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沉默后,金德曼的话音苦涩而又沉重:“突厥汗国远在千里之外,元帅这一走岂不是要数月之久?”
余长宁点头叹息道:“是啊,如果突厥汗国出兵救援高句丽,那就麻烦了,所以我必须去一趟。”
金德曼目光幽幽地望着他,强自一笑道:“元帅乃突厥汗王之夫,此行前去必定能够马到功成,德曼会在百济等待元帅你胜利归来。”
见这佳人强忍难过,余长宁心里也不好受,金德曼似乎不想让气氛如此沉重,展颜笑道:“元帅既然明日要走,那么今夜德曼想为元帅你践行,不知元帅可否赏脸?”
余长宁忙不迭地点头道:“女王之邀在下当然愿意。”
前去吩咐宫女前去准备晚膳后,金德曼却没有急着回帐,心念闪烁了一番,她终于打定了注意,向着营外走去。
余长宁在王帐中百般无聊,等待良久也不见金德曼回来,只得无聊地自弈为乐。
终于过得大概半个时辰,金德曼带着一脸微笑走入了帐内。
此际,余长宁手中正捻着一枚棋子沉思着,听到脚步声响回首一看,故作恼怒道:“好啊,竟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此之久?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说罢之后,他霍然站起行至金德曼身旁,身子微微一侧,竟将金德曼拦腰抱了起来。
金德曼不胜娇羞地“嘤咛“了一声,如同一直可爱小猫般蜷缩在余长宁的怀中,余长宁大步流星地径直前往后帐,将怀中的金德曼平稳地放在那张宽阔的床榻上。
看到余长宁嘴边缀着浅浅笑意,金德曼岂会不明爱郎用意?她俏脸燃烧着火焰般的红晕,垂下螓首低昵道:“元帅,我们还没有用膳哩,不如待到晚上……啊?”
一言未了,余长宁犹如饿虎扑羊般将金德曼压在了床榻上,用自己结实的身子贴着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不怀好意地笑道:“不知德曼可有听说中原有一句成语叫做‘秀色可餐’?有你在此,凤肝龙髓都是索然无味。”
话音落点,他已是张开嘴重重地吻在了金德曼红润甘香的朱唇上,不消片刻,轻轻的呻吟声在帐内极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
几番**不自持,灯残月冷锦帷中。
当余长宁和金德曼再次来到前帐的时候,已是不知道过了几多时辰。
金德曼长发披散娇躯酥软,俏脸上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晕红,望着长案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她万般风情地橫了余长宁一眼,故作埋怨道:“都怪你,满案的菜全都已经凉掉了。”
余长宁哈哈大笑道:“要怪也只能怪我天生神力,金枪不倒持久作战,所费的时间自然久了一点。”
金德曼听得好气又是好笑,吩咐侍女将菜肴端出去重新加热后,这才拉着余长宁的手坐在他的怀中,正色道:“夫君,德曼与你商量一个事情如何?”
在人前之时,余长宁和金德曼皆是以元帅女王相称,而在床榻上火热缠绵之时,金德曼总会柔柔地唤他为“夫君”,将自己娇弱的一面展现得淋漓精致。
余长宁淡淡一笑,将头枕在金德曼柔软的肩头,贴在她的脸颊问道:“有何事说来便是。”
金德曼幽幽一叹,说道:“此行夫君前去突厥汗国遥遥千里飞雪狂风,德曼委实放心不下,我身旁恰好有一个擅长照料伺候的女官,你将她一并带去如何?”
余长宁闻言一怔,想也不想便摇头道:“不行不行,身为朝廷将领,率队出发岂能携带女眷?如果被那些御史们知晓,一定会上奏弹劾我的。”
金德曼贝齿微微一咬红唇,含笑说道:“夫君此番乃是出使他国,德曼以前所见到的唐使,几乎每个人都携带了女眷前来新罗,岂能与在军营时相提并论?“
余长宁想想也是,然而还是觉得诸多不便,微笑拒绝道:“德曼的好意我心领了,有薛大哥照料我便可,用不着这般多此一举。”
陡然间,金德曼眼眶微微泛红,眼眸中竟有了盈盈泪光,哽咽道:“德曼这也是关心夫君啊,难道夫君连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也不愿意答应么?”说罢,一副伤心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见她这般模样,余长宁大感头痛,也觉得深深地无可奈何,只得点头笑道:“好吧好吧,你让那女官明日前去找薛大哥,跟着我们一并出发便是。”
“谢谢夫君成全。”金德曼露出了犹如昙花盛开般灿烂的笑意。
是夜,余长宁并没有留在金德曼王帐休息,而是返回了自己的帐篷,毕竟军营中人多嘴杂,如果传出大唐元帅夜宿新罗女王帐内,还是多有不妥。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支剽悍的马队已集结在了军营外开阔的空地上。
五百精锐的大唐骑兵,五辆车轮高大的马车,骑士们全都红甲裹身腰悬马刀,个个精神抖擞目不斜视,而马车则专门用来载人载物,当真是轻便利落。
眼见余长宁到来,马队统领薛仁贵立即上前抱手一拱,禀告道:“启禀余元帅,五百骑兵现已集结待命,静候出发。”
余长宁点点头,正色叮嘱道:“薛大哥,高句丽使臣已前往突厥月余,我们得尽管赶去才行,兵贵神速,通知大家一定要快马加鞭。”
薛仁贵自然明白此行的重要性,肃然点头道:“元帅放心,末将一定会合理安排行程,争取一个月抵达郁督军山。”
余长宁微笑颔首,正欲登车起行,却见薛仁贵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欲言又止。
见状,余长宁笑问道:“薛大哥有话说来便是,何必如此?”
薛仁贵咧嘴一笑,说道:“刚才有一个新罗女官前来找到我,说是奉新罗女王之命沿途照顾元帅你的衣食住行,末将已让她坐入你后面的那辆马车。”
余长宁摇头一笑,淡淡道:“女王的好意无法推辞,所以我也只能应承下来,随她吧。”
说完之后,他挥了挥手,从容不迫地登上当先一车。
片刻之后,随着薛仁贵一声令下,马队裹着风雪磷磷起行,向着西北方向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