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是一细雨微风日。
半山腰的小屋内,忽的传出惊天尖叫:“啊啊啊…”
乔慕拈起被角,看到自己身上竟只裹着条浴布。
而某人,正躺她身侧,瞧他衣着略乱,乔慕当即就炸了。
“慕君年,你丫的对我做了什么?”
慕君年眼皮微动,没有睁眼,淡漠道:“大清早的嚷嚷什么?生怕全窟上下不知道你我二人昨晚做了什么吗?”
乔慕牙骨咬得咯咯作响,明明天气极好,并不算闷热,她却浑身如火烧一般,恼怒至极,脸色绯红一片,将脸上那处疤痕都遮掩得毫无痕迹。
“慕君年,你趁人之危,你、你怎么能这样?你太过份了”她恼极。
“怎样?”他偏白唇的轻启,缓缓睁眼,邪味的直视她,悠悠道:“到底是谁过份?”
“借酒装疯,对本宫动手动脚”他低哼着:“本宫一正常男子,你难不成还指望本宫坐怀不乱?”
不等乔慕反应,他又道:“你这女人,莫不是一觉醒来把自己做过的事全忘了?”
“是谁说要与本宫成亲,又是谁主动拉着本宫喝交杯酒,这些、你全都忘了?”他一本正经的质疑。
“成亲?交杯酒?”乔慕脑穴突突的疯跳不停,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脑子里闪过零零碎碎的片段,迷糊中,她好像是梦到和君落尘成亲了,她还与他喝了交杯酒…。难道她真的干了这些混事?
侧眼,又见慕君年缓缓坐起,一边整理衣物,一边碎念:“我记得某人昨日可是热情得很,呵…早知某人一觉醒来不认帐,本宫真不应该配合”
“不过,你我如今名副都已实,不管你认不认帐,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本宫只希望,往后夫人能表里如一,身心皆属于本宫才是正道”
乔慕真是魔愣了,还沉浸在这惊天雷中无法自拔,脑子乱得一批。
第一反应是完了,她竟然有了君落尘以外的男人。
第二反应依旧是完了,她往后拿什么脸去见君落尘。
第三反应…,好后悔,她还没得到君落尘呢,怎么可以这般不自重。
整个人脸色难看得跟苦瓜一样,怒怼慕君年:“你明知道我喝多了,你明知道这不是我本意,你怎么…你就不能给我弄点醒酒汤吗?谁让你配合我的?”
“也不知道是谁扒着本宫不放手,你是想让我用意念给你熬醒酒汤么?”他嗤鼻。
乔慕低头,真的真的好想找块豆腐接撞死:“那你就不能让下人去熬?”
他起身,熟络的给自己整理发冠,一边回道:“昨日晚宴全窟上下皆尽兴,个个酣醉,谁有空熬这个?”
他理好发冠,又回头看她:“再者,本宫有让你喝成这样?”
言下之意,酒,是你自己喝的,我没逼你。
乔慕不想再听他说话,指着门口:“出去出去,老娘想静静”
慕君年眉眼里露出嘲弄之色:“这是本宫的地盘”
乔慕恼了,一撩被子,鞋都没穿便蹭蹭的走向大门:“你不走,我走,行了么?”
“你确定要这样走出去?”身后,那人低浓的讽音袭来。
乔慕整个人瞬间石化,都怪她太不冷静,突然遇上这事连脑子都丢了。
对上慕君年似笑非笑的眼,慎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啊?还不赶紧转过身去”
话落,也不再理他,三两下拾起衣架上的红裙穿好,顺手挂上面纱,她现在是真觉得没脸见人了。
还好慕君年也没再找她茬,任她走出去也没有阻拦。
她沿着小石子路走,一路冲撞,差点就撞倒了过来送洗脸水的丫头。
“夫人,你这是去哪?”丫头端着水先行了个礼,随后才疑惑的问道。
乔慕现在只要听到与慕君年相关就心里不爽,怒呛了声:“闭嘴,不许这么唤我,我不是你们的什么狗屁宫主夫人”
小丫头一脸郁闷,不知道这位夫人吃了什么呛药,但她不敢多言。
不过,她心里还是小小的为慕君年不平了下,小声道:“夫人,宫主对你这般好,你怎可这般说宫主?”
乔慕深呼好几口气:“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的?”
丫头道:“宫主对夫人当然是极好的,昨夜夫人醉酒,整个人不醒人事,还吐了宫主满身,宫主没有丝毫介意,还亲力亲为照顾夫人…”
“这么好的宫主,你怎能说他不好呢?就是我阿爹对我阿娘都没有这么好”
乔慕闻言,总算从浑噩的怒火中抽回了几分神,有点不信:“我吐他一身?”
小丫头点头:“是啊,当时宫主身上真是脏得没眼看了,命奴婢给夫人沐浴清洗,宫主收拾好自身又立马赶来照顾你”
乔慕后知后觉:“所以…给我沐浴的是你?我身上的浴布也是你、裹的?”
小丫头点头:“自然是,全窟上下就奴婢一个女仆,给夫人清洗换衣自然是奴婢的事,因为宫主之前没吩咐,奴婢不太敢动木柜里有衣裙,只好先用浴布将夫人裹好”
乔慕挥了挥手,长呼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待丫头走远,她才盘腿落坐在一侧的大树根上,静下心,给自己诊了下脉。
这一诊,她更是气得想骂娘:“该死的慕君年,竟敢诓我”
脉象很稳,而且身子也没什么异常,之前都怪她太激动,竟把这事给忽略了,倘若她真跟慕君年发生了什么,不可能会毫无感觉的。
那人真是…欠抽,呛得她不爽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乔慕捧着脑袋,重重的敲了几下,她发现一遇上慕君年,她智商都会下线,必须要把脑子找回来。
“本来就够蠢,再敲下去,这脑子岂不是要废了”一阵劲风拂过,空灵的嗓音落入耳迹,她连人影都没瞧着,就这样被鄙视了。
那人刚刚肯定是从她面前经过的,只是快到她视线都抓不住。
‘该死的慕君年,给老娘等着,待我拾回了武功,看我不秒了你’,她愤愤的想着。
见慕君年已走,她干脆回了小屋,到衣柜里重新挑了套庄重的红衣,红玉发冠一配,女王的霸气妥妥的。
出门,直奔后山。
阴翠的草丛生长繁茂,再往里,隐约可见浓郁的草帘下有一道石壁,这里,是通往主殿暗室的另一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