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南逸随意地笑了笑,随凌梓璃一同踏进避水洞。
凌梓璃进到避水洞内,见安恬坐在地上,腿上包扎着布条,回头望了一眼丰南逸,道:“不是说无碍吗?”
丰南逸耸了耸肩,他确实是没有发现她受伤啊,当时急着把他们弄进避水洞内,就是怕寒潭刺骨的凉水侵入二人体内而使他们更虚弱。根本没有顾得上查看安恬身上是否有伤,再说一个女孩子的身体,他可不敢随意翻动,抱了一下她就那样嫌弃,要是再翻来翻去,她可不得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凌梓璃走到安恬身边,蹲下身子,瞧了瞧她包扎的小腿,道:“疼吗?”
安恬见到凌梓璃时,还是蛮惊讶的,没有想到他会来这里找他们,摇了摇头,道:“小医仙给我上了药,好多了。”
“嗯,没有流血吧。”这句是看着流瞳问得。
流瞳偏头看向凌梓璃,见他眸里透着一丝担忧,但那丝担忧里又略带了些试探,他明了了凌梓璃的意思,移开目光,神色微冷,道:“处理伤口的时候,血迹已经干了。”
凌梓璃似乎不信流瞳,走到流瞳身边,伸手拉过他的右臂膀,将他的衣袖撸起,看到了他手腕处一颗刺目的红点,抬眸道:“那这是怎么回事?”
流瞳放下了自己的袖子,用左手压住手腕处的红点,语气淡道:“不小心。”
“什么时候?”
“解金陵镜阵法时。”
凌梓璃想起自己将碧寒夕送来的盒子全部给他并让他去解金陵镜阵法之事,心道是他自己大意了,他该自己去的,当时怎么就忘了这件事了呢。
“此事是我大意,以后你多加注意。”
“嗯。”流瞳点头。
御痕搜索着脑中关于流瞳的信息,回道:“流瞳,云中城月殿,传闻他琴艺超绝,琴音既能治愈人心也能蛊惑人心。公子很是宠这位月殿,也放任他在金耀王城外开医馆。月殿很少在云中城露面,连属下也未曾见过他的真容,没想到他竟来九渊见到了您。”
碧寒夕思索着御痕的话,凌梓璃为何把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呢,是因为会抚琴还是因为他那身打扮与气质,无论哪一样,都和哥哥有些像。
她取出祭灵珠,又滴了一滴血入其中,珠子在空中盘旋,但是还是那片微蓝的冰天雪地没有任何反应。
碧寒夕袖中的双手慢慢紧握成拳,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她以为,只要这片樱花林还在,便还有希望,可是明明这世间的红莲早已凋谢了,她还在奢望什么呢。眼泪浸满了眼眶,再也不能承受,蹲下,头埋进双膝,轻声抽泣起来。
一阵风吹过,满树的樱花纷纷落落,落在她的发丝与娇背上。祭灵珠中血耗尽,坠落在地上,往远处滚去。
御痕看着殿下如此伤心的模样,更加坚定了自己誓死保护她的决心,绝不让她再承受一次这种伤痛。
流瞳回到云中城后,慕兮赶来月殿。
慕兮进门便问道:“你去九渊见到了那位殿下?”
流瞳抬眼看了一眼慕兮,坦然道:“没错。”
慕兮急道:“你!你是不想活了?要是主上知道了……唉,你明明知道,没有主上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去樱花林。”
流瞳满不在意,说:“知道了也不会把我怎样的,况且,没什么能瞒过他的。”
慕兮最讨厌他这副什么都不担心,淡然的模样,自己却在这替他着急,气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流瞳知晓他是真的为自己担忧,但是凌梓璃是不会处罚他的,至于原因也只有他和凌梓璃知道了,他拍拍慕兮的肩膀,道:“放心吧。”
主上就算真的要处罚流瞳,慕兮也帮不了他,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我还要去筹办别的事。”
流瞳向他点头:“嗯,去吧。”
她醒来后听到了些传闻,都说云中城的三绝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第一绝凌梓璃容颜绝色,那不过是他们没有见过她的哥哥。第二绝月殿琴艺超绝,那不过是他们没有听过她的哥哥抚琴。第三绝云中城后山景色绝伦,那不过是他们没有去过昭絮大都。她的哥哥才是美如冠玉,举世无双的人儿,她的大都才是湖光山色,风景如画的地方。可是这些,离自己都太远,她的哥哥她见不到,她的大都她回不去。
问道:“流瞳是怎么回事?”
凌梓璃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见过他了?”
“嗯,他无意闯入了我的樱花林。”
“你知道他为何会闯进去吗?”
“为什么?”
“以后你就知道了。”
碧寒夕转身看着满池的白莲,嘴角上扬,晚风吹着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静默很久后,碧寒夕开口:“总有一天,我会在大都等着哥哥归来。”说完她沿着莲池离开了。
凌梓璃待她走后转身沿着莲池的另一个方向往回走。
“……这时,赤莲王子一袭白衣出现了,他单手持碧落琴,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漫天飞舞着的红莲花瓣立刻变成利刃向黑衣人飞去,黑衣人皆被花瓣击中并瞬间灰飞烟灭,终于黑衣人都消逝时,一把泛着蓝光的剑从赤莲王子的背后穿过他的胸膛,他惊愕地看着胸口的剑,转过身来,待看到那位紫衣紫发少女握着剑时,笑了笑,遂口吐鲜血,倒在满地的红莲花瓣中,对着天空说了一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说了什么呢?”大堂中一靠窗边的女子问道。
“书中并未提到,大概只有那位少女听到了。”说书人说道。
“那后来呢?”另一位小姑娘问道。
“后来,那紫衣少女将他带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咦,又是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
“简直胡说八道。”
二楼厢房里一紫袍少年摔杯而起,欲去楼下教训一下那个说书人,另一白衣少年拉住他,道:“别惹事,我们还要赶回云中城。”
紫袍少年这才坐回桌前,拿起另一个杯子,斟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