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吧。”小家伙脸颊一红,歪过头闭上眼睛睡觉。
江临玺看了两眼,见他真的安静睡觉之后,才将视线转移回电脑屏幕上。
淡淡的光亮照在脸上,显得他愈发的淡漠,寸劲的短发硬挺的脸颊,那双漆黑如夜的眼睛里,闪着深沉凝重的光芒。
他必须赶在华紫鸳动手之前找出陆臻臻,为了安全起见,今天下午他并没有报警,才第一天,他不急着动手。
五天他需要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良久,他抬手关掉邮件,修长的指尖在键盘上敲打,最后点击发送。
寂静潮湿的房间里,陆臻臻不知睡了多久,双眼被蒙上布条,她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双手被紧紧的束缚在身后,粗粗的布料贴着她的肌肤,磨得她的手腕生疼。
竟然能以这种姿势忍着疼痛睡着,她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眼前漆黑一片,让她不安的同时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以她对韩天的了解,他做每件事情都有他的目的。就像现在,他给她蒙住眼睛,肯定就有不想让她看见的东西,或者是想给她营造某种氛围和假象,让她产生错觉。
但是不论哪一种,她都不想如他所愿。
当一个人视觉被剥夺的时候,它的听觉和嗅觉就会变得异灵敏。
陆臻臻秉着呼吸,静心探听房间里的声音,试图在自己不惊扰韩天的情况下,判断他是不是在房间里。
只是可惜的是,她费尽心思细听,除了声音较响的滴答滴答的水声之外,她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
准确的来说,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以至于听不清其他的声音。
韩天有没有在房间里?或就坐在某处看她,她全然不知。
只能安静的躺在某个硬硬的垫子上,像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的小兽,内心经历着无尽的不安和恐惧带来的双重煎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陆臻臻坐在软垫上,双脚在可触的范围内摸索,只是才一动,便传来叮铃一声脆响,她迟疑了一下,试探着抬起脚,又是同样一声脆响她的双脚被锁上了锁链,她不敢再发出声音,轻轻放下双脚。
本打算安静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该想到的,韩天不可能安心的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随意走动的。
不过好在有一点值得庆幸,她现在恢复了力气,起码不至于一动不动的躺尸。必要时候也可以挣扎抵抗,令她至少心安了一些。
坐在不知名的木板上摩挲半晌,轻又缓的将脚碰到边沿,才确定自己是在一张单人床上。
而且可以确定是一张很久都没有人睡的床,床上的腐味特别的重,重到她无需俯身,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腐味,浸满了整个鼻腔。
在她的印象中,家里不该有这个味道。
即使是没人住的房间,没个三四五年的时间,也不会有这么重的腐味。她摸过床单,很干净,上面没有灰尘,所以就排除了空了以上的假设。
这个房间,要么是常年晒不到太阳,要么就是地势太低、湿气太重,空气流通不了。
陆臻臻依靠着床慢慢起身,想要在房间里摸索一圈,找到尖锐的东西划断手上的绳子。只是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才刚刚站直身子,就听见一道低低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随即是一声漫不经心的询问:“醒了?”
她一怔,立即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着她的反应,韩天低低的笑了笑,朝着陆臻臻走来,指尖搭在她的肩膀上,低语:“那我们开始吧?”
感觉到他忽然的触碰,陆臻臻反应激烈的蹲下身子,紧绷着身子大声问:“你想干什么!”
眼前漆黑一片,她没有安全感,随便的一个声音、一个动作,甚至是一句话,都令她在瞬间炸毛。
韩天像是很喜欢看她出丑的样子,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出声,脚步一移坐在沙发上,恶趣味的看着她恐惧的样子。
陆臻臻虽看不见,但能听到他远离的声音,在他坐下的瞬间,她便收起了身上的刺,放柔身体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面色镇定,站在微弱的灯光下,身上依旧穿着韩天宽大的西服外套,本就小巧的身形显得愈发的瘦小。
只是看似瘦小的身躯,却能倔强的挺直脊背,毫无畏惧的站在他的面前。面色淡定的问出那句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韩天的心里忽然涌上阵阵怒火。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在这种处境下,还能如此淡定?难道她不害怕?还是觉得他根本就不敢动她?
“呵呵。”韩天轻笑两声,脸色渐渐阴沉,单手撑在下巴上打量着她。
怎么办?他忽然很想撕裂她那淡定的表象,听她嘶吼般美妙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么想着,便直接起身走到陆臻臻的面前,“不用紧张,好戏才刚刚开始。”
陆臻臻微怔,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跟前,吓得连连后退。
韩天阴着脸,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温柔贴心,好似直接变了个人一般。目光阴沉的盯着陆臻臻,当看到她后退的动作时,立即上前一步揪住她的长发,语气冷冷的道:“我让你动了吗!”
陆臻臻低呼一声,踉跄着被他拖着向前走,被揪住头发的一整块头皮传来撕心般的,痛到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头皮,会就这么被他整块撕下来。
痛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只能顺着他的方向走,借此减轻自己的疼痛。
韩天却再次大声的呵斥出声,“站着别动!我没让你动,你他妈的就给我乖乖的站着!”
他的声音极度暴躁,像一个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嘶嘶嘶的染着最后的引线。
韩天拽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地上一推,居高临上的睨着她:“疼吗?江大少奶奶?”
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臻臻没有防备,微微的抖了一下,没有出声。
本以为不说话就可以不惹怒他,谁知她就算不说话,他还是暴怒的模样,甚至还要更生气,他直接上前,一脚踹在陆臻臻的肚子上:“你他妈哑巴吗!老子跟你说话,你他妈连应一声都不会吗!”
陆臻臻瞬间被踹倒在地,阵阵疼痛感从肚子上清晰的传来。即使如此,她依旧咬牙,倔强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弯曲蜷缩着倒在地上。
如此淡定的反应,没有得到令他解气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在韩天的怒火上又加了一把火。
韩天微微一滞,短暂的停顿之后,立即扣住她的肩膀,“怎么?我的话不顶作用是不是?”
话落,肩膀上的双手陡然收紧,一股疼到骨髓里的疼痛从中传来,陆臻臻忍不住低呼一声。他却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阴霾的表情收起。
极其懊恼且震惊的出声:“抱歉!弄疼你了吧?你乖乖听话就好了啊,不要忤逆我说的话,就不会有这些疼痛了。”
陆臻臻抬头对着他的方向直接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装疯卖傻很好玩吗!”
韩天闻言一震,眼神有片刻失神,再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换回之前阴沉的表情。
他抬手将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轻声打趣着:“本来,你配合一下,我就准备温柔对你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我好像多此一举了,你并不喜欢我的温柔,对吗?”
陆臻臻隔着布条,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你他妈想干嘛干嘛!别在这给老娘瞎逼逼!”
韩天对她的绑架是有计划的,他断然不会贸然出手,也不会突然就和华紫鸳打成了共识。整个事情只有一个说法,他和华紫鸳早就狼狈为奸,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对她下手。
如今落在他的手里,肯定不会好受,他已经制定全套折磨她的计划,既然她躲不过,那为何不能在反抗的同时,让自己出口气?
陆臻臻停顿了片刻,囤积着情绪接着出声:“有什么阴招损招直接使出来!是个男人的话就将我眼睛上的破布解了!你他妈怂不怂?对付个女人还要绑手遮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断手断脚了!需要靠绑着我来作平衡。”
“你再说一遍。”韩天脸上的笑容忽然收起,大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拽到自己面前,面色阴沉迫人。
陆臻臻微怔,头皮被扯的一阵发麻,亦是扬起脖子,不卑不亢的与他对峙:“是男人就解开我眼睛上的破布!和手上的绳子,你他妈还怕打不过我?”
即使激怒对方是最愚蠢的方法,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这么做。直觉反应,只能说她内心那高傲的气节不允许她这么懦弱的受着他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