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机子过来的时候,那东西又不见了。
凌霄心中大骇,若是这东西不除,恐怕自己就会被邪念吞没了。天机子让他不要慌,既然这东西在他身上不想离开,他去找人把邪物取出去。
这也恰好是在能人辈出的白云观,天机子那边匆匆派人请来以为胡须到了胸前的老道。那老道穿的很是破旧,一身的尘土,唯有那须白的胡子倒是神采奕奕。
凌霄赶忙给对方见礼,他自然认识眼前的道人:“凌霄给太虚真人见礼!”
这太虚真人也算是白云观的宝贝了,没人知道他具体多大年纪,因为他的年岁比观内任何一人都要长。他平日里都是在后面的藏经阁的院子里扫地,虽其貌不扬,然大家伙儿都知道这老道当年可是叱咤风云的人物。
“你中的是咒!”
太虚真人连铜镜都没看,就观察出凌霄身上的邪物。凌霄赶忙跪了下来,他知道执念是什么。就像之前师父在冰洞里留下的画面一样,是人生前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
这东西最不好除去,因为他不像是魂、破、怨、煞,执念这都是气。这咒可以幻化成任意一种东西,只要是对方生前创造出来的即可。它变化多端,除了蛊惑人心迷人心智又不会对这个人做出什么实际的伤害,来无影去无踪,想要捉它谈何容易。
“凌霄,你这是从哪惹来的这东西?”
太虚真人在凌霄身旁绕了三圈,凌霄只觉得自己的头和衣衫被那大扫帚扫过,整个人想就是被擦破一张皮似的。
他抬头,正好看到太虚真人扫帚上的红毛。
绒毛不长,又软又密,难以置信这是从凌霄身上刮下来的。
“这是红狐的毛发,你这是惹上狐狸精了!”
没错,的确是狐狸精,凌霄第一就想到了被红狐附体的连翘。想必是白芷出手之时,她没有立刻死去,而是临死前的怨念全部附身到自己体内。而他当时急着查看战况,并未注意到这一点。恐怕,祸根就是在当时埋下的。
“真人,这是大概月前惹上的,可那红狐已经魂飞魄散,她施加的咒也该祛除了。”
太虚真人摇摇头,年轻人经历的还是少了些。若说别的可以消散,可唯独这咒,不论施咒人在不在,它都可以残存百年、千年甚至更加久远。
“我试着给你解一解,你随我前来吧!”
真人带着凌霄和天机子去了后院的藏经阁,那里人迹罕至到处都是灰尘落叶,可见我们这位打扫的道长根本不醉心于此。后院阁前有一个用青石堆砌的八卦阵,中央放置着蒲团,想必是这老道平时无事就在这儿打坐之所。
凌霄坐上去后便觉得这蒲团发烫,阳光设的他眼睛睁不开。此处本就位于山坡高出,夏末的太阳又毒又热,没一会儿凌霄脸上便都是汗。
太虚老道让他再忍一忍,现在的阳光还不是时候。他在另外一旁用红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上,随后手中亮出一把三尺太极剑。
“去把我屋子里的烈酒拿来!”
老道安排着天机子将那坛酒倒在了八个瓷碗中,每个瓷碗分别置于八卦的一侧,碗里不但有烈酒,还有老道揪下来的头发烧成的灰。
这等术法凌霄平日研习较少,他默默记在心中,打算等着事情完毕之后再请教一番。
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老道那边也要开始行动了。他问了一嘴凌霄是否还是童子身,这一句话问的凌霄脸通红。天机子在一旁匆匆解释到,这观内弟子还未还俗当然是童子身。
老道轻笑,他不过是看凌霄春心萌动才问上一嘴。童子身这事儿,可和还不还俗无关。
“真人,我是童子身!”
是就最好,太虚老道轻笑了声,随后让凌霄抱起剩余的那坛子酒就往嘴里灌。
太阳毒辣,太极阵上酒碗中的烈酒开始蒸发,凌霄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往下灌着。那酒甚是辛辣,到了嗓子眼就似被火烧着了一般,他咽一口咳一下,实在是太受罪了。
可真人不让他停,停下来就功亏于溃了。
凌霄不得他法,只能继续咽下这着了火的酒。嗓子里突然有些痒痒,初始是凌霄还以为是酒辣所致,没想到那痒痒的程度越来越难以忍受。他灌完最后一大口酒时,就觉得嗓子一痛,他忍不住弯下腰来就吐了。
这一吐,那污秽之物的臭味快掩盖了烈酒的味道。
老道在一旁忽然提剑就冲着凌霄刺来,凌霄闭紧眼睛,只觉得剑尖在他脑门处晃了晃,那犀利的剑气带断了额前的几根碎发,之后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之声划破天际。
他抱着头也随之大吼出声,老道大喊一声孽畜,凌霄就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他看到太虚老道和天机子走了过来扶着他,他耳边尽是一个女子尖叫嗡鸣之声。
太虚老道在他的呕吐之物里发现一根红色的毛发,他捡起毛发对着太阳看了好一会儿才对天机子点点头。那红狐的咒,该是解了。
凌霄浑身和脱水了一般,之前喝了那么多的酒也开始反应了。他迷迷糊糊的被天机子背下了山,可他总觉的身后有个女人再哭。
嘤嘤泣泣的,甚是伤心。
等他再次醒来时,屋子已经掌了灯。白芷坐在一旁手托着脑袋睡着了,微合的双眼,不时颤抖的睫毛让凌霄心中十分满足。
他起身叫着白芷,哪料这丫头竟然叫都叫不起来,还是他把人给半搂半抱放了下来。
白芷的睡颜极其安静,她的呼吸一起一伏,竟然睡得很是香甜。凌霄看着在自己臂弯里的白芷,忍不住笑了。
如果时间一直能停留在这里该多好!
他将白芷轻轻搂在臂弯里,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又闭上了眼。殊不知,就在他闭眼的那一刻,怀中的女孩儿放肆的咧开了嘴角。
翌日,凌霄带着白芷上了后山。想要去清虚道长的墓前,一定会经过那座正在修建的白塔。白芷指着那佛塔和凌霄说道,虽然这佛塔紧紧是盖了一半儿,可她觉得这形状大小和雕刻装饰,与那地下的佛塔极其相似。
凌霄也在一旁观看了会儿,果然是差不多。
“我们先上山,等下山了再问问天机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霄皱着眉,他脑子中闪过一个想法,可转身就不见了。是他遗漏错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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