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雅望看不到他的脸如何,只知道他露出在外的手,原本是干瘪瘪的,现在皮肤褶皱少了许多,皮肉肤色都亮了不少。
就连露出在外的一双浑浊苍老的眼睛,也清明了不少。
眼神少了一丝沧桑。
端木雅望看着这变化,心中惊愕不已,暗忖:“我的乖乖,这个世上该不会真的有返老还童这一回事吧?”
“你盯着我看什么?”
老头子冷冷冰冰的瞪着端木雅望,眼底全是不悦。
“咳咳,没有。”
端木雅望自然不敢跟一个不怎么熟悉的老头子调侃说您变年轻了,只能讪讪一笑道:“老爷爷,您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好了吧?”
“没有!”
老头子恶声恶气的。
端木雅望眨眨眼,满脸无辜:“那老爷爷,您现在是哪里感觉不舒服,我给您号脉看看?”
“不用!”
老头子毫不犹豫的拒绝,并吩咐:“你好好做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呵!
端木雅望暗暗冷笑了一下,有本事这句话你受伤的时候说!
老头子自然不知道端木雅望想什么,认真的吃自己的东西。
端木雅望看着他吃,眸子一闪,开口问道:“对了老爷爷,这半月岛,您知道有多大啊?”
“半月岛?”老者嗤笑了一声,“说告诉你,这里叫半月岛了?”
端木雅望听得眉头皱了一下,“难道不是?”当初蓝氏夫妇明明告诉她,他们进入的试炼场便是半月岛啊!
老者睨着她,老眼里全是讥诮:“或许你是进入过半月岛,但我告诉你,这里绝对不是半月岛。”
“不是半月岛,那是什么?”
老者啃了一口肉,仔细的嚼着,似乎没有空回答端木雅望的话。
他吃完一口,端木雅望又问了一次,他这一次依旧没有回答。
端木雅望这便明白,他根本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换一个问题问,老者忽然开口:“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肯定是被人扔在这里的。”
扔?
端木雅望摇头,“不是,我是通过两把幻镜,进入半月岛进行试炼比试的,但我顾着找药草,错过了时间,没能在大比规定的时间内回去。”
“是么?”
老者淡淡的应了一声,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端木雅望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拿出自己的生命石给他看,并且将事情给他说了一遍,道:“我这生命石因为超过时间,已经失去了效果了,所以才回不去。”
“你喜欢这么认为的话,便随你吧。”
老者听她说完,更加不感兴趣了,继续啃着骨头,喝着汤,对于端木雅望接下来的问话,爱理不理的偶尔才答两句。
吃完东西,老头子走了之后,端木雅望便深思起老头子之前的话来。
他为何说,是有人将她扔在这里?
端木雅望想着这句话,忽然想起那一天自己往东边找药草的时候,好像觉得一个下午过得特别的漫长,而且当她要拿生命石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就天黑了。
而且直接过了午夜。
当时她只觉得古怪,却从来未曾想如何古怪。
如今想来,她才忍不住深思,当初她为何能感觉天一直是亮着的?这到底是不是认为操控?
但,如果是人为操控,那对方也忒强大了,居然能左右天空的黑与亮?
还有,她才刚来莫道宗不就,自然并没有跟人结下大怨,对方为何要将她扔在这里,不让她回去?
端木雅望脑子想了一堆,将可能与自己有仇的人都想了一遍。
左尊,守沥,沣应,冯天放……
但,幻镜应该是在莫盟主手里吧,想要控制她这边的天亮与天黑,应该需要幻镜去操控……
莫盟主是蓝氏夫妇的朋友,她与他相处得还算可以,他没理由这样对她。
莫非是……左尊?
端木雅望想到这个,心下跳了一下。
左尊在莫道宗地位甚高,深得莫盟主信任,如果他想要拿到幻镜,并非一件难事!
难道是左尊?
端木雅望有些想不明白,左尊在她救了黄堂主之后,还有在校场排队的时候,对她的太多明显有了转变,怎么忽然之间会这样对她?
难道左尊之前表达出来的善意都是故意的?
端木雅望脑子乱糟糟的,想到头疼都没结果之后,就睡了过去。
下一次,在与老头子吃东西的时候,端木雅望又问起差不多的事情,她将一块肉夹进老头子碗里,讨好的笑道:“老爷爷,您吃。”
老头子瞪着碗里的肉不开口。
“老爷爷,您怎么不吃?”
老头子古怪的盯了她片刻,才终于埋头咬了一口气肉,“你有话就说,别在这里胡乱献殷勤。”
“诶,是!”
端木雅望应得更加狗腿了,笑眯眯的开口:“老爷爷,您就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嘛!”
老头子一双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你一个男孩子家的,怎么说话跟一个女孩子似的矫情?恶不恶心?”
端木雅望这才想起自己是男孩子的身份,明白自己刚才是用力过猛了,忙道:“对对对,老爷爷您说得都对,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说了你也不知道,问什么问?”
老头子这一次没有装沉默,却还是不愿意说,“你既来之则安之吧,没死,留着一条命还是好的,知道多了,估计得憋屈死。”
话罢,大口大口的吃起肉来。
端木雅望连续探了两次口风都没探到,人都蔫了,而且,什么既来之则安之的她才不要,她肯定是要回去的。
面具老者:“吃东西吧,想这么多东西作甚?”
端木雅望却盯着他:“老爷爷,您好像很看得开啊,其实您在这里多久了?”
老头子进食的动作倏地一顿,一双眸子冷光一闪,倏地站起来,手中的小盆子猛地被扔在地上。
地上有石头,盆子是薄陶瓷,这么一摔,砰的一声,立刻碎成了好几瓣!他眼底毫无温度,冷冰冰的盯着她:“谁准你问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