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寒夕见她们不出去,竟有些生气起来,道:“既然我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就要听我的,现在我要休息了,谁若是还在这里打扰我休息,就别想在这沧溟城待下去了。”
婢女们吓得立刻退了出去,这句话的语气还真是像极了云殿,果然是亲母女啊。
婢女们都出去后,碧寒夕坐在床边猛叹一口气,她手撑着后脑勺,仰卧在床上,想着该怎么度过在沧溟城的这段时间呢,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睡梦中,碧寒夕站在高高的山崖上,顶上是一轮明月,她看着月亮出了神,突然有人唤她,她转过头,想要看清是谁,却已醒了过来。
屋内漆黑一片,她害怕地抱腿哭起来,即便是在云中城,凌梓璃都是给她准备夜明珠的。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有人走近,那人道:“小夕?”
听到熟悉的声音,碧寒夕抬起头,唤道:“哥哥?”
赤莲手掌一挥,颗颗小夜明珠现于帘帐内,照耀着整个房间犹如白昼,道:“知你畏黑,我就将夜明珠给你送来了。”
碧寒夕看着瞬间明亮的屋子,破涕为笑,跑着扑到赤莲怀里,道:“哥哥。”
“为什么哭?”
碧寒夕立即将脸上泪痕擦干净,想起什么急忙跑回床边把鞋穿上,复又走到赤莲面前。
“没有哭,只是有点想哥哥了。”
赤莲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笑着道:“我该回去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啦,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碧寒夕沮丧着小脸。
赤莲将她凌乱的头发理好,道:“此次我偷偷潜进沧溟城,若是惊动了他人怕是不妥。”
“那哥哥还会来看我吗?”
“嗯,你要乖乖待在沧溟城,等我来接你。”
“好。”
说完,赤莲消失在屋内,只剩下满室的夜明珠光亮。
赤莲回到昭絮大都,独立一人站在宸佑殿的亭子里,望向空中,待那片遮住圆月的云飘走,才转身走进书房。
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琉璃水晶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花呈黑色,世间罕见。
赤莲划开手指滴了一滴血,鲜血沁入花蕊中,花又重新绽放,美丽而又妖艳。
碧寒夕一夜再无眠,翌日一早便起来了,她走到院子里,取出白玉笛,心情愉快地吹了一段焚音诀。
一曲闭,她收起白玉笛,踏出院门,只见玄瑾抱臂倚在墙边,望着远处出神,惊讶道:“你…不会一夜都待在这吧。”
玄瑾看了碧寒夕一眼,未答话。
碧寒夕见他不说话,内心焦灼起来,试探道:“夜里你没有看到什么吧?”
“我该看到什么?”
见玄瑾似乎真的没有发现赤莲来过,也就放宽了心,直接绕过他想往沧溟城外走。
玄瑾用剑拦住碧寒夕的去路,碧寒夕抬头看他,道:“拦我作何?”
玄瑾冷声道:“这几日外面不太平,你不能出沧溟城!”
“我只是想在魔域逛一逛。”
“那也不行,除了沧溟城,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昏暗,你不会喜欢的。”
听到一片昏暗,碧寒夕便消了逛魔域的念头,道:“那我在沧溟城内逛逛总可以了吧。”
玄瑾点头。
走了几步,看到过往的婢女侍卫都佩着剑,问道:“为什么他们都佩着剑?”
“因为要习剑法来修灵力。”
灵域之人靠的是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修灵力,而魔域之人却要靠习剑法来修灵力,原来如此,难怪她灵力微弱,碧寒夕转身往云芙的寝殿离焕殿走。
云芙刚起床坐在镜子前梳妆,见碧寒夕闯入,责怪道:“怎可如此冒冒失失。”
碧寒夕欠了身,道:“母殿,我想习剑法。”
云芙原想问她为何要学剑法,又想到她灵力微弱皆是因为体内那一半魔域血液,若是习剑法,对她是大有裨益的,道:“想学那就学,本殿给你找全魔域最好的师父。”
“我不要找师父,让玄瑾教我就行。”
云芙微愣道:“小瑾?也好,他的剑法还是不错的。”
云芙与碧寒夕走出里屋,见玄瑾立在门外,道:“小瑾,今后由你来教小夕习剑法。”
碧寒夕笑嘻嘻地望向玄瑾,眸子里略带一丝挑衅。
“小瑾领命。”
碧寒夕踏出离焕殿,玄瑾在她身后唤道:“每日卯时,我在紫竹林等你。”
回到夜揽斋,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她坐在桌前,看着一桌的饭菜发呆,以前在昭絮大都,哥哥无论多忙,都会陪她一起用膳,如今在这沧溟城,自己却一个人吃饭。
婢女见她不吃,道:“殿下,饭菜不合胃口吗?”
碧寒夕摇摇头,执起筷子,夹了菜往嘴巴里送,安安静静地吃完饭,婢女将桌子收拾完毕,道:“殿下是否要去园子里消消食。”
碧寒夕点头,婢女领着她往花园方向走去。
园子里海棠花开的正盛,一黄衣少女立在树下,踮着脚去够树枝上的花朵。
碧寒夕走近,站在她身后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黄衣少女回过头来,没站稳,“哎呦‘地一声摔倒在地上,她坐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脚,皱着眉问道:“你是何人?”
一旁婢女答了话:“回琳小姐,小殿下是云殿的女儿。”
碧寒夕走到玄琳面前,笑着道:“我叫小夕,你呢?”说完向她伸了手,欲拉她起来。
“我叫玄琳。”玄琳拉住碧寒夕的手,跳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在沧溟城,许久未见过同自己一般大的女孩子,她自是兴奋的。
“玄琳?和玄瑾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她妹妹。”
“哦,你刚刚在做什么呢?”
玄琳转身看着海棠树上的花,道:“我想采些海棠花放在屋中。”
“这有何难。”
碧寒夕取出白玉笛,举在唇边,一曲入情谣,海棠花瓣随笛音在空中纷飞。
玄琳看着漫天飞舞的海棠花瓣,恍若梦中,侧头欣喜地看着碧寒夕。
碧寒夕一个转音,花瓣在空中慢慢合成一朵大海棠,悬于玄琳头顶前方。玄琳伸手接住这朵花,满脸笑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