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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器对着远处偷窥的陈佳畅招招手,“咱们回根据地吧,后面好像没有课了吧?”
陈佳畅暗说,“咱俩不是一个专业,你没有课,我有啊!”但用“没有逃过课的大学生,大学生活不完整”说服了自己,偶尔逃课也无伤大雅,更何况是女生呢,再说《魔兽》好有趣,可以赚小钱钱。
现在的工作室就是一个草台班子,问题重重,不胜枚举。打金人员扩充太快,人员流动性也大,有时做几天就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离职,工资结算是个难题,一点不付就变成了“周扒皮”,付太多又变成“冤大头”,也给努力做事的人,立下一个不好的Flag。
工作室的核心技术,就是通过EBYA等相关工具,和需要买金的客户交易,这个渠道只能保密,目前只掌握在孙不器、陈佳畅、李若离手里,徐丽丽偶尔也客串客服人员,帮忙交易。
工作室里头脑灵活的人员,早就发现几人玩的把戏,很多人都是英语专业的学生,也能看懂交易频道的信息,知道“黑心资本家”用人民币收购金币,然后以美元销售的伎俩。
奈何来这里打工的人,没有本金购买电脑,也没有渠道购买激活码,点卡等,对游戏不熟悉,不知道游戏是不是像《天堂》那样,很快就变成昨日黄花,那样的话,投入都打水漂。
不过很多人私下里开始串联,等结算了第一笔工资,几人就合伙买一台电脑,冒一次险。
孙不器也知道这个苗头,根本阻挡大家复制,也不想组织,只要抓住核心,提前抢占市场,先瓜分优质客户,吃最大一块。市场那么大,想独吞根本不可能,海口本地以工作室为黄埔军校,其它高校学生聚集的城市,武汉、厦门,都在零零星星建立美服的工作室。打压了本地,也只会便宜了那些人,根本于事无补,还不如把培育出来的人,当做羽翼。
虽然做成一笔大生意,收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才,孙不器依然闷闷不乐,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只是奢想,已经是斤斤计较,心有城府的企业家。
处女座的人就是如此龟毛,温破虏说了孙不器想说不敢说,干了他自己想干不敢看的事情,还对提议者有怨言。
心情不好的孙不器,决定放飞自我,回到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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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不器走进宿舍,就收到了热烈欢迎。
半个月里,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宿舍依然故我,甚至椅子都没有挪动地方。但也有小小的改变,阳台上一颗香水百合开了花。
阿波和阿道围着孙不器转圈,还不断抽鼻子,扯衣服。
阿波大失所望,“衣服还是那一身,包养你的富婆,都不得给你买套新衣服吗?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种马两样都要!”
阿道也对自己的发现很失望,“身上没有一点香水味道,没有女人的味道啊!难道是男人……”他赶紧跑开,双手捂着胸口,一脸“我不搞基”的神色。
刚进门,还没有放下手里的水果,就被怀疑为“种马”、“鸭子”、“基佬”,这群损友一点都不可爱!
孙不器亮出杀手锏,高举手里的塑料袋,大声喊道,“在座的诸位,谁要喊一声,“孙不器是宇宙无敌大帅哥”,就能得到苹果一枚!”
话音刚落,宿舍里传来六声,“孙不器是宇宙无敌第一大帅哥!”
一点没毛病,孙不器和五位舍友,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梁浩小声的问道,“齐鲁,你们那里还招不招人,如果要的话,算上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说完脸上一片红,似乎使劲了全身力气。
梁浩家庭不错,父母虽然离异,父亲在羊城做点小生意,贷款买了一个房子,虽然重新组建了家庭,也给他添了一个小妹妹,可没有短了用度。
梁父甚至还花了8000多,给儿子买了一台清华同方的电脑,甚至已经在路上。
孙不器想到温破虏的交代,“当然可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个星期就可以。”
在床上修仙的阿勇,“齐鲁,你不讲义气,那么好玩的游戏,都不叫我。”
阿波,“你CS打的那么菜,还有点轻微的晕3D,被咱们国人虐就算了,难道还要给歪果仁送菜?”
房间里马上鸡飞狗跳,炒作了一团。
孙不器心里有了谱,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小伙伴多多少少都关注了游戏,对于英语专业的学生,浏览外文网站不算太吃力。
他,“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给大家当个向导,以后你们想去玩,不用和我打招呼,自己长了腿,就自己走着去!”
阿波,“齐鲁,你逃了那么多课,好像彭猪头都知道了。前两天就让你去找他,你到时候就推说我忘记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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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孙不器推开李书记的办公室,
正在聊电话的李书记,指了指板凳,示意自便。匆匆忙忙挂完电话,平时温和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你自己坦白吧,我没有力气奚落你。这段时间,你逃了多少课?眼睛别转,别和我打马虎眼。”
孙不器像个犯错的孩子,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任对方奚落。他最近半个月逃的课,比别人四年逃的课还多!
李书记讲学校政策,讲学分和绩点,讲高额的奖学金和入党,归根结底一句话,大学生还是要重视学习,平时分不够,考试就不及格,修不够学分,就不能毕业,就不能找个好工作。
如果是年少无知的叛逆少年,可能对如此苦口婆心的话语反感,但孙不器年轻的躯体里,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能理解对方的良苦用心。
优秀毕业生的高平台,和普通人随便讲究的工作,一年两年看不出差距,十年八年后,就是两个阶层的人。前者已经是社会的中坚,企事业单位的负责人,后者可能要忧心现在的饭碗,每天陪着笑,以确保自己朝不保夕的工作。
孙不器先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发誓一定要痛改前非。
他眉头一转,一脸苦色,“李书记,我是向你来求救。我和别人一起开的工作室,最近要招一批人员。一个统计,一个出纳,再招一个清洁,一个勤务人员。”
李书记漫不经心,“你们发展的挺快,已经有五六十号人,还不满意,仍要继续扩大规模啊。现在不是小打小闹,还要招聘全职人员,看来野心不小。”
孙不器心里暗想,得了,这位慈眉善目、一脸和气大妈似得中年妇女,对一切都了如指掌,不说不代表知道啊。
脸上挤着笑容,“李书记,您不亏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南海观音。学生我现在有难,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李书记,“你这小滑头,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收起你的鬼心思,我能不知道你要给我送权利了吗?四个正式职工,出手不小啊。”
2004年,农民不在安于贫穷的土地,以前是知识分子孔雀东南飞,现在所有人都是东南飞。哪个人没有几个穷亲戚,李书记对孙不器送上来的工作岗位,心里肯定有特别的想法。
她开始算计,“你别给我四个,我要一个清洁工吧。我对象的堂哥从老家投奔来,但没有太多文化,一直在食堂里打杂,属于编外人员的编外人员。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就做清洁工吧。”
一座房子,几十号人,还都是本校的大学生,制造不了太多的垃圾,清洁工其实事情也不多。
孙不器听到对方没有选统计和出纳这样光鲜,钱多的工作,反而选了又脏又累的清洁,而且只要了一个职位,知道李书记为自己着想,害怕引起“合作伙伴”的反感,让他难做人。
他强烈要求,“在出纳和统计中,一定要选一个人,这些人要内部人,一定要诚实可靠,用外人不放心。”
李书记才作罢,临走的时候提醒,“小彭的爱人工作不如意,所在的后勤商店要承包给个人,她们这些售货员可能要下岗,你去的时候,多多留心。”
这是明显的作弊,彭学胜出名的怕老婆。他读研究生的时候,一直是老婆养着,底气一直不足。
李书记提醒孙不器,如果可能的话,把彭学胜老婆招进去,就相当于抓住了牛鼻子,不怕对方不乖乖的听话,不敢再找茬。她作为学院的书记,不可能每次都维护学生,尤其还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孙不器!
孙不器进了彭学胜的办公室,受到了狂风暴雨般的批评,当他提出要让嫂子工作,彭学胜脸上如开了胭脂铺子,不断转变颜色。
学校的职位僧多粥少,彭学胜一个小小的辅导员,还没有大学老师。根本没有实力和关系,安排妻子的工作。她妻子是本地人,踏实能干但就是文化低,还长了一张刀子嘴,在校有商店里,大家还能容得下,一旦变成私人经营,肯定会被开除。
面对孙不器丢过来的橄榄枝,他沉默了。
孙不器虽然对彭学胜的为人很不齿,但心里也是感激对方的帮助,虽然对方动机不纯,但他作为受益者,很难站在道德高度去指责。他原来的本意就是四个职位,送给对方一个,现在如果能把彭学胜的爱人方慧,那就是皆大欢喜,他就相当于拿到了尚方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