他们平静的日子不会很多了。
“任何事情都没有你重要,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纯粹的人,我也有‘私’心,我也只是一个凡人,为了守护我爱的人,我什么都愿意做。”贺东霆伸出手将她的头颅,重重地压向自己的‘胸’膛,让她听到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让自己的心跳声述说他对她的感情。
简璃静静的听着男人的话,咬紧了‘唇’瓣,身子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话也没有半分偏差。
男人勾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不是昨天才刚说过吗?有任何事情我们共同面对一起承担。”
这情景一模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
简璃呼吸越来越急促,感觉到‘胸’口的窒息感也愈来愈强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简璃蹙紧眉头,声音都在颤抖。
她怕,她怕极了男人的再一次背叛和伤害!
贺东霆叹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将他的头搂在自己的肩膀上靠着,“那我来问你来答?”
简璃迟疑了很久,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她想改变这一切,最后还是咬牙说了一个字,“好。”
“一开始的分尸案是你做下的?”
“不是!”
“你还有帮凶吧?东方青?”
“东方青是谁,我不认识他。”
“林志那个替罪羔羊也是他安排好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向欢丁勇饶军他们都死了,你杀的?”贺东霆再一次问道。
“我不知道!”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我不认识你所说的人,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简璃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把用力推开男人,慌不择路的拉开‘门’冲了出去!
“老婆,你去哪儿?”身后传来贺东霆焦急担忧的叫声。
简璃无视着身后男人的呼唤,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奔跑着,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老婆?”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急促,就像魔魅一样,紧随其后挥之不去。
“别跟着我!滚开滚开!别问我!”简璃加快了脚步一路狂奔而去,突然一辆车子直奔而来,直直地向他撞来,千钧一发之际,叫你一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投了一道熟悉的怀抱,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与那冲过来的人抱着滚出了老远。
“小璃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贺东霆都要急坏了,随着巨大的冲击,她紧紧地将她护在怀里,背部又重又狠的撞在了‘花’坛边上。
“唔……”男人只感觉到喉头一紧,一股子腥甜涌上喉咙口,差点吐了出来,他狠狠地忍住了‘胸’口的闷痛,将那股血气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而简璃在这样的冲击下,之感觉到心里又闷又累,晕了过去。
看到怀中的人儿晕倒在自己的怀中,贺东霆忍着身体的疼痛,抱起她,一步步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他也不知道,简璃到底是怎么了,在‘床’上睡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像发了狂一样,对着他大吼大叫,说什么“不知道,不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那些人,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了”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对她问出任何话啊!
说完那些话,简璃就奔了出来,夺命狂奔,他还以为她是魔怔了。
现在看来她真的是梦魇了。
若不是他来的早,她都被那辆车子撞飞,真是一个惊魂之夜!
回到房间中他将她重新放在‘床’上,这才走了出去,在阳台上打了一个电话。
“我问你今天少夫人到底遇到什么人了,如实回答。”贺东霆总感觉今天简璃回来以后就有点不对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电话那一头的男人有着沉稳而磁‘性’的嗓音,“少夫人去了警局见了付曈,出来以后聂痕将她约到了咖啡厅,至于二人说了什么目前我还不是很清楚。”
“我明白了,我要你查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贺东霆再一次问道。
“我们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事实证明那六个人的死的确与少夫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甚至可以说真正的凶手就是少夫人。”电话另一头的男人,紧接着,娓娓道来。
电话另一头男人的话,贺东霆似乎早已猜到了在预料之中,又好像是在意料之外,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看来聂痕这次是有备而来,更是冲的少夫人的案子,所以一定要暂时拖住对方,懂吗?”贺东霆沉‘吟’着说道。
“是,少主,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做的,这样会不会引起后果?”毕竟少主的身份是神探,与罪犯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这样维护少夫人,会不会违反原则?
“你也说了,她是你们的少夫人,为了他我愿意冲动一次。”贺东霆闭了闭眼其实心中也很矛盾,他是第一次作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完全不像他的‘性’格,但是为了那个‘女’人,他头一次甘愿。
“对了,我查出来,这是针对少夫人的是黑手党三长老赫尔。安东尼。我猜聂痕也是对方派来的查案的。”对方又开口了。
“赫尔?我要他的详细资料。”贺东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是。少主,您打算怎么做?”对方迟疑的问道。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能以退为进。”贺东霆沉稳的嗓音响起,“对了,那些人现在还有再出现吗?”
“少主,我正要向您汇报了昨天一个人来到了我们的地盘的一个酒吧,留下了一个信封就离开了,他叫我将这个信封‘交’给您。”而这个时候一个信封在暗处向贺东霆飞了过来。
贺东霆伸手捏住,慢条斯理的打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信,抖开。
他深邃的眸子落在信封上,表情从一开始的‘波’澜不惊到不敢置信最后到如遭雷击般呆怔着说不出一句话!
“不!这怎么可能?!”一向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贺东霆,死死的盯着信封,手指都在颤抖。
在阳台上呆立了很久很久他才走到了浴室中,他垂下头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巧?”
贺东霆将手中的信‘揉’捏成一团,丢进马桶冲掉。
当没有看到吧!
反正也不重要了不是吗?
他洗了把脸,转身回到了卧室‘床’上,他垂眸端详着简璃熟睡的脸,他大概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她之前会有那样的异常,他眯起眼,自言自语,“聂痕,你好样的,竟然敢给她心理暗示,让她生出心魔,陷入梦魇,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同样身为神探的他,自然修习过犯罪心理学,很快就看穿了这是聂痕向简璃用了心理暗示,从而让她产生心魔,陷入梦魇,无法自拔。
心理暗示一般都用于对付罪犯,起到让罪犯招供的作用,而如果是用在一个正常人的身上轻者丧失理智,陷入心魔,导致疯癫,重则受到对方的心理暗示从而去作恶杀人或者自杀都有可能。
贺东霆也是会高端的心理暗示的,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将这一途径用在正常人的身上,哪怕对犯罪嫌疑人有怀疑,他也不会贸然使用,没想到聂痕倒是为了破案不余遗力,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出来了。
他与聂痕也有共同之处那就是,支队大案要案感兴趣,破案一直是他们生活的重心也是他们互相竞争的手段。
而每一次都是贺东霆占尽上风,或者二人旗鼓相当实力持平。
只是贺东霆一向低调不爱出风头,所以他们这两个双雄已经很多年没有一决高下了。
这一次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他不得不再一次与聂痕站在对立面。
而这一次他必须全力以赴!
只为了她!
窗外,天鱼肚白,朝霞渐向这边扩散,头顶的天‘色’也被那柔和的红‘色’映得淡了,淡了。天也亮了些。天边的缤纷却被一层灿烂的金黄所点缀,从原来朝霞最红最浓处亮起,有几处特被亮,短短一刻间,竟将原来的主‘色’红与蓝挤到了一边。远处的天,一丝丝,一抹抹,一片片,一层层,全是金黄的云霞,稀稀疏疏布满了半壁蔚蓝,不,还是灰蓝‘色’的天空。
简璃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身边的被褥是冰冷的,她身上还有些微的擦伤,不过贺东霆已经给她上‘药’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头疼,还是去问男人吧。
贺东霆见到简璃洗涑穿戴好出来,招呼她过来吃早餐。
“那个,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做什么了?”简璃咬了一口面包,低声问道。
贺东霆似笑非笑的瞥她,“你昨天半夜梦游了。”
------题外话------
我看着也吓了一跳!
学过心理学的,都知道心理暗示有多大的危害,汉尼拔博士曾经就用心理暗示指使人杀人或者自杀。
可见,一句话都能杀人于无形啊!
亲们,求月票,留言,不跳章订阅,支持正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