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传来一个声音:“好久未练,有些手生了!”
雷清平和上官秀听得真切,那分明是一壶酒的声音!
这确实惊到他们了。
“飞针圣手”在多年前也曾名震江湖,令很多江湖败类闻风丧胆。
江湖中善用暗器者数不胜数,精通此道者也不在少数。但在飞针圣手面前,他们那两下子,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了。
输在飞针圣手的手下,他们当然不甘心。因为他们之中有很多是师出名门,并且所练暗器是他们门派的招牌,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而这飞针圣手却是无门无派,仅凭着一枚枚绣花针称霸武林。
他的飞针有三绝:快、准、多。快到你见不到他出手;准到百步之外可飞针封穴,想刺哪个穴位便刺哪个穴位,当然,前提是目标穴位与飞针在同一个方向上,他还没练到能让飞针拐弯儿的程度;多,一是他同时能发出多支飞针,且支支皆可精准打中目标,二是随身所带飞针的数量之多,多到没人见过他的飞针有用尽的时候。
树大招风,飞针圣手既行走江湖,难免陷入江湖恩怨之中。传言多年前他的妻女遭人算计,他从此隐匿江湖,飞针圣手的名号也渐渐被人淡忘。
原来听父亲提到过这个名号,在雷清平的想象中,飞针圣手应是一个身材瘦小、动作灵敏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竟是一壶酒。
既然识得飞针圣手的身手,很明显,在场的不乏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龙兄!你果真想清楚要重出江湖了?”一碟醋惊讶地问道。
“不出又如何?我本想过几年安生日子,这帮混蛋把这清泉镇搅得鸡犬不宁,我想清静也清静不了。有些事我不得不管!”
那些官兵见状,都用惊恐的眼神儿看着这边,却没有敢往前凑的。看热闹的人群也意识到,再呆下去恐怕命都要丢在这里,争先恐后地往外逃,一时间马场之上乱作一团。
“二位英雄,该撤了!我为你们断后!”一壶酒喊道。
雷清平和上官秀明白过来,挥剑杀掉挡在面前的官兵,上官秀一手拉住翠烟,快速地冲进人群,随着人流跑出马场。
回到一碟醋家,雷清平走到一壶酒面前,抱拳施礼,说道:“想不到龙英雄竟是赫赫有名的飞针圣手,在下理应尊称龙前辈,失敬!多谢前辈今日出手相救,否则在下和妹妹恐难脱身。”
上官秀也施礼说道:“多谢龙前辈!”
一壶酒摆手说道:“哎!什么前辈后辈的?莫不是看我长得太老?你们若不嫌弃,我们以兄弟、兄妹相称,显得多亲!”
说到这,一壶酒忽然脸色凝重,“江湖险恶,此话不假。想当年我也是年轻气盛,一心想当一位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英雄,逍遥自在,受人崇拜,那日子,简直跟神仙一样美!可真正过上这种生活,才发现跟想像的大不一样。感受更多的,是孤独、凶险,不能过正常人那样的温暖生活。我也爱过一个女子,美若天仙;也有过一个女儿,聪明可爱。但后来遭仇家算计,至今生死不明。我的女儿如果还在人世,到现在也十几岁了。我找了他很多年,音信全无,到后来,我也是心灰意冷,来到这清泉镇,从此不问江湖之事。在这里,我忘记以前的一切,也碰不到以前的熟人,更无人知道我是什么飞针圣手。有文先生陪着,日子过得倒也清静,自在。现在不行了,我朝内部已经够乱的了,蒙古人还来捣乱。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些事我不能坐视不管,譬如今日之事。”
一碟醋接过话来:“龙兄之事先前只对我一人讲过。如今说与各位听,可见龙兄也把你们当作知己的朋友。如今想过清静日子,只怕是难了。有消息说杨文胜将军已经战死沙场,手下将士几乎全军覆没。我朝皇上无心再战,已有意要议和。还不知要答应蒙古什么屈辱的条件呢!这清泉镇变得如此热闹,我猜想与翠云山一带的驻兵有关系。朝廷在此地驻兵到底是何意?远离都城,远离边境,又弄的神神秘秘,我总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提到翠云山,雷清平忽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正是翠云山上的飞鹰山庄,不想在清泉镇生出这么多变故来。再不能耽误了,明日一定要去往飞鹰山庄一探究竟。
上官秀闻听杨文胜将军已战死,心中咯噔一下。
"龙前辈、文先生,多谢你们这段时日对我们的照顾!不敢再打扰你们,明日早上我们便启程奔往翠云山。"雷清平说道。
“不是说了吗?你我兄弟相称,怎么又叫什么龙前辈?难不成嫌弃在下,不愿与在下称兄道弟?如果你们不怕受拖累,在下有意与你们一同前往,至少可做你们的向导。”一壶酒说道。
“求之不得!不过这样一来就辛苦龙兄了!”雷清平说道。
“哎!这样称呼听着多顺耳!”一壶酒说道。
“在下就不陪你们去了,”一碟醋说道,“去了也只能给你们添乱,帮不上什么忙。在下还要在家陪夫人呢!”
“不错!在文兄心中,整个天下也没有夫人重要!”一壶酒说道。
“事不宜迟,我这就和夫人去为各位准备些干粮和备用物品!”一碟醋说完转身出去了。
“既如此,我也回家收拾一下,我们明日寅时出发!”一壶酒说道。
次日早上,天还未亮,一壶酒已赶到。
一碟醋夫妻二人几乎忙活了一夜,为他们准备了一布袋子干粮。
“也不知你们多长时间才能回来。这翠云山虽比不得龙潭虎穴,却也极为凶险,各位一定要多加小心!”一碟醋叮嘱道。
“文先生不必担心!这几位英雄虽然年少,却功夫不凡,非寻常之辈。翠云山莫说不是龙潭虎穴,纵算是真的龙潭虎穴,也定会来去自如!”一壶酒哈哈笑着说道。
辞别了一碟醋夫妻二人,他们踏上了去往翠云山的路。
路程其实并不是很远,但是上山的正路只有一条,还怕遇上官兵生出麻烦,只能绕着,专捡无人走的山路,七拐八拐。这样一来,路程就远了不少。
翠烟走在最前面,蹦蹦跳跳,高兴得很。
她好长时间没这么放松过了,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感觉很新鲜。耳边响着鸟儿鸣、虫儿叫;空中有蝴蝶飞舞;微风吹到脸上,感觉到丝丝的凉意。这些都让她感到精神抖擞,心情愉快。
“翠烟!别太疯了,小心些!”上官秀提醒道。
“知道了,小姐!”翠烟嘴里应着,却仍自顾自地快步往前走着。
“哎呀!”她突然大叫一声,像是被定住一般呆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