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南风刮过来,乌图的冬天就要过去了。暖洋洋的阳光重新照在大地上,大帅府办起了宴席。
若说办宴席,大家都习惯了,谁让大帅娶姨太太的频率那么高。可听说这次不一样,大帅府的老夫人要认一个干女儿,张大帅要有个妹妹了。
这事儿也不怪乌图的人民这般高兴,一来大帅是无亲无故,想巴结都拉不上关系。二来,听说那女孩儿正是宜婚嫁的年纪,至今还单身,惹得众多大好青年趋之若鹜。
到处都是喜气洋洋,唯有白芷,闷闷不乐。
杜蘅看着正在梳妆的白芷,她最近身体好了脸上长肉圆了些,整个人都变得更好看了。他内心深处是很希望抬高白芷的身价的。这样,如果他坚持娶白芷,就算丁县长权利再大,也大不过大帅这层关系不是。
“杜蘅,我不想平白无故多个亲戚,这样太麻烦了!”
白芷没有兄弟姐妹,若论亲情也不过就是两个老头子,她不知该如何去维护这样的感情,尤其是这种没有血缘关系的,定是很麻烦。
杜蘅扶着白芷的肩膀,拿起朱砂在她眉心化上了一朵梅花。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开心,剩下一切都有我!”
白芷叹了口气,看着镜中自己陌生的妆容,总觉得自己跳到了坑里,也不知是金坑银坑,还是猎人下好的陷坑。
在宴席开始之前,老夫人由人扶着颤巍巍的来了。最近她的身体每况愈下,精气神越来越不济了,这不没走两步人就有些喘。白芷连忙起来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示意大家伙儿都出去,连杜蘅也被她赶了出去。
看老夫人如此严肃,白芷有些不解。
“白姑娘,我也不叫你仙姑了。今天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老婆子自私,也没征求你的同意便做主和你做亲戚,还望你莫要怪罪。”
白芷尴尬的笑笑,这还能咋说?
她不愿昧着良心说谎话,便沉默不语。
老夫人握过白芷的手,继续说道:“我是多么想有个女儿啊,可惜我二十岁便守了寡,一辈子就这命了。我在菩萨面前许过愿,只要小国能够平安长大,我便把我的全部都送给恩人。我想过给你一些金银,可总觉得在这乱世之中,你一个孤女更需要的应该是庇护。有了义女这层关系,日后你便再也不用怕被欺负了。”
老夫人身上腐烂的气息愈来愈浓,白芷闭上眼不忍说道:“我自小没有娘,若真是认了您作义母,又怎么能忍心看您受罪?”
白芷是知道老夫人遭的报应的,她若是想要多留老夫人几年性命也并非不可,只是...这样并非她所愿。
老夫人赶忙摆摆手,顺着袖筒里面流淌出一些浓水。她自嘲的笑笑,假意让白芷给她倒些水来,她趁机用手帕擦了擦,怕被白芷发现。
“姑娘,你不用这样在乎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一个称呼、一个由头罢了。我是自私有条件的,只要你保护好小国我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我这个老婆子...呵呵...你不用管!”
老夫人的这句不用管范围太大了,她自知黄土都埋到了脖子,所以不用白芷施救,就连她死后也不用白芷拜祭。
“我是个有罪的人,死后不用埋,找个山沟沟扔下去就好了。让那些野狗老鹰把我的尸体给撕碎,算是偿还我在这世间犯的错!”
老夫人没给白芷回话的时间,她起身给白芷整理下衣裳,让她好好参加完这场宴会。
这样,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老夫人走后,留下白芷一人心里波澜起伏。小国是个有福之人,就算没有白芷的保护,他的后半生也会过得很好。不过,既然作为平等交换的条件,大帅府若能庇护的了她,她就能庇护小国健康长大。
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后,白芷这才出去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参加为她举行的认亲仪式。
大帅是个很追逐潮流的人,通常的宴会被他改成了酒会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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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这种环境,都是九姨太像个花蝴蝶一般揽着大帅的胳膊招待客人,可今天却不见九姨太。倒是夫人连氏穿着紫色的金丝旗袍,雍容大方的和官太太们聊着家常。
大帅和老夫人坐在一起,接受着来访客人的道喜。等那些人看到经过盛装打扮的白芷出场后,都惊讶了。尤其是在场的青年才俊,更是眼睛都直了。
虽说白芷之前是个孤女,可以后就不一样了。
来找白芷搭话的青年们很快将他围了起来,其他贵夫人纷纷向老夫人献媚,说她养的都是人中龙凤。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她看着白芷,真真是越来越喜欢。
真的希望,她能照顾到小国健康长大。让九姨太那个狐狸精,还有连氏那个咬人不叫的狗都无计可施。
白芷哪料到这些,她好不容易借口尿遁逃离出来,在小花园处不想见到了一男一女打情骂俏。
而那男人,竟让她哭笑不得。
这不正是她的未婚夫,金满堂金二少爷吗?
他身边的女孩儿也是白芷所熟悉的,连翘。
这两人怎么扯到一起去了?
白芷甚是好奇,遂绕路走到假山后面,那里有个小洞恰好既能藏身又能听得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她蹑手蹑脚的爬进去,正好看到金满堂那笑嘻嘻的侧脸,连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又不知她为何不走开。
“连小姐,听说您最近很关注我的身体健康情况嘛!”
连翘怒极反笑,“那个是自然,我总得知道我要嫁的是什么人吧!”
金满堂索性把身体靠在栏杆上,即使如此,他也高过连翘大半个头。他那样居高临下的伏下身,到弄得连翘有些站不住了。
“可连小姐是从哪听说我不能人道的?还...大肆宣传!”
白芷震惊了,早就听杜蘅说连翘的家人给她许了人家,但没想到是金家。
别看连翘平时霸气凌人的,这个时候也羞红了脸,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我...我不知道...不是我说的!我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
金满堂见她不承认也不急,啧啧了两声,随即反驳道:“可我怎么查到,这话是从你的丫鬟嘴里传出来的!那话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连我自己差点儿都要信了!”
连翘胀红着一张脸,转身就要离去,却被金满堂一把拽住了袖子。
连翘赶忙看向四周,四周无人倒是让她没那么窘迫。
“我就说了怎么了?”连翘抬腿就往金满堂的两腿之间踢去,金满堂一个机灵倒是半蹲着将连翘的脚给夹住了。这姿势,连白芷都要捂眼睛了。
“你说了不要紧,可现在你爹信了,现在要退婚,我金家的脸面往哪放?”
金满堂屈膝夹紧双腿,硬是一动不动,尽显轻狂。连翘跳着脚粉拳都砸在了金满堂头上,她急着大骂,金家又不是第一次被退亲,还讲什么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