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呢！”
“呃呃……”
芜晴被吊起来，旁边一只足有一层楼高的大犬伸出一条湿漉的舌头舔了舔她，随即恶心地大吐起来。
“我的小莲花都舔吐了。”
夜葳蕤坐在椅上翘着腿抖着，四周皆是橙色灯火，显得暖意。
“你！”
“闭嘴！”
却是那少年说话。
“烟稻！”
夜葳蕤挑起眉来饶有兴致地瞧着。
“夜君不要急。确有一珍宝献于夜君。”
说罢。那少年又拢上黑衣斗篷，一双苍白的手从中伸出。向上摊开一枚墨绿色玉珏，慢慢亮起苍白光来。照的少年脸色温文儒雅。
光色越发亮堂，从中逐渐伸出一团莲花苞。浅粉色的色泽，无数灵气从中溢满而出，被淡色光芒拢着。
“这是望仙门聚灵落的灵息！”
夜葳蕤摇摇头。
“并无什么稀奇。”
烟稻褪下兜帽，双手伸向光团，捧着那团花苞。
“你竟不是鬼！”
夜葳蕤微微惊讶。
“你是人？行嫣时什么时候愿意接纳活人了？”
夜葳蕤说完，眼睛一瞥。芜晴从藤蔓上摔落下去，捂住胸口粗喘，很是痛苦。
“你倒是鬼。就是恶心得很！”
芜晴闻言更是气闷痛恨，竟是逼的自己吐了口黑血。
“啧啧！都死透了还吐血！”
夜葳蕤转身又瘫在榻上，翘着腿。
“不过我很好奇，你死了却是躲在尸身里，我要是把你的身体给烧了！你躲哪啊！”
“你！”
“你什么你！要不是行……哼！本君才不和你这种鬼魅打交道。”
“夜君！这花的确是望仙门所有，但这是往生莲。”
“往生莲？”
夜葳蕤换另一个脚翘着，扣着手。一脸不耐烦。
“这里养着的是虞无量首徒的魂。这花已然长成，只要将灵息引入胎腹中便能由婴孩诞生重新出世。”
“哦，这倒是有趣。等等！虞无量的徒弟！就是那个野蛮冰山！”
夜葳蕤立马站起来，兴奋地搓着手。
“那么……她会出生！变成小孩！这倒是有趣得很。不过……”
夜葳蕤回身看向他们两个。
“你们竟是去望仙门行窃！还把这东西给拿出来！又来献于魔宫，是想嫁祸本君吗！”
“不敢。”烟稻依旧声音清浅。
“只是觉得夜君会有兴趣，而且随意丢弃往生莲也是罪责。我们本不想取此物，只是事态紧急。”
“你们要本君交换何物啊！”
“地下河。”
“呃？用来做什么！”
夜葳蕤站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少年。
“自然是回无往河川，川主并不知晓我们此次出行。因而……”
烟稻说到此处，有些吞吐。
“哦！原来是偷溜出来的。想必你们是觊觎了往仙门的再生灵息吧。可是你们不是鬼吗？怎么了？想再世为人吗？直接顺着河水下冥府不就成了！何必费这心思！哈哈！”
芜晴吃力挣扎站起却被骤压得跪下，狠瞪向夜葳蕤。
“不要这么看我，我会很不好意思的。”
烟稻站到芜晴面前，挡住她。
“那么夜君觉得如何？”
“呃……”
夜葳蕤扣扣鼻尖。
“我要那东西有什么用！”
“听闻大君夫人即将生产，如若有此圣物护佑应该能确保平安。而且……”
烟稻忽的抬起头，白净的脸上溢着笑。
“如若虞无量的首徒成为您的侄子辈，那么他日相见想必极其有趣。”
夜葳蕤一愣，墨色的眼眸一转。突的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这主意有趣！哈哈哈！虞无量那个狗东西！他的弟子成我侄女……哈哈哈！”
夜葳蕤就这样旁若无人叉着腰大笑了一刻钟。芜晴都耐不住翻在地上，他还能不换气的。
烟稻仍然是保持着笑容。
“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想想就想笑！哈哈你很不错哈哈留下来给我当个徒弟不！”
夜葳蕤终于抹着眼停下来。
“就冲你这想法！地下河你们走吧！不过不能经过融金池，我亲自带你们去！”
夜葳蕤再叉腰。
“那就多谢夜君了。”
烟稻笑着将掌上莲花重新收进琉璃匣子。然后恭敬往前几步低下头，将它捧上。
“敬献夜君。”
“好说好说！”
夜葳蕤接过匣子，好奇地左右细瞧。
“这灵息倒是纯粹，呃。还有些人的生机活意。”
“望仙门都有令青壮年入聚灵落补充再生气息的习惯。”
“哦哦。难怪了。我的花潭就没长出这玩意来。”
夜葳蕤摩挲着笑得奸诈。
“你叫什么名字！做的不错。”
他拍拍烟稻的肩膀，就像是烟稻的所为是他指挥似的，把他当下属。
烟稻微笑退后稍许。
“我叫烟稻。”
动作轻缓绵和，有礼彬彬着。
夜葳蕤收回手，很是不悦。
“什么怪名字。”
“粗名，不堪入耳。”
烟稻压低些身子尽量放低态度。
“嗯。”
夜葳蕤挥挥手打发他们，烟稻也是退倒一旁，他这回倒是不怕夜葳蕤又会忘了。
毕竟他那么兴奋……
“哈哈哈！虞姓老儿！你这回栽我手上了！一雪前耻啊！哈哈哈！月……哦！我家月儿呢！年四！年四！”
烟稻忽的一滞。
“请问夜君的那个麻袋是……何猎物需要夜君亲自出手。”
夜葳蕤正高兴着。
“哦！今儿不是望仙门弟子结业了吗！我去祝贺祝贺！随便也抓两个回来玩！”
望仙门的弟子？
烟稻轻叹一声，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怀疑什么。
夜葳蕤就甩着袖子走路带风地往外走去。
“你们两个就不要出来了，就地住那得了！省的给我惹事！”
芜晴终于松了肩膀萎靡于地，不断粗喘着。眼前踏上一双玄色棉鞋，烟稻走到她面前。
眼神莫名的，嘴角扯开轻嘶了一声。
“芜晴。我们能回去了，不过你最好乖一些。”
“你！这个小兔崽子！”芜晴破口大骂着，烟稻却是半点没有恼怒，连声音也是清浅着。
“闭嘴。”
这话也是轻飘的。
他伸手掐住她下巴拽她看向自己。
“我再问你一次，是你杀了她是吗？”
他神色极其温柔，甚至带着些温情脉脉。
芜晴不由得颤了一下。
“没。没有，我没有看到你说的……啊！”
血一滴滴经过他手指滴落，是黑色的。
“你不会觉得痛苦的，因为你已经死了，他们也是被你杀死的。”
烟稻眸子慢慢变得清澈。
“这是你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