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宇辰回来的时候,池忆心已经睡着了,坐在床边静静的陪着池忆心,望着女孩的眼角挂着的泪痕,他的心仿佛被人攥着一般,传来钝钝的生疼。
萧宇辰不知道这样看着她看了多久,直到房间变成一片漆黑,看不清她的脸,他才回了神。想起王嫂跟他说过她中午没吃多少,想来等会起床会饿,这才起身走出了卧室,下了楼帮她准备晚餐。
萧宇辰蹲在池忆心的脚边,轻轻的握着她的右手,仰着头望着她,疼惜中夹杂着一丝轻哄发了声:“我们不是说好慢慢来的吗?怎么今天忽然想起画画了?”
池忆心垂着眼睑,抿着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房间里微弱的灯光洒在女孩姣好的容颜上,勾勒出女孩行云流水般的轮廓,娇小的身体覆上一层薄薄的微光,看起来甚是楚楚可怜,萧宇辰的心一下软的一塌糊涂,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柔软的不像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这才不四五个月吗?医生也说过最快也要七八个月才能康复,你没必要这么逼自己。”
说完静静的望着女孩,眉宇间净是宠溺与疼惜。
池忆心轻颤了下睫毛,眼底带着水雾,她不敢动一下,害怕一动眼泪就会簌簌的流下来,努力的压抑着心里的难受,等到情绪平复下来,才不疾不徐的出了声:“我不是逼自己,我只是想试试,上星期去复诊,护士带着我做复健的时候,我的手明明就可以发力握紧了,我就想是不是可以……”
萧宇辰起身坐在池忆心旁边,把她拥入怀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开口:“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这次不行,就下次,医生不是也说这事急不得,你放松心情才有助于病情的康复。”
池忆心窝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他不是没发现她常常盯着画板出神;听到工作室的同事参加比赛获奖,替他们高兴之余眼底流露出的失落与黯淡;她自己偷偷的重复训练做着复健。
他知道她有多爱画画,她自从知道她短时间内不能画画,就一直强撑着;他也知道以前不哭是因为她不敢哭,她害怕她一哭,爱她关心她的人会比她更难过,所以她一直忍着。
今天的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让她积累在心底已久的委屈和难过,通通的发泄出来。
只是这一场哭泣,来的太迟,来的太久,久到她以为她已经接受了,她已经好了。
但当她赤果果的面对时,她才发现她从来就没有接受过。
池忆心靠在他的怀里,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推开了萧宇辰,蹙着眉问出了声:“你不会下午没上班就回来了吧?”
萧宇辰眼角带笑的望着女孩诧异的小脸,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出了声:“没有任何事比你更重要。”
池忆心蓦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人掐住,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努了努嘴,又靠在他的肩头,带着一丝庆幸的声音出了声:“还好公司的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然一定觉得我就是古时候那种魅惑君王的妖姬,一定会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