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盗的大本营是苏克乐戈壁,冈樊斯纳护法被斩首,圣女还被劫走了?!”
克拉霍神庙的主殿中,主持玖嗒与神庙护法们听到报告,再看着浑身是伤的神卫统领,面面相觑。
海得拉巴是内德的附庸,克拉霍更是维塔神庙的直属,所以每一次的庆典,克拉霍都要打造一台黄金花车,将最美丽的圣女进贡给圣城,表示自己对皇族与神庙的忠诚。
可现在,黄金花车虽然还在,但圣女却被掳走,这不光是对克拉霍的挑衅,更是对维塔以及皇族的宣战。
“冈樊斯纳护法是强大的修罗战士,能将他杀死并破开黄金花车禁制的,必然是与他同级的强者,这样看来,出手的应该是黄沙盗首领无疑了,只是冈樊斯纳会为了圣女死战吗?”
这场虏劫来得好蹊跷,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引到圣城前来的大禅师,死了个护法对克拉霍真的不算什么,玖嗒压下心中疑虑,朝着班加罗尔安慰道:“孩子不用悲伤,勇敢的冈樊斯纳护法为了保护圣女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的英灵必将被护法神引领升入神殿,而神卫们的骁勇也会被上苍看见,先去养伤吧,护法神会惩罚这群邪魔的。”
劝走班加罗尔又安抚了其余护法的情绪后,玖嗒一个来到偏殿,朝着里头的道人恭敬地将事情复述一遍后问道:“道长,您说这事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影响?”
老和尚患得患失的语气引得幽丰咳咳发笑:“你在害怕什么?不就是死了个护法,丢了个圣女么,等到你成了非天教宗,便能做所有你想做的事,何必畏惧一个小小的黄沙盗。”
“道长说的极是。”玖嗒干笑着讨好道:“道长,楼主答应的事情一定作数吧?”
听到试探,偏殿中的骨道人语气突然变得森然,“你是在质疑楼主么?”
“不敢不敢。”玖嗒告罪道:“只是玖嗒害怕即便当上教宗,没有时间好好完成楼主的交代,心生惶恐。”
“不用担心,若不是修世帝油盐不进,楼主也不会选择你。”偏殿中的骨道人淡淡道:“按照非天教的教义,只有阿修罗王能够继任教宗之位,而现在整个非天一族,只有修世帝与你两位阿修罗王,修世帝死了,你便是唯一,到时你便是荒原的主宰,这样强力的盟友,血楼是不会放弃的,只要你登上教宗宝座,神丹便会送到荒原,为你续命。”
得到保证的玖嗒心中大定,告谢着离开了偏殿。
一日后,大禅师了因来到了克拉霍神庙,玖嗒带着护法们集体出迎,将这荒原的真正庇护者请入殿中。
作为在场唯一懂得官话的人,玖嗒自然成了唯一能跟了因大师沟通的对象。
“了因大师,那头戴勾陈面具的男子修为极其惊人,能够御使雷霆不说,体术也达到宗师之境,拳动如龙,虎豹雷音。几日前闯入克拉霍,若不是倚仗神庙法阵,玖嗒几乎便死在了他的手上。”
“南无断疑拔欲除冥佛。”了因大师双手合十颂念佛号后,朝着玖嗒淡淡道:“玖嗒禅师,老僧此次前来,除了想要见见那位御使雷霆的强者外,还带了非天教宗的一道敕令。”
说着,了因大师从宽大的袈裟中取出了一轴经卷,交到了玖嗒手中。
玖嗒恭敬的接过经卷打开,里头是修世帝的传令,让他入圣城解释有关柯戮嗒身死的过程。
说是入城解释,其实就与夺权无异,也许曾经克拉霍对非天一族可有可无,但随着越来越多信徒的汇聚,海得拉巴已经是荒原上除了内德外最大的城市,以修世帝那旺盛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他是绝不会再让玖嗒担任克拉霍的主持的,至于柯戮嗒,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如果是以前,哪怕玖嗒看到传唤也会尽力的逃避,但有了骨道人的支持,他恨不得立即赶到圣城,与修世帝决一胜负。
或许他曾经对骨道人的实力抱有质疑,但看着白骨骷髅不动声色的拦下唐罗的一击后,他对骨道人的实力已经心悦臣服,只要两人联手,一定能将修世帝轻易杀死。
而非天可以无黄,神庙却一定得有教宗,哪怕非天皇族再不情愿,也只有承认他继任教宗的身份。
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玖嗒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道:“既然是教宗召唤,玖嗒只能从命,待玖嗒将神庙中事务交予几位护法后,即刻动身。”
玖嗒的好说话出户了因的意料,颂念一声佛号后,朝着玖嗒笑着点头道:“玖嗒禅师境界高深,无愧圣僧之名,还请告知强人所在。”
“听驻守海得拉巴的神卫说,几天前看见他带着一人,出没在神山,后来看见他破入云中,不知所踪,想来应该在神山巅顶一带。”
“南无断疑拔欲除冥佛。”了因轻颂佛号,化作金色佛光消失原地,只留下幽幽一句:“如此,老衲便去会一会这以雷霆伐道千里的强者。”
两日后,海得拉巴城中。
当信徒们知道圣僧玖嗒被宗教传召回圣城,将要离开神庙的时候,信徒们纷纷聚在了海得拉巴城的神道上。
路那样长,人那样多,向东望不见头,向西望不见尾。信徒们穿着代表信仰的装束,头上缠着黑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尽是悲伤。
满头银发的老者,青年的夫妇乃至幼龄稚童,皆是肃穆地站在神道两侧,望着载着圣僧玖嗒的华贵辇驾到来。
神辇灵车缓缓地前进,牵动着千万信徒的心。许多人在神道后追着跑。
信徒们多么希望车子能停下来,希望圣僧能出来说句话,可至始至终,玖嗒都未曾露面。
神辇渐渐地远去,穿过海得拉巴的城门,最终消失在苍茫的荒原上。
可信徒们还是面向灵车开去的方向,静静地站着,盼着,好像在等待圣僧能够再回海得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