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九月一日
一大早,陈兮沫就来到了学校。
校门口牌子上“东城市城关中学”七个字似乎被重新描过,闪闪发亮。
教学楼、行政办公楼、体育馆、教师宿舍楼、食堂,所有的墙面都又粉刷了一遍,崭新的雪白的墙面上多了很多励志的图片和标语。
一路走过,兮沫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全新的学识氛围更浓的环境中。
“老师好。”
“好久不见啦!”
迎面而来的学生行礼问好,恭敬礼貌。
同事们的脸上也一扫上学期期末的倦怠之色。
两个月的休养生息,他们的脸上重新呈现出红晕。
女教师个个身穿新裙子或新套装,脸上化了淡淡的彩妆;男教师皮鞋闪亮,衣裤熨烫一丝不苟。
他们一个个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兮沫直直的走向自己的班级——初三(1)班。
按正常的轮回,初一到高三,从一楼排到七楼。她的班级今年搬到了三楼。
教室的金黄色的窗帘也是全新的,多媒体进行了更新换代,完全脱离了粉笔时代。
兮沫来到班级门口,站着,学生们背着书包,陆陆续续的到了。
兮沫伸出双手,微笑着和每一个进入班级的学生拥抱,拍拍他们的肩膀,细声细气的低语几句。
“认真听课哦!”
“你真棒!上学期进步很多了。”
“加油哦!”
从走上教师岗位的第一天起,兮沫就把每天清晨的这一拥抱坚持到现在,她的学生也习惯和依赖了这份拥抱。
学生灿烂的笑容,纯真无邪的欢声笑语,暂时填充了兮沫本是空落落的心。
今天的语文课是一二两节,兮沫帮学生回顾一下上学期的主要知识,又把这学期的安排告诉了学生,她还让每个学生谈谈暑假的收获和体会,本学期的计划和目标。
时间过的很快,两节课在师生的互动中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走出教室,兮沫感觉有点疲倦,她直接回到了学校的宿舍。
走进房间,兮沫马上收起了强装的笑脸。
忧伤、无助感又把她笼罩起来。
她呆呆的坐在床边。
俊义发过来的,他和小学妹小玥的照片又在她的眼前晃动。
“不,不,不是这样的。”兮沫弯着腰,用手抱住了头。
她想不明白,一切为什么变化的那么快。甜言蜜语,卿卿我我,山盟海誓怎么一下子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冷漠和伤害。
她不明白俊义发照片的目的。
他难道不知道,照片像是一把尖利的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心,她每日都在看着自己的心在滴血吗?
为什么?为什么?
兮沫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在内心里问自己无数遍的为什么?
“兮沫,兮沫,我来啦!”人未到,声先到。
兮沫身子一震,她的思绪被拉回。
她知道是自己的好朋友,同事,也是室友——黄媚枚来了。
兮沫抹了抹脸,理了下头发,站了起来。
“哇靠,兮沫,两个月未见,你怎么瘦成这样。”媚枚上下打量着兮沫,“眼圈发黑,眼睛深陷,眉头紧锁,神色忧郁。”
“你生病了吗?”媚枚伸出手,摸了摸兮沫的额头,“没有发烧呀。”
“我没有生病。”兮沫堆起笑容,拨开媚枚的手,说。
“这笑容比哭还难看。”媚枚担心了起来,“你一定遇上什么事了,告诉我,是失恋了吗?”
“是谁欺负你了,我去宰了他。”媚枚媚眼圆瞪,气呼呼的吼道。
“没事的。你放心吧!”兮沫拉了拉好朋友的手,装出轻松的样子说。
正说着,媚枚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媚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不屑的撇了撇嘴,按了拒接键。
可是,手机铃声又不依不饶的响了起来,媚枚又毫不犹豫的按掉。
五遍之后,不耐烦的媚枚气呼呼的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
“怎么啦?”兮沫看着媚枚气鼓鼓的样子问道,“跟赵树义闹矛盾了?”
“不是。赵树义敢跟我生气,我就休了他。哈哈哈。”媚枚夸张的做出宰人的样子。
“话说八月中旬的一天,一个朋友生日聚会邀请我去参加,聚会上有挺多做生意的老板。其中一个叫潘大牛的土豪黏上了我,你不知道呀,那长相,啧啧,肥头大耳,虎背熊腰,色迷迷的眼睛,一转身就凶光毕露。我看把他挂在门口挺好,可以辟邪。”
媚枚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兮沫看的不由的噗呲笑出声来。
“从那天起,他就天天给我送花,邀请我共进晚餐,被我拒绝了好几次,他还是不死心。烦死了。”
媚枚说着,往床上一躺,“怎么办呢?”
“离他远点,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还有,直接告诉他,你有男朋友了,让他死了这条心。”
“好妹妹,我一早就告诉他了,可他恬不知耻的说,他不在乎。”
沉默了一会之后。媚枚又突兀的说了一句。
“听说我们学校职称评聘又要开始了。又要热闹了。”
“哦!”兮沫漠不关心的哦了一声,就不言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