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周节妇如此严格地控制着场面,所以他们一家人所乘坐的马车里面,安静地简直跟里头从来就没有坐过人一样。
这般地安静,与外头的人声物声对比起来,即便外头的袁家下人们也都很注意言行举止,没有制造出来任何有碍观瞻的噪音污染,但是,因为他们要在袁家千金的身前身后来来回回地一路伺候着,自然无可避免地会弄出来一点儿声响。
那一点点的声响,在乘坐在极其安静的马车里面的周节妇一家人听来,动静也是非常地大,几乎可以凭借那些声音,一一推敲出来袁家千金此时此刻的所有动向。
就比如现在,从打马石与青石地面摩擦接触的那种特殊的“呲唦呲唦”的刮擦声,就可以大致推测出来,现在袁家千金应该已经借着打马石下了马车来了。再听那些细致缎布在空中微微轻摆时所掀起来的风叶声,很有可能现在袁家千金已经两脚落地了,就等着往目的地里面走。
周节妇心里想着,自己究竟是该在这个时候,带着四个儿女下车去和袁家千金一道往目的地那块儿走,还是先等袁家千金的人进去了以后,她再带着儿女们下车进门,可能会比较妥当一点。
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大伙儿都在忙着要来回地走动着去寻找一些信息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里面的人都已经是有很多种新种类的东西了,也就是图一个星湖吃而已,不是什么值得说道的事情。
再加上宁殷刚刚还在动手给袁家千金一个大大的教训,这会儿事情都还没有做好,他们凭什么又要去把这些东西给带走呢,还不是就是就留在这里面原地而已,没有人知道里面的一切的与之有关的东西,而且还都是要有利可图的东西。
只不过等到黎雀儿和胡玉姬两个人进了这皇宫来觐见,宁一平亲自见过了她们俩以后,他忽然就有些改变了心意,这完全就是因为他觉得黎雀儿看起来貌似是一个非常听话、非常乖巧的好人家的姑娘,不能够就如此这般轻易地辜负了人家姑娘,当然也更加不能轻言抛弃。
很显然,这只是宁一平自己口里面说出来的一些理由罢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心说出来要给许笛以及袁家千金等人去听的,还会他本人也确实都是这种想法,具体的情况反正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清楚,唯一真正清楚情况的,大概也就只有宁一平他自己了吧。
但是,既然话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宁一平自然也就得坚持住自己的看法,就好比如刚才那样,即使许笛和袁家千金那么强烈地希望他能够出面给黎雀儿治罪,可是他依然还是无动于衷。
作为普通小老百姓的黎雀儿他们本来就没有见过多少太监,这回一见就见到一个如此奇葩另类的主儿,那冲击力可真不是说笑的,当场就快要使得黎雀儿反胃了,还好她站得比较远,没有听到那个大太监撒娇的那一句,要不然的话,她现在到真有可能就一口吐在了杜仲的胳膊肘子上。
与黎雀儿等人,还有在场的其他宫女太监嬷嬷们的反应很是不同,宁一平的神色倒是依旧从容得很,他不但没有嫌弃那个大太监此举实在是太过于恶心,反而还非常能够理解那个大太监为什么会作出现下这种举动似地,十分无奈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书包
正因为这样,袁家的这些下人们他们平日里才敢背着袁家千金在其看不见的地方,暗搓搓地肆意地评判或者是讨论着袁家千金,甚至于还有皇家当中的一些事情,并以此来取乐。
但是,在现场的这么多人里面,其实并不仅仅只是袁家的下人们都抱有这种想法,并且还时不时地将这些想法给真的转变成了既定的事实。
那些现在看起来老老实实地低着头站在一边默默无语地伺候着宁一平和许笛等人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他们当中其中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也是跟袁家的下人们一模一样的。
由于到目前为止,黎雀儿仿佛都还不太能够宁殷是东宫之主的事实,所以,她就在心里面将此事默认为是虚假的了吧,这样的话,她对宁殷的态度也还是像之前一样,一样地丝毫都不知道畏惧是什么意思,一样地放肆。
如此一来,黎雀儿当然也就不像袁家千金那些人一样,一听到宁殷语气提高了一点点,就马上被吓得心肝儿胆颤的,她还是跟之前一样,毫不迟疑地就与宁殷杠了起来,半点迟疑都没有。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旁边的许笛的面容和神情都有些不大对劲,那种不对劲倒也不是在生气的样子,就是看起来怪怪的,也不知究竟是旁观者的错,还是是真的不对劲。
很是耐人寻味的是,这开了金口让人去叫太医过来替胡玉姬看一下伤势的人可是当今的圣上宁一平,人人都说金口玉言,皇上的话都已经这么说了,下面的人那还不得赶紧照办啊!
事情却根本不是如此,甚至还出入很大。
现如今胡玉姬居然愿意主动将黎雀儿拉进,还俯身靠在黎雀儿的身旁,一副急于要同黎雀儿分享悄悄话的架势,这怎能不叫黎雀儿心里头高兴。
黎雀儿私以为这是胡玉姬身子的不适感逐渐减轻了一些的缘故,而且,这还可以从侧面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之前袁家千金的撒泼,似乎并没有给胡玉姬带来太大的心理障碍。
如此这般,黎雀儿自然高兴得一时竟是不能够自己,一见胡玉姬将自己拉过去,她立马就动作非常迅速地配合了起来,甚至她还主动将自己的耳廓子靠到了胡玉姬的嘴巴边上去,想听听看胡玉姬这会儿到底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说。
可惜话都还没有开始起出一个头绪来,胡玉姬那边就已经打起了退堂鼓,不但看似并没有再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打算,甚至连出一点儿的声音的意思都没有了,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所造成的这样的局面,仿佛这一切完全就只是在突然之间,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