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很少在她面前提起宋炎成,但是温禾时知道,宋炎成是她人生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她对宋炎成的感情,不比她对傅启政浅。
宋炎成年龄好像跟靳寒嵊差不多大,确实也到了该安定下来的年纪。
不过,宋炎成似乎从来没想过娶陈婉卿,他一直都想让陈婉卿给他当见不得光的情人。
然而陈婉卿是什么个性,怎么可能答应他?
温禾时觉得,宋炎成这个人是真的挺渣的。
陈婉卿平时虽然看起来作风豪放,但她内心比谁都细腻,温禾时知道,这些年,她从来都没真正放下过宋炎成——
想到这里,温禾时不免有些心疼陈婉卿。
她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抱住陈婉卿。“婉卿,想哭就哭吧,我陪着。”
“有什么可哭的,”陈婉卿自嘲地笑了笑,“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知道吗,我觉得我也是犯贱,明知道他就是这种人,明知道他不会娶我,但还是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天天骂别人傻子犯贱,其实自己才是犯贱的那个。”
“……”
“他骗我,我就信了,屁颠屁颠地跑上去继续倒贴,他就是吃定了我这一点,才会想着结婚了还把我养在外面,真他妈恶心……”
陈婉卿越说越愤怒,“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渣。”
温禾时想,陈婉卿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如果不是喝了酒,她应该是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
温禾时就这么安静地听着她发泄,没有劝她。
她知道的,这个时候,她需要的就是一个聆听者。
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听着她发泄就好。
她帮不到她争取爱情,但是她可以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让她发泄一下负面情绪。
陈婉卿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很多之前没有说过的话,现在都开始说了——
“我看到别人倒贴男人的时候会特别生气,因为我想到了当初的我。”
“我那个时候,真的是犯贱,难怪他一直都瞧不起我,难怪他觉得他结婚了我都舍不得离开他……呵,都是因为我犯贱。”
“宋家的人都是畜生,从老到下,都是畜生。”
说到这里,陈婉卿又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
温禾时没阻止她。
她心情不好,是该好好发泄一下的。
陈婉卿喝完酒之后,直接扔了酒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温禾时觉得,长期待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儿。
想了想,她打算打电话找个代驾,先回金樽。
至少金樽是陈婉卿的地盘,她就算在那边发泄,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温禾时刚刚拿出准备打电话,突然走来了一个男人。
不对,准确地说,是男孩。
这个人,温禾时是认识的。
宋家的小儿子,宋宁昭。
当初陈婉卿被接到宋家,就是因为他。
不过,温禾时并不知道宋宁昭和陈婉卿的关系。
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温禾时不免有些惊讶。
她正惊讶的时候,陈婉卿突然起身,抬起来就给了宋宁昭一个耳光。
温禾时看呆了。
宋宁昭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婉卿,他虽然没发怒,但是目光阴鸷到了极点。
这眼神看得温禾时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温禾时算是比较有胆识的那种人,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害怕。
但是,宋宁昭的这个眼神,是真的让人发憷了。
温禾时甚至觉得,宋宁昭下一秒就有可能掐死陈婉卿。
想到这一点之后,温禾时马上拉住了陈婉卿,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宋宁昭看到温禾时的这个动作之后,冷冷地笑了一声。
那一声笑里,满是鄙夷和不屑。
“宋小少爷,”温禾时出声喊了宋宁昭一句,语气还算平静,“婉卿她喝多了,不太清醒,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替她跟道个歉。”
温禾时的态度很好,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温禾时想,就算是再不讲理的人,面对这种道歉,都不可能太过分的。
伸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宋宁昭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
“跟他道什么歉?”陈婉卿听到温禾时和宋宁昭道歉,气不打一处来:“别搭理他,他算个什么东西,打就打了,我早就想打他了,小畜生一个。”
温禾时:“……”
看来陈婉卿是真的喝多了。
温禾时听着她骂骂咧咧的,一阵头疼。
她再次回头看向了宋宁昭。
果不其然,这次,宋宁昭的脸更黑了。
温禾时抬起头来扶额,这下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温禾时正思考的时候,宋宁昭突然走上来,一把抓住了陈婉卿的腕。
他的动作极其粗暴,陈婉卿当场就疼得叫出了声。
陈婉卿很瘦,尤其是四肢更是纤细得不行。
看着宋宁昭的动作,温禾时觉得,陈婉卿的胳膊下一秒钟就要被他给捏断了。
温禾时知道宋宁昭身体不好,没想到病恹恹的一个人,力气竟然那么大。
“宋小少爷。”温禾时又叫了他一声,“婉卿她喝多了,又何必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计较呢。”
宋宁昭根本没理会温禾时,直接拽着陈婉卿走了。
温禾时看到这一幕,眼皮突突跳了两下,然后马上跟了上去。
可惜,宋宁昭走得太快,温禾时根本就追不上去。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婉卿被宋宁昭拽上了出租车。
温禾时拿出了,正准备叫车的时候,响了。
靳寒嵊的电话。
温禾时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八点钟了。
她这么晚还没回去,难怪靳寒嵊会给她打电话。
温禾时接起了电话,“寒嵊。”
虽然她已经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了几分沙哑和疲倦。
靳寒嵊听到温禾时的这个声音之后,追问道:“身体不舒服?”
温禾时动了动嘴唇,原本想把刚刚陈婉卿的事儿说一遍,但是想了想,陈婉卿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儿的,所以只能忍住了。
“没有,今天喝了点酒。”温禾时随便找了个借口,“可能太久没喝了,有点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