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附属医院，常宇将二期tips手术的患者送上了手术台，王阳和吴明上台，手术开始。
“老熊啊，你说王医生刚才说二期手术比一期更难，是这样吗？”
何院长站在操作间，避着斯文教授小声问道。
熊主任现在都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这可是tips手术啊，吴明都能一针穿刺成功了！可惜，明明有一次机会，熊主任没有把握住。
听到何院长的问话，熊主任苦笑道：“院长，一般来说，tips手术还是没有二期手术的，因为能做一期tips手术的，就已经是国内顶级介入水平了，支架也不会太影响患者，一般来说是不取出来的。”
一想到自己几个星期前跟吴明的水平是持平，但是现在自己连尾巴都看不到了。
“那为什么王医生还要做二期手术？”
何院长不解问道。
“以为从前的tips手术虽然只用联通肝静脉和门静脉，但是术后患者并发症发生的几率也很高，比如肝性脑病，这都是跟带膜支架有关的，带膜支架粗了会导致回流的血液较多，这部分血液没有经过肝脏的代谢，血氨含量高，从而导致肝性脑病，细了也有问题，那就是患者门脉高压情况无法得到缓解。”
熊主任一口气道。
何院长陷入了沉思，熊主任已经说的通俗易懂了，不取支架，就是救回一条命，不管后面的并发症。
“而王医生选择的是双支架tips手术，双支架就可以避免肝性脑病的出现，可以让患者适应静脉血液的血氨浓度，回头取出一个可回收支架就行了。”
熊主任继续道，“只不过从肝内取支架，风险太大了，很容易导致肝实质破损出血。”
虽然在回答何院长的问题，但是熊主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操作间的屏幕上。
手术已经开始了，可回收支架的气囊瘪了下去，正在被取出。
吴明的动作很轻，虽然踩着线，但是吴明的操作也不敢快。
之前看王阳做二期手术，简单的一批，但是到自己操作的时候，吴明才知道有多难，刚一上手就遇到了难点。
“下移25°，用力再轻点。”
王阳盯着屏幕上支架的位置，吩咐道。
吴明咬牙尝试了几次，才艰难的按照王阳的要求，将可回收支架向下移动了几毫米的距离。
“手腕弯一下，15°角准备取出。”
王阳道。
吴明手腕刚刚弯过来，发现自己使不上力了，准备来说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尝试了好几次，有一次差点用力过大触碰到肝实质，看的所有人心惊胆跳的。
王阳和吴明换了一个位置，重新调整了支架的位置，判断了一下出口，两分钟取出可回收支架。
常宇将患者送下去，吴明却没有让常宇立刻将第二个患者送上来，而是开始研究片子。
想着刚才王阳的操作，自己手里做着动作。
王阳看着吴明的样子，也没有催促他，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实践慢慢经历的，所有的真理都是在实践中诞生的。
二期手术，吴明还属于刚开始的情况，王阳也没想到行程回来的这么快，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
斯文教授搓着手，兴致勃勃的走来道：“王，要不让我试试吧，这是手法问题，他可能理解不了。”
吴明警惕的看着斯文教授，王阳看了斯文教授一眼问道：“你今天几点的飞机？”
“晚上七点多的。”
斯文教授道，“真的，让我试试，我肯定能比他做的好。”
王阳笑了笑，没有答应斯文教授的请求，斯文教授的二期tips手术成功率肯定很高，主要就是熟练度问题。
有曼海姆医学中心那么多tips患者给斯文教授练手，根本不担心手术台数量的问题。
这里的患者，都是属于吴明，虽然吴明可能不介意，但是患者就这么几个，让斯文教授一不小心全部做了，下次的二期患者怎么办？
突然斯文教授的电话响起，斯文教授接通电话。
“嗯，我晚上七点的飞机，现在让我回去？”
“好，那我现在退票。”
王阳听到退票，皱眉问道：“怎么了？”
“李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现在回桃市，说是有急事。”
斯文教授也是很疑惑，但是电话里面没有多说。
“李想这个家伙又搞什么鬼？”
王阳有些疑惑，不懂李想的操作。
“不知道，王，我估计可能是资料方面的事情，我先退票现在赶回去。”
斯文教授道。
“那行，我让张经理送你回去。”
王阳带着教授走出手术室，让操作间的张经理将教授带回去。
安排完斯文教授的事情，吴明那边已经铺置好了无菌单，王阳正想从操作间进入手术室，就被熊主任一把拦住。
“王……王老师，我能进去看你们做手术不？”
熊主任问道。
“看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王阳道。
熊主任本来还想好了被拒绝了措施，但是没想到王阳直接说可以，于是屁颠屁颠的跟在王阳屁股后刷手穿铅衣。
沉重的铅门关闭，手术再次开始。
吴明见到熊主任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恍然。
熊主任有些尴尬的看了吴明一眼，随即想到自己来学手术的，只要能学到东西，尴尬算什么，那只是情绪。
手术开始，穿刺、踩线、等可回收支架气囊瘪下去，支架开始移动。
王阳在一旁指挥起来，“左下，偏一点15°左右，对。”
“继续，不是18°，27°角度偏一点。”
王阳严厉的呵斥声和止血钳子敲打声在手术室回荡。
熊主任在一旁都看傻了，自己带实习生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凶残过吧，顶多骂他们两句，遇到那种实在学不懂，天赋不够的，熊主任就直接放弃了。
但是看到王阳这样，熊主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隐隐有些生疼。
越往后，王阳指导的越少，位置不对，就是一下。
由于敲击在手腕处的桡骨上，发出乓乓声。
慢慢的熊主任也适应了这种教学方式，因为他能看到吴明在飞速的进步，脑海中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面对自己手底下的学生时，也用止血钳子敲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