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路宽这么描述她小时候的样子,菲尔心里没来由的觉得反胃,但她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是吗?不记得了。老公,多说说我们小时候的事吧,比如我们的学校,我们的朋友,我们常去玩耍的地方什么的,好不好?我想听了,老公。”菲儿将头靠在路宽的胸口,嘟着嘴,似撒娇的请求道,眼里闪过的确是莫名的伤心,她知道路宽说的肯定还是那一套,那几件对她说了很多遍的有趣的事,虽然她一点记忆也没有,路宽还是不厌其烦的对她说了N多遍。
很多时候,莫须有的东西说多了也就感觉那是真实存在的了,就好像是谎言说了无数遍也会变成真理一样。菲尔开始时是真的相信那就是她的过去,属于他们俩的过去。但现在,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啊,老公给了她一个棒槌她就当成了针,这还真是\猪\猪\岛\)(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啊!
菲尔静静地等着,想听听路宽是不是还那么说。只是这一次,路宽没急着开口,而是孤疑的低头看了她一眼,才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想听那些啊?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哪还记得那么清楚呢?”
“撒谎!骗子!”菲尔心里鄙视道,但面上却也只是一副很无趣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是嘛!讨厌!我是失忆了,想不到你也会失忆啊,看来失忆是会传染的嘛。”说着伸手拍了路宽的胸口一下,拍的路宽感觉很受用,咧嘴一笑道:“嘿嘿,就是啊,我被你传染了,也失忆了,所以别再问那么多了,好不老婆?”说完,亲了菲尔额头一下,接着道:“好了老婆,我们睡吧,别把孩子和我妈他们吵醒了,先睡会儿吧,嗯?”
“嗯,知道了,我睡了。”菲儿说着,就翻个身,躺回去睡去了。一肚子的疑问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但又没有了方向。
路宽却没就这么放过他,紧跟上来,又开始履行他做丈夫的权力和义务了。
在那之后,菲儿也曾经听到过邻居们偷偷的议论她的事,都是比她本人更好奇的样子,似乎她就是一无根浮萍,天外来客,没有过去,也没人知道她的过去。
一桩桩一件件,累积在菲儿的心里,结果就是她的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症状越来越重,睡眠也明显不如以前,经常是噩梦连连,经常被吓醒或是哭醒。就连小小的小宝宝贝也知道她的妈妈有病,需要吃药治疗。有时,家里没人,而菲儿发病了,就是小宝帮她拿药来吃的。
婆婆和路宽母子俩对于菲儿的这头疼的病,不知为什么竟选择无视,好像她头疼是应该的,去医院也是白花钱,所以就那么看着。看着她疼的死去活来,看着她被折磨。然后个人干个人的事,谁也不再多说什么。路宽口口声声说爱她疼她,也不过是在她犯病时紧紧的抱着她给她安慰,或者受伤后给她包扎,却也不曾带她去过医院。对于菲儿的病,他们娘俩一致的口径是血块压迫了菲儿大脑的重要位置,不能手术,会有生命危险,只能这么吃药治疗。长期的药物副作用,让菲儿看起来都有些傻傻的感觉了。
至于菲尔为什么就没想过要走出这个家,去寻找更好的归宿的问题,也只有菲尔自己知道了。只是顶着一个空空的脑壳,即便出去,她也不会走很远的,再说潜意识里,她已经认定那就是她的家了。
直到前段日子,菲尔终于不想再这么忍受下去了,她决定要到大医院去看看,她想知道自己的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就像婆婆他们说的那样没救了吗?只是婆婆并不赞成,而路宽也是不情不愿的,但菲尔不知怎么就是坚决要去,并以死相逼。迫不得已,路宽和他妈妈拿出那点积蓄,又找人借了些钱,就到A市来了。之所以第一选择就来离家万里的A市,因为这里有婆婆的亲戚在,感觉挂号啦看病啦什么的方便些。
让菲儿吃惊的是,他们投靠的亲戚真的很能耐,他们竟然直接就给她找了个老专家,并在医院里弄了个单间住。费用方面据说也很优惠,两个人都很开心。
也因此,他们才有幸遇到了萌萌姐弟俩。
当菲尔第一次在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中看到阿达时,她不是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的,她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见过这个帅哥,只是却又一点也想不起。聪明如她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路宽,只是一个人不漏声色地把这埋在心底。
当她再次看到阿达时,就是路宽陪她做完检查出来时,只是那个医生并没有上前来,而是那个喊她为菲尔的美女医生抢了他的镜头。这位女医生给她的感觉更熟悉、也更奇怪了。到底自己身上有什么秘密?自己到底遗落了什么呢?
“菲尔、菲尔”她在心里这么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本就属于她自己的名字,已经遗落在记忆的长河里了。此时念起来是那么的顺口,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她恍惚确信,这就是她的名字。无数次,梦里也曾有人这么喊她,一声一声“菲尔、菲尔,你在哪里、你回来、菲尔”,每次醒来都想不起的梦,此时都涌上来了,是的,就是这样,我本该叫菲尔的啊,但为什么呢?我为什么又叫孟欣欣了呢?欣欣,好陌生的名字啊!
但再多的疑问,她也不能问路宽,还是选择沉默,静观事态的发展。她相信,来到这里,是她最正确的选择。她会很快好起来的,很快就能找到丢失的记忆的,她确信——一定会的!
而那两位医生,就是她找回过去的关键所在。她一定要想法瞒过路宽去找他们,一定!菲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去检查时其实菲尔是可以自己走着去的,但总觉得头疼不适,浑身乏力,只好由路宽向护士站要了张轮椅推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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