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天一与疯子那样了后,探花村的天就没怎么晴过,晚上的火烧云急转到早上来,雨一会瓢泼一样一会细线一样,风终日像龙卷过,田地变成水国,快要成熟的庄稼刚开始还站着没几天就趴下了。跟着这天象异常,村子里**也时有发生,一会李寡妇家猪丢了,一会杨大嘴家牛死了,一会张旺家的小孩突然卧床不起,口吐白沫。眼看天灾**袭来,村民恐慌至极。
人们议论纷纷,感觉非常蹊跷之际,脑袋大脖子粗的小卖店老板付会有神神秘秘地说:“一次闪电过后,有人在村中的那棵百年老树干上发现一首诗。”
人们问是什么诗?
老板一字一顿地,摇头晃脑地,煞有介事地念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马家傻子胡乱搞,疯子变做常人去,从此家家不得好。”
人们还有点不相信,因为这个付会有成天就想着怎么才会富有,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
于是瘦猴子领着懂点文化的张旺及若干小青年来到那棵老树下。见树干上有一块象烧焦了似的,在这部位果然深深地刻着两行字,正是付会有所说的那四句诗。张旺上过高中,正为自己家孩子突然得病挠头呢,好象突然灵光一现,孩子得病的根由终于找到了!他立即道:“从字面意思解释,就是张天一与疯子干那事得罪老天了,老天来惩罚咱们了。”
见大家将信将疑,瘦猴子接下来说:“你们是不是觉得一个傻子一个疯子做那事至于产生那么大的祸患吗?”
大家说是。
瘦猴子撇撇嘴,用手指着这些人的脑袋,说:“你们用用脑子,没感觉疯子来得突然去得突然吗?没觉得张天一自从做那事后不那么傻了吗?”
大家忙点头,对猴子说的深以为然。
瘦猴子继续解释道:“那个疯子可能是龙王爷的女儿,下凡人间后,就直奔张天一来了,龙王爷一看女儿被张天一占便宜了,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降下祸害给咱们。”
人们这一听,觉得确实有道理,都急切地问这可怎么办?
只见猴子不慌不慌地说:“这个好办,让张天一上天庭去陪疯子不就得了吗?”
人们说上天庭不就是死吗?
猴子说是啊!否则也没办法啊!他不死,我们不是饿死就得横死。
这些人中有个叫张天明的,他跟张天一是叔伯兄弟,在外面忙时,家里的活地里的活张天一没少帮他干,看到他一天比一天精明,正高兴着呢,没想到现在却出现这么个情况。
张天明比张天一大四岁,学了七八年木匠,已经是成手,由于手艺好,尽在城里干装修了,走南闯北没少长见识。
他不相信瘦猴子的话,因为他对瘦猴子没好印象,平时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行,就是不干正事。二十七八了,别人早都成家立业了,他也想成家,可是家徒四壁,只有一个病母,谁嫁他呢?
他好喝懒做,眼睛却滴溜溜乱转,村子里的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为了与村支书李大龙套近乎,鞍前马后为他撺掇相中的娘们家,李大龙有时也赏他个酒钱。最可气的是这个瘦猴子专爱欺负张天一,因为在这个村子只张天一比他差,可是现在张天一逐渐不差了,他有压迫感,有焦虑感。
张天明见瘦猴子越说越来劲,这些人也被他给鼓动得不明是非了,大喝道:“瘦猴子,别血口喷人,都什么时代了,还宣扬迷信,你以为人是猪,是狗呢,你说让他死他就死,你懂法不?杀死人是要偿命的。”
猴子眯眼一看,是张天明,立即反击道:“张天明,你不要护短,虽然是你叔伯弟弟,但他做了损人的事,给大家带来了祸害,他就要负责任。”
听猴子这样一说,人们立即随声附和,都说张天一虽然是好人,但诗里说得明明白白,他触怒龙王爷了,所以龙王爷降罪下来,现在只有找到他,让他去向龙王爷赔罪,我们才会过上好日子,都什么时候了,相情相不了理。
于是瘦猴子带领这些人直奔张天一家而来。
张天一不在家,于是紧跟在他们后面的付会有大声说:“肯定在小寡妇家呢。”
众人把目光都射向付会有,意思是小寡妇是哪家啊?探花村好几家寡妇呢。
付会有肚子象怀孕了似的,头仰着说:“就是杨美丽家。”
于是向杨美丽家进发。
此时的张天一正在和杨美丽商量天好后把泥草房重新翻盖一下的事,因为盖塑料布不是长久之计。
杨美丽说要是新农村建设在咱这开建就好了。
张天一问什么是新农村建设?
杨美丽说就是在农村盖楼,把原来的房子都推倒变成地,农民都上楼住去。
张天一问上楼住不花钱吗?
杨美丽说花钱谁住啊?
张天一说等新农村建设不靠谱,还得靠自己。
杨美丽发现,如今的张天一再也不是她心目中的傻子了,他能流利地跟她交流了,一般没文化的农民跟她交流都困难,而张天一却一点都不困难,而且答对很合她心意,正为此而欣慰呢,门被咚咚地敲得震天响。又是谁呢?杨美丽嘟哝着去开门。
原来是张天明,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天一在你这吧,赶紧躲起来,瘦猴子领着一帮人来抓他了。”
张天一和杨美丽都问为什么?
张天明喘着粗气说:“别问了,躲起来就是了,要不就晚了。”
这时三个人都听到了门外众人杂沓的脚步声,杨美丽向张天一送去探寻的目光。
张天一一跺脚,手插腰,腰直挺,说:“既来之,则安之,不怕。”张天明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张天一的脾气,他要是坚持的,谁也改变不了,张天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天明前脚刚走,瘦猴子一伙人就到了。
不顾杨美丽的拦阻,瘦猴子率先进了屋,见张天一正在屋里站着,好象正等着他来抓,冷笑一声,道:“弟兄们,上。”
几个年轻人撸胳膊挽袖子就上,张天一臂力千钧,一划拉就倒地一个,瘦猴子见形势不妙,抄起厨房里的菜刀就上来了,杨美丽欲拦,瘦猴子往她脸上一比划,杨美丽吓退,此时的张天一正划拉得兴起呢,不料后脑被瘦猴子一刀砍个正着,一愣之际,几个人蜂拥而上,早有绳子将他五花大绑起来。
杨美丽眼睁睁地看着张天一满脸是血被带走。
他被关在村委会的一间仓库里。
瘦猴子领着付会有、张旺向李大龙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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