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齐豫一句话，让小熹更惊讶了，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师徒。
“不用叫我老师了，你早已出师成名了。”何老拍了拍齐豫的肩膀。
齐豫连忙做了个古人行礼的姿势：“不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老师的教诲，齐豫终身不敢忘。”
何老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心里却是极欢喜齐豫这样说。
“老师····你也为这个案子来的？”齐豫试探性的问。
“是啊，没办法，还不是被我家那小兔崽子闹得，我也就趁机来看看。”何老看着刚刚那个气势颇盛的年轻警察，慈爱的笑了笑。
“你呢？孩子，当年的事···”何老欲言又止。
“老师····我·····”齐豫说着有了些哽咽之声。
何老沉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今日在这儿看到你，就知道你还没从过去走出来。罢了罢了，你也不要逼自己逼得太紧，今日你和我一起验尸吧，这个····齐医介不介意？”何老又开起了玩笑。
“不介意不介意，有老师在，我还希望您多指点我一点呢。”齐豫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
“小皮猴！”何老笑骂一声，慢慢拉出了死者的尸身。
那头师徒两人正在讨论，这头年轻警察和李头儿悄悄地退了出去。
云微微急着往前挤，可是碍于有个何老在旁边，她个头又没有验尸台高，一个劲地蹦都无法窥其全貌。
“何晨，你来看！”齐豫一句话，顿时把几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何晨大跨几步就走到了验尸台前，看到尸身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小熹和云微微也往前凑了凑，转过来就往外跑，云微微一口气跑到厕所，大吐特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云微微捂着心口胆战心惊的说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两个女孩子跑出去后，太平间只剩了三个男人，何晨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验尸台上的女子死状极其凄惨，眼珠被挖出，脸被撞的稀巴烂，四肢都没了，齐豫仔细看了看，说道：“死者的四肢切口并不平整，说明是死者活着的时候被某种锐利物体砍掉的，脸上的撞击应该是从高空落下撞击地面所致。”
何老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接着说道：“从肌肉的僵硬程度来看，死亡时间是48小时前，也就是说死者从高空落下时，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
齐豫用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掰开了死者的嘴，用镊子一夹，半截舌头从死者喉咙夹出。
何晨忍住想呕吐的冲动，心里愤怒不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渣，会忍心伤害这样一个花季少女？还要用这样残忍的手法？
“是不是那伙人？”何晨攥着拳头问道，手上的条条青筋崩起。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我还要再看看。”
何老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齐豫，你成熟了。”
齐豫苦笑着：“老师，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齐豫了。”
是啊，经历了家破人亡之后，还有什么是没改变的呢？
齐豫和何老还在继续检查着，何老幽幽的问道：“这个孩子是跟着你的吗？”
何老问的是何晨。
齐豫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不是，他只是a中的学生，这次和外面那两个女孩子一起来的。还多亏了他们，我才能知道这个案子。”
齐豫还在专心检查着，何老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齐豫抬头便看见何来深思的眼眸，问道：“怎么了，老师？”
何老嘿嘿一笑，说道：“只是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
齐豫哦了一声之后，继续低下头去摆弄尸体，何晨借口出去透口气，他被那个何老盯得实在不舒服。
过了一会儿，小熹和云微微慢慢的走了过来，看见正倚在栏杆上的何晨。
“怎么样了？”小熹走近何晨问道。
“现在还不能断定是不是同一个人做的，齐豫怀疑有人模仿犯罪。”
“模仿犯罪？那是什么？”云微微问了一句。
何晨解释道：“心理学上将犯罪的人界定为原创犯罪和模仿犯罪，心理学认为，人的一切行为都是模仿得来的，犯罪也一样。”
“难道犯罪也有人学习？”云微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世界上很多着名杀手因为精妙的杀人手法，拥有着大批粉丝，这些粉丝和我们日常所见的追星族差不多，疯狂崇拜着这个杀手的一切，包括犯罪手法。所以，很多时候，明明犯这个罪的杀手已经被逮捕归案了，过几年，又会出现相同的犯案手法。”
“这些人有病吗？杀手也崇拜？还学着他们杀人！”小熹愤愤不平的说了句。
何晨笑了笑，摸着她柔顺的秀发：“人与人不同，你不能一味的要求别人都正常啊！”
小熹被这句逗得扑哧一笑，貌似她自己就是最不正常的那一个。
过了一会儿，齐豫和何老都从太平间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在外早就等候多时的李头儿赶紧过来问了问，何晨带着小熹他们也凑过来听。
“我们一致判断，是同一伙人的可能性比较大。”齐豫平静的说着，可是小熹感觉他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先兆。
“您是说，是123那伙人？”李头有些不敢相信，问的更清楚了一些。
齐豫点了点头，李头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可怎么得了？a市一向太平，我····没处理过这么大的案件啊！”李头有些害怕，他是依靠着家里老丈人的关系，才在a市警局谋了这么一份好差事，a市一直是出了名的治安好，很少发生大案件，像123这样的杀人案件就更少了，可是他没想到，现在居然出现了，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
“这可如何是好？”李头儿有些慌乱，抓着齐豫的袖子说道。
齐豫眉头皱了皱，轻轻的甩开他的手，冷冷淡淡的说着：“李头儿，怎么办是你们警察的事儿，怎么来问咱们这些市民？”
李头儿一张脸又是像笑又是像哭似的“咱们这不是得警民合作嘛。”
齐豫冷哼了一声：“作为一个普通市民，我能做的已经做完，也算是配合了吧。”
李头儿赶紧将求救的目光丢向何老，何老打了个哈哈说道：“李头儿，您别担心，这事，包在咱们身上。”
李头儿这才千恩万谢的回警局报告去了。
齐豫一行人向何老道了别，一路回家了。
“齐豫，你今天怎么了？”走到路上，何晨问了这么一句。
“没····没什么···”齐豫支支吾吾的，谁都听得出来他有所隐瞒。
“你别想骗我，刚在太平间你还对李头和和气气的，怎么转眼出来就发了脾气？”
齐豫叹了口气说着：“我没想到李头是那种人，真是可恨！你看我们说到是同一伙人做的案时，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保护市民，而是他那顶乌纱帽，说实话，我看见他那副谄媚怕事的样子，真想杀了他！”
“就是就是”小熹也帮腔道：“我一开始还觉得他是那种刚正不阿的人呢，谁知道也是个和稀泥的。”
何晨叹了口气，说道：“齐豫，我知道，你还为着当年那件事不痛快，你总觉得是当年的警察保护不力才害得你妻子遭了毒手，对不对？”
齐豫浑身一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你小子有几根毛我都知道！“何晨骂了一声：“不过，你这次别搞那些有的没的，李头不是当年的那些人，你还是要多帮忙，a中已经死了人，我不想再听到第二个！”何晨一脸的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