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一过,离春闱的脚步就更近了。
崔元衡这段时间访友的时候倒是少了许多,反而去书院听讲学和同窗品文章的时候更多了些。
叶小楼对于崔元衡科举是十分支持的,为此准备了不少零嘴和点心,饭菜更是吊着花样做。
这科举十分熬身子骨,崔元衡天不亮就起床,哪怕夜间俩人闹的在凶,第二日依旧如时去读书,雷打不动。
酷暑寒冬这份毅力也让叶小楼钦佩不已。
而叶小楼给他准备的这些零食和餐品更是为他赢得了不少好人缘,好多人就因为一口吃的也要跟他一起学习。
当得知是其妻子亲手所制,一个个钦佩的不得了。
这厨艺女红都是女子的必修课,可却并不是谁都做的好,而且,在世家来讲,女子虽然精通这些,但一般是不会亲手做的,大多都是要下人去做。
而像叶小楼这般,事无巨细,包括身上携带的东西都是精巧又有趣,那真真是馋坏了众人。
都说崔解元与其娘子鹣鲽情深,特么自己要是有这么个贴心至极的娘子,自己也能。
而且听说崔大才子这位娘子还长的跟天仙一般的美貌,就更羡煞旁人了。
崔元衡不仅在才学上碾压众人,如今在娶妻上也是妻高一筹,而且人品更是令人钦佩。
听闻长公主家的小郡主都倾心与他,更别提其他京城的闺秀们了,可是他却根本不为所动,一点都没有打算休掉糟糠之妻的意思以外,不论走到哪里都携带着娇妻的东西,这意思表达的在清楚不过了。
众人对他此举既惋惜又敬重。
可崔元衡越是如此,嘉柔郡主越发的着急了。
让崔元衡休妻,以前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对他名声有碍,可是这会儿反而觉得怕是艰难了。
可让她放弃这么好的男儿,又舍不得。
如今嘉安又进了宗人府
那边嘉柔郡主急的直上火,而叶小楼这边也没有好过。
最近总是能听到一些有的没的,而且她出门被人看到总是指指点点。
“诶呀,这就是那位崔解元家的娘子?”
“啧啧,长的是不错。”
“长的好有什么用啊?也不看看她是什么出身?”
“一个乡野女子嫁给崔解元那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这人那得知恩报恩。”
“崔解元那样一个惊才艳艳之辈,要是有个好的岳家,那还不得一飞冲天那?”
“可不是,我听闻嘉安郡主对他十分有意呢,而且还大度的没赶她走,愿意让她留在府上,这可是天大的恩惠了。”
“说的就是,那可是天家的郡主呢,可她倒好,说什么都不肯下堂,这也太自私,太没有自知之明了些”
一开始叶小楼没有理会,可是时间久了众口铄金,叶小楼自私不识大体的名声慢慢的就传了出去。
以至于来逛个街都不安宁。
朱瑛见此气愤不已的跑上前去,“你们乱说什么?”
“说谁自私呢?不自请下堂就自私没有自知之明了?”
“要是有别人相中了你家相公,对方有权有势,是不是你也甘愿自贱为妾,下堂成全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叶姐姐凭什么要自请下堂?”
被朱瑛这一吼,那些人瞬间散去,也不跟她争论,一边走还一边对她指指点点。
而叶小楼皱着眉头道:“阿瑛,算了,理她们干什么?”
朱瑛气的够呛,“我就是气不过。”
“这群人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还要不要脸了?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呸--”
叶小楼无奈,“你也知道这是风凉话,还跟生这个气做什么?”
“我---”
朱瑛气的不行,而叶小楼笑着拉过她的手道:“好啦。”
“这些人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朱瑛一愣,“什么意思?”
“难道是有人买通了她们?”
叶小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然呢?”
“一个脑子不好使,难不成一群人脑子都不好使?”
“是花钱买通也好,还是有人攀附也罢,跟这群人没必要置气。”
朱瑛一脸气闷的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叶小楼皱眉不语,朱瑛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嘉安郡主虽然进了宗人府,长公主也被禁了足,可是人家到底是长公主,有身份有地位,还在京城经营多年。
手下的人脉一把一把的,都不用人家说,下面的人揣测上意就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别说睁眼说瞎话,就算杀人放火又能如何?
叶小楼得罪了嘉安郡主,就等于得罪了长公主,她一介平民,若不是长公主被圣上禁了足,此刻招她前去觐见,磋磨她一番都使得。
就算杀了她又如何?
谁敢说半个不字?
可在这风口浪尖上,长公主不好动手罢了。
这边一群狗腿踩着叶小楼拍着她马屁,而另一边长公主想了又想还是进了宫。
此刻跪在殿前,哭的叫一个伤心欲绝。
而圣上正在批折子,贴身公公看了看窗外,小声提醒道:“圣上,长公主还在外面跪着呢。”
“这大冷的天,怕是跪了有半个时辰了。”
“长公主身娇肉贵,哪里受的了这个罪啊。”
景德帝如今也上了年岁,身体已经发福,见此脸色不太好,不过还是叹了口气,“让她进来吧。”
公公马上屁颠的道:“是。”
没一会儿被冻的脸色发青的长公主被扶到了御书房,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哭着爬了过来,磕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呜,父皇---”
“您看在儿臣的面上,让嘉安回家吧,呜---”
“上元节儿臣去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父皇---”
说完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
长公主其实并不是皇帝的第一个女儿,却是活着的最年长的女儿,当年又养在嫡妻的身边,当年太子出事之后,皇帝心痛不已,最后想了又想,封了她为长公主,算是留个念想。
只是这个女儿命不太好,驸马死了就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又养成这样。
随后又想到他的人打探来的消息,脸色顿时一冷。
他当皇帝这么多年都不敢说自己就是道理,她一个小姑娘,谁给她的胆子?
还是?
卧榻之下岂能容他人酣睡?
当皇帝的最是多疑,这才罚了她们,本是让她回去反省好生管教女儿,若是他查完无事,自然就将人放了,结果这个蠢货居然跑到了御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