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沉睡中的人慢慢转醒。一道人影窜入小巷内,扔下一块碎银,对着乞丐叮嘱一番,随即去了茶馆……
不到一个时辰,大街小巷,到处流传着无数个关于殷璃月的版本。
“哎,哎,你知道吗?将军府大小姐唉,原来是个破鞋呢!怪不得那般妙人儿年方十八都未出嫁。”说着,路人甲眼珠子一转,对着路人乙附耳小声的说道:“我和你说,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听说啊,带走殷小姐的老尼是也是不正经的,教了殷小姐媚术,离不得男人!”
路人乙八卦的拉着路人丙,偷偷摸摸的说道:“哎哎,我和你说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听说殷小姐出生的时候,道长说是妖女转世,要放到庵庙了除魔,哪知庙里老尼也是个老妖,殷小姐非但没有被感化,反而妖气大涨,专门吸食男子精气,这次回来,护送的数百精卫全死了,只有她吸光了劫匪的精气,才逃回来的。”
“哎,你知道吗?……”
“喂!你听说了吗?……”
四处传的沸沸扬扬,越传越离谱,干脆说殷弘有不轨之心,将这妖女选妃,是要吸干太子,谋朝篡位!
最后,百姓们碰人便打趣的说:“吸干了么?喂,吸你了么?”笑作一堆。
而故事的主人公,则刚刚转醒,揉了揉额角,睨了眼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燕倾阑,殷璃月沉下脸,扯下床头屏风上的衣服穿上。
摸了一下他的脉搏,蹙紧了眉头,咒骂了一声活该!
昨夜将他踢下床,这货又爬上来,将他捆绑扔出去,刚躺下,他又爬进来了,只好蒙头大睡,不管他!
“喂!别睡了。”殷璃月抓着枕头碰了碰缩在床脚的燕倾阑,见他没有反应,冷声道:“别装了,你要真死了,我去告诉你管家,让他筹备丧事。”
燕倾阑依旧闭着眼眸,冷的身子直哆嗦。咳咳……咳咳……咳嗽几声,燕倾阑毫无意识的朝一边倒去。
殷璃月双手环胸,勾着唇看他倒在地上。长长的裙摆掠过地面,走出了内室,出去梳洗用膳。
秋暮已经备好了膳食,殷璃月梳洗好,坐下来用膳,抬头看着秋暮神色古怪,咬着蛋卷道:“怎么了?”
“这……”秋暮欲言又止,打量了殷璃月的神色,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姐,外面到处在传您早年清誉受损,老爷才不允许您回府,这次回来是因为您年纪大了,要说亲事。谁知道又遇上劫匪,您能平安回来,是因为以色事人,劫匪才放过您。”
殷璃月皱了皱眉,恐怕说的还要难听吧?
“不用理会!”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殷璃月,说成妖女也不碍事。
“可是……小姐,外面的人还说……还说您是妖女化身,专门吸食男人精气,恐怕那些劫匪不愿意放过您,是您将他们的精气吸干了……才,才……”后面的话秋暮说不出口,灰白的脸颊通红一片。
殷璃月瞪圆了眼,当真传成妖女了?
顿时食之无味,扔下蛋卷,沉吟了一番,想到燕倾阑那小子还没出来呢,便起身去了内室。倒在地上的燕倾阑呼吸急促,脸色憋成了青紫色,殷璃月赶紧将他摊平,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手指碰触到他身上的冰冷,微微一顿,想了想,将他抱着躺在床上。扳开他的嘴,看嘴里有没有异物。
‘啪嗒’一声,进来洒扫的丫鬟看着殷璃月俯身趴在闲王身上,燕倾阑衣襟散乱,面色涨紫。脑子里自动补充闲王不从,大小姐便用强,气的闲王脸色涨紫发病了……
“愣着干嘛,快去通知太医!”殷璃月看着燕倾阑嘴里没有异物,脸色慢慢拿好转,松了口气,暗道难道是冷的?随即嗤笑,他浑身冷的似冰块,还怕冷?
太医匆匆的来诊了脉,打量着殷璃月的闺房,神色凝重的说道:“昨晚折腾的太厉害,王爷内脏受损。”
殷璃月颔首,昨夜她踹了他一脚,倒腾来倒腾去,是够折腾的!
可她忽略了别人,太医可是听到了传言,而王爷出现在殷璃月闺房,内脏受损,衣襟松垮,不就是那啥那啥了?
见殷璃月点头,更是鼓圆了黄豆大的眼珠子,重重的咳了声,叮嘱道:“殷小姐,王爷身子弱,不能这般折腾……”
殷璃月觉得太医话中有话,来不及思索,太医开了药,交给管家便离开了。
管家看着手中的药方,看着昏迷的王爷,叹了口气,哀怨的望着殷璃月说道:“国师说王爷体弱,不能行……行人事。”说罢,离开去煎药。
殷璃月直觉平地惊雷,看了眼没人样的燕倾阑,指着自己的鼻子低吼:“老娘有这么饥渴么?猴急成这样?”
可她不知道,那撞破‘好事’的丫鬟,还有在屋外洒扫的婆子,看到太医和管家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全都浑身一激灵,个个带劲,立即把殷璃月强了闲王的‘绯闻’传了出去。
本来已经趋于平静的流言,加上这劲爆的事儿,仿佛丢进石子的湖里,突然打来一个巨浪,掀起千丈波澜。
“我刚刚才知道殷小姐昨儿个落选,受了不少刺激,没有等将军,一个人出了宫,回来后就睡了闲王,闲王也是个可怜的,到现在生死未卜。”
“是呀!真倒霉,哪儿不住,偏生住进殷府……”
“真够丧心病狂,闲王那小身板也下的了手。”
“你懂什么,闲王虽然不够看,可人家有张好面皮。兴许是瞧着王爷如花容颜,心里气愤,辣手摧花了!”
……
茶楼雅间,一袭紫衣男子,狭长的眸子晦暗莫名,听着不间断传来的传言,邪佞一笑,仰头饮尽茶水。
辣手摧花么?
长安王骤然收紧掌心,瓷杯应声而碎,转瞬辗为粉末。
“王顺,备礼,去拜访殷大小姐!”长安王眯着眼,闪过一道精芒,一甩拽地的长袖,朝殷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