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他去哪儿
在芷欣出走的那段日子里,樊凌峰虽然跟老板请了个假,但超过请假天数而未回去工作,也未跟老板打声招呼,因而老板炒了他的鱿鱼,让他卷铺盖回家。
暂时失去了工作,樊凌峰只好到街上浏览贴在墙壁上的各种招聘启事。
他的身心,如飘飞的柳絮。
他的身体,累得有些吃不消。
找了好几天,要么嫌工资太低,要么嫌工作太累,总没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
樊凌峰租了一间20平米的房子,除了能放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外,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天花板还布满了蜘蛛网,墙壁瓷砖脱落,露出凹凸不平的水泥墙面。
想起以前在广州的日子,他好歹也算是个白领。
工作累了,可以逛酒吧,可以泡桑拿,还可以到夜市尝尽天下美食。
来到这个鬼地方,晚上无聊不说,还要为寻觅月薪千元的工作而脚底磨泡。
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可以把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的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出租房里,房间里没有电视,有笔记本电脑却没网线。
到了晚上,樊凌峰只好躺在床上玩弄着手机。
本月流量已经用尽,手机里的单机游戏都已玩腻,他只好通过****来破解wifi的密码,看上几部国产大片。
芷欣也闲得无聊,来到出租房与他亲热一番。
“你妈那边有没有表决什么态度?”
“这事我还正想更你提呢!差一点就忘了。”
“具体说说,我洗耳恭听。”
“我妈说有两个方案,让你选一个。”
“哪两个方案?”
“第一,在你娶我之前,准备好面积不小于130平米的套房,不能月供,必须一次性付清。准备好婚车,必须是合资车,裸车价不能低于十三万。还有必须考取国家正式工作,不管是企业编制、事业编制还是行政编制都可以。”
“考正式工作,买本《行政职业能力测验》和《申论》,考下村官或者三支一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买房嘛,这个城市的房价每平米5000元左右,再加上装修、办理房产证、添置家具等各种费用加起来,最少也要八十万。像我这种农村普通家庭,虽然有一定的积蓄,但是一下要拿出这么多钱是不可能的,那就更不用说再来买婚车了。你还是说说第二个方案吧。”
“第二个方案就是用两年的时间来证明你是否具备成大事者的潜力。”
“此话怎讲?”
“每年赚十万。”
樊凌峰从床上跳了起来,嘴唇急得有些哆嗦,说道:“十万?你妈这不是存心为难我吗?在这个边陲小县,平均月薪不到三千元,你妈却要让我赚八千多元,你觉得这可能吗?”
芷欣也站了起来,用双手抱住他的腰,绵言细语地说道:“别生气嘛!这第二个方案是我跟我妈好说歹说、软磨硬泡了好久才争取到的。你要知道,我妈已经妥协了一大步了。”
“在广州,每个月赚个一万八千,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关键是你妈肯定不肯让你辞去工作,把你嫁得那么远!”
“说句实话吧,你作为一个外地人,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资源,光靠有一颗奋斗的决心,那是不足取的!要不这样吧,等我妈心情的好的时候,我再跟她谈谈,尽量把条件压低点!”
“嗯,那也只有这样了!”
芷欣把脸贴在他的怀里,让动荡不安的心找到一点安全感。
樊凌峰左手抱着她的后背,右手抚摸着她那乌黑亮丽的头发。
“不管谁,也不管任何事,都拆散不了我们!”
芷欣坚定地点着头,没有一丝恍惚。
樊凌峰伸出性感的舌头,芷欣也跟着伸出舌头,两者搅拌在一起。
他把她轻轻地按在床上,脱得一丝不挂。
此处省略了一千三百五十六个字。
再过几天,就是七月半,也叫鬼节,客家人有煎粄的风俗。
春亮从家里提了一袋酸菜粄到桃源茶庄,让雪瑶这个外乡人尝尝鲜。
雪瑶掀开袋子一闻,那股香味足以让人流口水。
虽然她的嘴巴不听使唤,但是她的心却表现得听话乖巧。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得了慢性咽炎,一吃热的就上火,咽喉难受得很。
“我们村有一个方子可以治疗慢性咽炎,不打针,不吃药,见效快。”
“什么方子?”
雪瑶把颈部伸得跟马脖子一样长,似乎能打听到挖掘宝藏之类的消息。
“用丝瓜绞汁或将丝瓜藤切断,让其汁自然滴出,放入碗内,上锅蒸熟,再加适量冰糖饮用,就能有效治疗慢性喉炎。”
“行,那我回去试一试。”
过了不久,陶诗涵提了一大袋的东西来到店里。
趁陶诗涵坐下之际,雪瑶朝春亮笑了一下。
春亮的头晃了一下,嘴巴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而未说出口。
陶诗涵掰开袋子,里面是提子、香辣豆荚、绝味鸭架等之类的食物。
春亮洗了下手,抓了一个鸭翅往嘴里嚼,说道:“下午不用上班吗?”
“我把工作给辞了!”
“为什么?”
“在夜宵店上班要熬夜,对我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经常熬夜容易造成内分泌失调,对人的皮肤不好。以前我在广东打工时,老板为了赶货,经常叫我们加班加夜。你看我的脸,不是还有一些斑么?所以辞去那份工作,对于年轻的你来说,那是正确的选择。”
陶诗涵笑了一下,却笑得不是很自然,不是发自于肺腑之中。
春亮已经猜到,她辞去这份工作,熬夜也许只是一个幌子,背后可能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春亮,你要不陪诗涵出去走走,我来看管店面?”
陶诗涵凝视了他一眼,她的瞳孔里闪烁着如琥珀般的粼粼波光。
春亮仿佛被强烈的电流击了一下,血流顿时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好吧,那辛苦雪瑶姐了!”
随后的几天,芷欣又是帮母亲做家务,又是帮她捶背揉腿,还买来很多她喜欢吃的东西来犒劳她。
官风燕看到女儿与往日的反常,说道:“你无事献殷勤,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是妈你最了解我,女儿确实有一事相求,那就是你招选驸马的条件能否再降低一点?”
“你这丫头,还没嫁给他就老帮着他说话。要是嫁给了他,你这个胳膊肘肯定是往外拐。养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儿,算我命苦!”
“瞧你说的,多寒碜啊!妈,你嘴里不是老嗑那句话,什么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等你老了走不动的时候,我肯定要把你服侍得体体贴贴的,为你端屎端尿。”
岁月不饶人,瞅着眼前的这个女儿,一下子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她头上的黑发也白了很多根。人的这一辈子,命不长,不图什么达官封侯,只图一家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她为人生的起起落落、生死离别、爱恨情仇、喜怒哀乐与酸甜苦辣而感叹。
官风燕再次后退了一步,答应把选婿要求改为每月月薪五千元。
芷欣决定把这个好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给樊凌峰。
她打了一个电话给他,显示已关机;她到了出租房,敲门无人应。
他这是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