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弹指而过,殷璃月身着清凉,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纤细的手执着折扇,有一没一下的扇风。
自宫中出来,燕倾阑并没有搬到府上,而是遣人给她送了一封书信,三日后莅临贵府。
想到此,不禁皱眉,不过是借住,搞的跟巡视一样。
“小姐,这是皇上赏下来的紫晶葡萄。”秋暮端着碟子摆放在殷璃月身旁的小几上,颗颗圆润带着水珠的葡萄极为诱人。“小姐,这可是东越国进贡来的贡品。”
殷璃月淡淡的睨了眼,摇了摇头:“你们拿下去吃了。”
“小姐,这葡萄只派送给太子、闲王和皇后寝宫中,其他只有您这儿有。”秋暮不解的看着殷璃月,主子让她听从小姐的命令,可越发看不透小姐。
殷璃月蓦然睁开双眸,锐利的看向秋暮:“你确定是宫中人送来的?”她可不会自恋到一个好的命格,就会让皇上对搞她特殊。
秋暮细细的思索着来人的模样和细节之处,忽而觉得古怪:“是宫里来的公公,奴婢给打赏,他不肯收。”
殷璃月冷笑,皇上三个儿子两个都有赏,为何偏偏长安王没有?
“给后院三位妹妹送去。”眼底流光一闪而逝,她可没有忘了,后院那几朵娇花,可没少使唤、打骂前身。
秋暮也立即转过弯来,恍然大悟后,便是心里一阵后怕,她是少爷身边的人,最是清楚小姐的身份,连忙将葡萄抱到后院去。
旋即,冬夜踩着碎步,急急忙忙的赶来,捂着胸口,扶着门框说道:“小姐,闲王已经收拾东西来了,老爷叫奴婢带您去前厅迎接。”
殷璃月拢了拢散落在胸前的长发,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穿上鞋子,浑身透着一股子懒散的美态,裙裾飞扬的走出院落,便瞧见一抬镶满红玛瑙玉石的轿撵招摇而来,抬轿的全都是一般高的女子,脚步轻盈,面色秀丽,随便一个拿出手,都能与官家小姐比拟。
真真是糟践!
而轿撵中的男子,沐浴在阳光下,淡金色的光辉洒在他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上,泛着琉璃玉色。一袭大红锦袍,衬得他如妖似仙的容颜更为妖媚惑人。
“停!”慵懒沙哑的嗓音幽幽的响彻在殷璃月耳畔,霎时回过神来,不禁淬了一口。幸好命不长,不然不知道要作践多少人!
两个奴才搀扶着燕倾阑下轿撵,另一个瘦弱的奴才趴在地上,燕倾阑踩在他的背上下来,拽地的锦袍拂过地面,闲庭信步,来到殷璃月面前:“本王来长住,你不用如此着急来迎接本王。”说罢,修长圆润的手指拢了拢殷璃月微散的衣襟。
殷璃月沉着脸,拂开他的手指,寒冷如冰的手指,使燥热的殷璃月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摸着手腕,打量着他的气色,相较第一次遇见,稍稍差上一点,身上清雅的松香也遮掩不住微苦的药味。
“身体未好,不必要急着来殷府。”殷璃月看着他的管家指使着抬轿撵的丫鬟将行礼搬进隔壁院落,默然转身,却被燕倾阑抓着手腕,扭头看着他灿烂的笑颜:“你关系本王?”
殷璃月翻了翻白眼,对他的无耻表示很无力。
“我只是不希望你死在府上,害得我跟你陪葬。”殷璃月手指若有似无的滑过他的脉象,弱的使她手指一抖,这脉象…赫然是不久于人世的迹象。
燕倾阑似有所察觉,眸光闪烁道:“这个主意不错,只是,月儿这般美好的人,本王着实舍不得,你说该如何是好?”说完,松开她手腕上的手指,出其不意的将殷璃月拥入怀,在她挣扎间,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唇色泛青的剧烈咳嗽道:“咳咳…本王…咳咳…双腿…咳咳…无力…”
殷璃月霎时满头黑线,感受到手臂上力大如钳子的手,心想,大爷你的力气全都聚集到手臂上来了吧?
“徐管家,还不将你主子扶回卧房休息。”殷璃月冷着脸把燕倾阑推到徐管家身上,拍了拍沾着淡淡药香的衣裳,只觉浑身不对劲:“王爷,你身子骨弱,还是不要多出来走动,要是有个万一,概不负责。”
燕倾阑凤眸笑意涟涟,邪魅的话语带着一丝陶醉道:“月儿,莲香不适合你,你该换兰香。”
殷璃月捏紧了拳头,胸口上仿若还残留着他灼热的呼吸,脸色铁青的说道:“王爷说的是,不过长安王说我适合玫瑰香。”看着燕倾阑脸色一僵,写意的笑自殷璃月眼底荡漾开来。
可惜,这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便听到隔壁‘噼里啪啦’清脆瓷片碎裂声,接着便是丫鬟的求饶声。
殷璃月的心情蒙上了阴霾,耳朵里塞着的棉絮也阻挡不住隔壁的‘魔音’,恨不得把燕倾阑抓起来抽打一顿,可想到他的胡搅蛮缠,一阵头痛。
“冬夜,你去和夫人说,把海棠阁收拾出来,我暂时搬过去住。”继续饱受‘摧残’,她保不准会做出‘辣手摧花’的事儿来!
“是!”冬夜打算出去,秋暮一脸惊慌的走进来:“小姐,三位小姐吃了葡萄,浑身长满了红疹,两位姨娘在老爷那里告状,被夫人撞见,吵了起来。”
“哦?”殷璃月只知道葡萄有问题,却不知道被下了药。眼波一转,心里瞬间了然。
“姨娘说您清誉受损,容不下几位姑娘,心思阴狠,要老爷把您送到云台山去。”秋暮忿忿不平的说道,殷璃月在她们心里是很好的主子,寻常又不刁难她们,相处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