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给朕…”君天擎发出的声音是嘶哑的。
显然是难受到了极致。
也在这时,乔慕恍然意识到太后的用意。
如果她力弱,敌不过君天擎,那么,她势必会被玷污,如此一来,太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废了她。
倘若她有能力伤了君天擎,便会落得个弑君的名号,同样难逃一死,左右都摆了她一道。
乔慕咬牙,死也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的人会是君天擎。
脑子里瞬间千思百转,动手封住了君天擎的穴道,她直接问:“君天擎,你怎么会在此地?”
“大胆,竟敢直呼朕名讳”对方躺在地上不能动,迷迷糊糊的一声戾喝。
乔慕真是无力吐槽,要不是情势所迫,这人连多看一眼她都不愿意,喊他还脏了自己的嘴。
偏偏她目前连杀身之仇都是忍着,弑君这个名号,她暂时还担不起。
‘啪’一个耳光扇过去,扇完还揉了揉自己的手。
迷糊中的君天擎意识回了几分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抹身影:“你、竟敢打朕?”
乔慕蹲下身,揪起他衣襟重重的提起:“君天擎,你该感谢我刚刚只是打了你一巴掌,而不是杀了你”
“你是谁?云慕人呢?她在哪?”君天擎一连三问。
乔慕眯了眯眼,君天擎为何会以为她是‘云慕’?
看样子,关于算计她这一拦,君天擎是不知情的,那么,这一切都是老太婆的主意了。
甚至,她还把君天擎一并算计了进去。
也是,太后是战王的亲娘,她一直就偏心君落尘,也难怪君天擎会一直将君落尘视为威胁。
如果君天擎在君落尘大婚不久就夺了他的妻子,那么,他这明君直接就变成昏君,一但哪日君落尘脑子好了之后要造返,就有明正言顺的理由。
太后这一招玩得真是好啊,一箭双雕。
不过,这君天擎也不是什么好货,堂堂一君王,躲在这阴暗的房间,却只为算计云慕,他为什么要算计云慕?
在房间内下这种药,看上去也并不像是要置云慕于死地,那他到底想干嘛?
得到她?
眼下她还真是有点为难,君天擎和太后都是她仇人,老太婆虽然待她不怎么样,待君落尘还是不错的。
她若给君天擎解了毒,告诉他一切,那么,势必会对太后不利。
并且,太后失了势,就是变着相的助长了君天擎的威风,还间接的打压了战王府的势力,这是她不愿意的。
若不给他解毒,眼下的处境于她却是不利的。
这真是左右为难。
放眼四周,整间屋子被封得密不透风,以往的养生殿可从来没有这样一间屋子,显然,这是临时改造的。
君天擎他造这样一间见不得光的屋子,不应该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吧,想要一个女人而已,哪个地方都成,为何要在此地?
她满脑子疑惑寻不到答案,内心甚是烦燥。
“君天擎,我再问你一遍,你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告诉我,我便留你一命”她威胁道。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君天擎是不屑的。
乔慕觉得,这人可能是毒发攻心,并没有多少理智,所以说话才不经过大脑。
她伸手,拔下发间的金钗,抵死在他颈动脉处,冷声道:“我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好好感受感受”
“刺客”这是君天擎的反应,反应过来的他,下意识的就要回手,奈何穴道被封,他根本动不了。
张嘴就要大吼,乔慕半点不客气,直接扯下他脚下的靴子,然后将袜子塞在他嘴中。
黑暗中,君天擎惊得眼鼓鼓的,吱吱唔唔的却是屁也放不出半个。
乔慕觉得多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一个失了理智的人,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目前最主要的,应该是躲过这场劫难。
出去之后再提醒云慕多提防一下君天擎,这人一次未得呈,必然还会再打她主意。
天杀的。
想到这层,内心对君天擎的恼恨那是蹭蹭的上升了好几个度。
这个该死的伪君子,害她身死不成,竟还意图玷污她。
瞧着君天擎这狼狈的模样,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来了主意。
外头的人只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可见屋内状况惨烈。
不多久,伴着阵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
“来人,来人,把这荡妇给我抓起来”说话的是太后身边的嬷嬷。
众人一窝蜂般涌入,却在这一声高呼之后,周遭的空气几度寂静。
入目的画面,惨不忍睹,只见他们的天下软软的趴在地上,满身狼狈得就像被人打劫过的一样。
特别是那凌乱的发丝,跟鸡窝有得一拼,不看那张脸的话,谁敢相信这是他们的天子。
“啊…皇上,皇上,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太医,请太医”
“谁,是谁,是谁伤了皇上…”
管事嬷嬷和公公四下张望,屋子里却再也没发现第二个人。
刹那间,屋子里的气氛再次凝滞。
特别是太后身边的嬷嬷,那张脸纯属见了鬼一样,当即命宫婢和太监在屋子里搜寻。
可是,一翻搜下来,屋子里却没有半个人影,好像君天擎被伤成这样,纯属见了鬼。
嬷嬷一记眼神扫到之前领乔慕进养生殿的宫婢身上,吓得那丫头一个激灵,立马跪倒在地:“奴婢实实在在有将小王妃领到这里的,并亲眼看着她进去,不曾离开”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
这丫头吓得,说话都开始磕巴,整个身子抖个不停。
“胡说八道,拉出去,杖毙”嬷嬷见这丫头不分场合当众解释,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就命人将她带下去。
眼看自己到了鬼门关,小丫头觉得冤枉死了:“嬷嬷饶命,饶命啊,奴婢没有胡说,真的有将小王妃领到此处啊”
嬷嬷被气得要自闭了,暗恼这么蠢的丫头是怎么进得贤宁宫当差的。
这主仆两的反应,让在场的贵女们可是看了场好戏。
个个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不是说小王妃与人私通?”
“天,依那宫婢所言,莫不是这一出大戏还是太后设计的?”
“嘘!你小声点,切莫叫掌宫嬷嬷听了去,否则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
之前说话的那个贵女立马闭了嘴,仍是有些好奇的往里头张望:“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另一个又催促着,拉着周边的几个小姐一道离开:“走,咱去跟太后请退,这可是涉及到太后和天子的丑闻,咱必需要装做什么都没看见”
众贵女们个个缩着脖子离开,不敢再继续多看。
贤宁宫,太后还端坐在高位上等人,不料没等来林嬷嬷,反倒等来了这一众贵女的请退。
当然,这些贵女们也没说看到了什么,只说改日再来陪太后喝茶。
太后自然就以为这些女子是识趣,听到乔慕的丑闻便自行离开。
如此也罢,反正她的目的达到了,让人知道乔慕和君天擎犯了什么错便好。
待林嬷嬷来禀养生殿那边发生的事时,太后当场呆滞,气得就差没晕过去,还不太相信的重复了一句:“你说什么?那个宫婢竟然当众说那种话?”
嬷嬷一脸窘迫:“老奴已命人将她杖毙,相信那些小姐们也会识趣不乱猜测的”
太后气得,手中的杯盏直接就摔到了嬷嬷身上:“你是怎么办事的?最近让你做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差子,这次更是将丑闻甩到了哀家头上,你…你简直太让哀家失望了”
嬷嬷扑腾一声跪下:“老奴知罪,请太后责罚”
太后坐在那,闭着眼,做着深呼吸,良久才平复下心情:“那边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皇帝呢?伤得重不重?”
嬷嬷:“已经传了太医,伤得有些重,近两日朝政上可能要太后再次出手”
太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小小一间屋子,那个死丫头还能长了翅膀不成”
嬷嬷垂着头,更加不敢多说。
还是太后后知后觉:“你刚刚说乱说话的那个宫婢怎么了?杖毙了?”
嬷嬷点头:“是的,胆敢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这种宫婢绝不能多留”
“糊涂”太后又是一声戾喝,蹭蹭的从凤椅上坐了起来,气得发抖:“你糊涂啊,那宫婢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快,将处理那宫婢的人都召回来,哀家要亲自审问”
嬷嬷这脑子里还一头雾水没理清关系,介时,宫殿门口又冲进来两个公公,进门便跪在地上:“请太后恕罪,那犯事的宫婢,给她逃了”
这时,又来了另一批人,压着一个只穿了里衣的丫头,不正是之前在养生殿看守的那个。
轰,嬷嬷纵使再糊涂也明白了。
她就说贤宁宫挑人素来谨慎,怎么会有这么无知的宫婢,原来那宫婢竟是她人假扮的。
“现在,立刻封锁宫门,哀家就不信,这诺大的皇宫,她还能逃到哪里去”太后一声令下,贤宁宫瞬间乱成一团。
嬷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审问那个稀里糊涂的宫婢:“你这是怎么回事?”
小宫婢懵懵懂懂的头摇,伸手揉了下疼痛的脖子:“奴婢本在门口守得好好的,突然被打晕,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倒之前呢,你都看到了谁?”嬷嬷追问。
宫婢依旧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嬷嬷气得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急得四下乱转。
太后这头皮也生生的泛疼,不耐烦的挥手:“滚,都别在哀家面前碍眼,今日你们就是把整个皇宫掘地三尺,也必需把那贱人给我找出来”
太后真是被气到了,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乔慕竟有本事将皇帝伤了,还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她这心里头怒火正盛,这时,门口步进来两抹红影。
乔慕轻悠悠的步伐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发丝都没有半分凌乱。
君落尘进门就甜甜的唤了声:“祖母”
太后这头惊得,都忘记回应了,好一会才问道:“尘儿,你怎会在…”此。
后边的字眼没说出口,她已意识到不能说了。
她心里纳闷不已,她明明就是着人将君落尘困住的,他是怎么脱身的?
须臾又将视线移到乔慕身上,正想问什么,又听到君落尘说:“祖母,我家娘子来了,你怎都不派人唤醒我,害得我在后殿睡那么久,都错过了见安的时辰”
“幸好娘子懂事,一个人也进宫来了”
太后的老脸险些挂不住,幸好乔慕也没有多问,但是当众被拆穿,太后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十分难看。
毕竟,她之前可是故意当众问了乔慕,君落尘为何没有陪同的。
眨眼君落尘不但从宫里冒出来,还告诉乔慕他就睡在贤宁宫,此刻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只是干干的符合了君落尘一句:“嗯,尘儿媳妇、是个懂事的孩子”
君落尘闻言,笑眯眯的拽着乔慕的袖子:“娘子,我就说过祖母会喜欢你的”
说着,他脸色突然变了,十分委屈的指着养生殿所在的方位,对太后道:“祖母,你可得为我家娘子做主”
“适才在那边的宫殿,有个禽兽意图对我家娘子不轨,要不是我去得及时,娘子就要遭人毒手了”
太后再次重重的心塞了一波:“…”
乔慕都想为君落尘鼓掌了,瞧太后那吃了屎一般的脸色,真是大快人心。
“是、是么?”太后嘴里应着,面色却是尴尬极了,仍是假仁假义的问着乔慕:“尘儿媳妇,刚刚整个贤宁宫的人都在找你,你跑哪去了?”
乔慕身骨挺立,温和的回应道:“适才听说夫君来寻我,我便一路追着他的足迹过去,谁想竟被人摆了一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王八羔子,竟这般见不得我好,我这难得进个宫,竟还被人算计了,幸好夫君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要落入贼手了”
她捂着心口,心有余悸的说着,又道:“对了,刚刚夫君把那个贼子打得不轻,祖母这会派人过去,应该还能逮到他”
她说话间水灵灵的大眼忽闪着,无辜得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