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阁——
“你说什么,玉琼阁那个贱人投湖了?此事可属实?”说话的是一个倾城绝色的美人,弯月般的眉,比星辰还要美上几分的双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投下一片阴影,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脸上尽显得意之色。
“回侧娘娘,奴婢不敢弄虚作假,正宫娘娘确是昨夜子时投的湖,于今晨才被发现,宫里也来了太医,太医说正宫娘娘怕是活不过今日正午,就算正宫娘娘活下来了,也怕是终生无法苏醒。”跪在堂下的婢女显得异常的镇定,姣好的容颜染上一层清冷之色。
“呵,我就说了,那个贱人怎么可能如此安稳地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想拉下她的可不止我一人,这次又不知是谁下的手,反正她只要死了,这正宫娘娘不就是我了。对了……太子那边可有说什么?”美人杏眸一眯,抿紧了唇。
婢女微微一颤。
“怎么了,是不想说了么?月湘,在你眼里,那个如破鞋一样的女人还很重要是么,你可别忘了,是谁将你打得遍体鳞伤吊在寝宫门口受尽屈辱?又是谁救了你?若没有本宫,你能活到现在么?依本宫看,她冷凝月就该死。”美人怒吼道,她嫁给太子作侧妃也有两三年了,要不是冷凝月这个贱人处处排挤她,处处让她出丑、难堪,不然以她这等倾城之姿,又怎么会受太子殿下如此冷落,厌恶。她千柒冉会隐忍至今日,就是要看这个贱人如何死,她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屈辱一并还给这个贱人。千柒冉不觉捏紧了手心,美眸像是要喷出火似的。
月湘心里一紧,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神色。“回侧娘娘,正宫娘娘出事前太子殿下去过玉琼阁,正宫娘娘将奴婢等人遣散了,与太子殿下私语了仅一刻钟,便见太子殿下出来了,奴婢进门一看,正宫娘娘已哭成个泪人了,嘴里还不断叫唤着要去看什么百里外景湖的莲花,接着便也出了门,奴婢想着正宫娘娘许是去散心,所以并未阻拦。出事后,太子殿下虽命人彻查此事,却从未去玉琼阁看过正宫娘娘。”月湘微微一顿,不着声色地看了眼千柒冉。“奴婢斗胆暗自揣测,正宫娘娘许是听信了太子殿下的一番话,伤心欲绝,去投湖自尽的,而太子殿下命令彻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千柒冉微微一笑,倚在长椅上,有着说不出的邪艳美丽,眼底却闪过一丝不屑。“月湘,说得不错,不过,主子的事,做奴才的不要妄下定论,以免招杀身之祸……”微带庸懒的声音响起,月湘的身子微微一颤,但面上并无变化,一如往日的淡然。千柒冉暗笑了一番,若是换做其他奴才早就被她吓得跪地求饶,在太子府中,她的威望还是颇大的。唯独这月湘待她和别的主子相同,不卑不亢。有时她还真想把这北冥国所有酷刑都施加在月湘身上,看这婢人还能硬到什么时候。千柒冉冷哼了一声,“你先且回去吧,别让你那义妹生疑,还有,你要记住,你可是我安插在冷凝月身边的棋子,若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本宫自有千万种法子要你一辈子痛苦。但若本宫日后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你的地位也就会扶摇直上。”
“奴婢明白。”月湘面上依旧看不出悲喜,只有嘴角微微扯动了下。
“稍会本宫更衣后便会去玉琼阁。”千柒冉眸光一瞥,淡淡一笑,冷凝月,赢的认是本宫,最终会待在太子殿下身边的也是本宫,你口中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可笑的妄想罢了,爱情又算得了什么?
月湘轻轻叹了口气,她心知这太子府和皇宫中水深火热的,哪会有诚心待人的主子,余光瞥了眼沉思的千柒冉,心里只能叮嘱自己下次再小心一点,不能再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苦笑,福身向下,“奴婢告退。”
千柒冉拂袖一挥,月湘碎步离开了迎香阁。
玉琼阁——
月湘踏入院门,只听见隐隐有一阵哭声,四下无人,连平日打扫的婆子也不见了踪影,心中不禁有些纳闷,自己离开时还是有许多太医在的,房内也算喧闹,而如今却安静了,难不成是……月湘只感觉心中一堵,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月湘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一个穿着粉红宫装的女子跑了过来,年龄也就十三、四岁,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气,眼眶红红的,显然大哭过一场。
“烟玉,怎么了,这么急急忙忙的,看,头发都乱了。”月湘用手轻轻将烟玉额前的一缕头发往后拨去。对于这个妹妹,她是十分疼爱的,幸而正宫娘娘也未曾对烟玉吆喝过,倒也挺可亲的,这让她舒了口气,她自己怎样都好,只要妹妹平安就行。
烟玉不满地嘟起嘴,琉璃般纯净的大眼睛中很快便溢满了水雾,随后便一头扎进月湘的怀里,大声哭起来。月湘轻轻一笑,眼里是满满的宠溺,柔声道:“别哭了,让其他主子听到可不好,指不定这空会便会来找麻烦了。”
烟玉捏紧了手心,“月湘姐姐,太医们都走了…他们说娘娘气息甚弱,怕是活不成了,而太子殿下也未来看过娘娘,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我好怕…我不想娘娘死,真的不想。”烟玉不断抽咽着,圆圆的鹅蛋脸上满是泪水。月湘心里一颤,微微低头,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她并不恨正宫娘娘,不管娘娘怎样侮辱她,她也不会反抗。只是,她本就是个低贱的婢女,又怎能对抗的了侧娘娘?而况侧娘娘还救过她的命…想到如此,月湘微微叹了口气,心疼地擦干烟玉脸上的泪水,强扯出一个微笑,“月湘姐姐相信娘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别哭了,不然娘娘又会骂我没好好照顾你了。我们一起进去看娘娘吧。”
“嗯。”烟玉乖巧地点了点头。
月湘牵起了烟玉的手进了房中。
房内摆设极尽奢华,墙上挂满了千古名流之画,玉石雕刻的暖床,芙蓉玉帐,铺着上好蚕丝的大理石妆台,千古沉木雕琢成的木椅,别有一番韵味。帐中躺着一个女子,肤若凝脂,黛如远山,媚而不妖,是个足以倾国的美貌女子。但是此刻这个女子脸上并无生气,原本粉嫩的唇瓣微微发紫,整张脸都惨白如纸,气息甚弱。
烟玉一进房内便放开了月湘的手,急忙向前跑去,跪倒在床边,低着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掉落。月湘轻叹一声,心里微微一疼,径直向前走去,同样跪倒在床边,看着烟玉通红的眼眶,欲言又止,抬手轻抚了下烟玉的秀发。随后走上前,将床上垂于女子腰间的锦被微向上提,不经意间月湘的手碰到了女子雪白的脖颈,她的心里一惊,双手渐渐无力垂下,瞳眸好似失去了焦距般无神,正宫娘娘没了脉搏?怎么会这么快?要是她阻止了娘娘外出,娘娘也许就不会…想到如此,月湘慌忙向烟玉望去,只见烟玉仍低着头,似乎没注意到她的举动。月湘心里微微一松,却又有更大的一种愧疚感排山倒树般来。
“侧宫娘娘到。”这时屋外婢女尖锐的声音传来,月湘暗道侧宫娘娘来得不是时候,依烟玉对正宫娘娘的感情,这时必不会让她好过。虽说这侧宫娘娘在太子殿下面前并不得宠,性子又嚣张跋扈,但毕竟是主子,而且太子府的奴才都怕这位太子侧妃,她折磨人的手段可多了。正宫娘娘如今还在床上生死不知,又如何能保住她们。随即月湘想扶着床沿站起来行礼,却不想衣摆被人扯住,她浅浅回眸一望,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立住,无法动弹。烟玉脸上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愤怒和仇恨。
烟玉微微张口,声音轻咛,拉着月湘衣摆的手紧握成拳,“月湘姐姐,这个女人这时来肯定不安好心,平日里与我们娘娘处处相对,言语刻薄。今日来定是幸灾乐祸,取笑我们一番的。”
“你们两个贱婢,见到娘娘还不行礼吗?”谈语间,只见七八个婆子和一两个婢女迎着千柒冉走了进来。
烟玉斜眼一看,满是不屑,“仗势欺人的狗奴才。”
“怎么,几日不见,胆子竟如此之大了?”一抹殷红已近眼前,羞落了那一盆牡丹。
千柒冉一进门便听见烟玉如此反叛之说,心里已是十分恼火,只是强压着不发作。
烟玉,月湘齐回头,红衣如血残阳,那衣上的凤鸣图案精致至极。月湘心里又一惊,侧宫娘娘素日本就极爱面子,如今又穿了太后赏赐的凤呈祥来玉琼阁,这凤呈祥本是皇后才有资格穿的,太后厚爱太子侧妃千柒冉,便破例将此衣赏赐于她,为此,当初正宫娘娘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这凤呈祥象征大喜之兆,实在不该穿它来玉琼阁。月湘转头看向烟玉,果不其然,烟玉已怒极,眼眶甚红,嘴唇紧抿。月湘又一惊,若正宫娘娘出了什么意外,这太子府中除了太子殿下最大的便是侧宫娘娘千柒冉了,可不能得罪她。想罢,月湘急忙跪下,恍惚中手碰到了千柒冉的鞋上,她微微一颤,平静了下心情,缓缓开口道:“请侧娘娘恕罪,奴婢的妹妹方年幼,顶撞了娘娘。”
许久,月湘只觉得膝盖发麻,余光瞥见烟玉抓着她衣摆的手缓缓垂下。她又被妹妹所失望了吧?月湘心里一阵苦涩,只要她所做的事都是为了妹妹的安全,她就不会后悔。“你弄脏了本宫的鞋子。”千柒冉婉美的声音传来。月湘稍惊愕地抬起头,“什么?”随后便急忙把手移开,千柒冉的声音再度传来,“本宫说,你弄脏了本宫的鞋子,”月湘心里打了个冷颤。“毛手毛脚的贱奴。”千柒冉不屑的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的算计,随后举起手重重地往月湘脸上扇去,月湘被突如其来的重力扇倒在地,力道之大使得嘴角已破损出血。月湘不相信地看了眼千柒冉,但马上又明白了几许,神色淡然了些。刚刚这个女人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人,如今……果然,无论是在太子府还是在皇宫中,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月湘将手轻轻覆上火辣辣般疼得脸颊,沉默下来。千柒冉如看恶虫一般的眼光看向月湘,还拿出手巾擦拭着雪白的手。
烟玉看向月湘,心里腾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她的月湘姐姐处处隐忍却被欺至此,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月湘姐姐。烟玉瞪向千柒冉,却看见她仍旧是一脸的不屑,随手将那片精致的手巾丢在地上,弃之如泥。烟玉站立起身,一步步向前走去。“怎么,你还想打我么?”千柒冉杏眸一睁,微微一笑。“不,不可以,烟玉。”月湘挣扎着想拦住烟玉,却因为疼痛而无法起身。烟玉仿若没听见似的,走到千柒冉面前,千柒冉好像料定烟玉不敢似的,依旧笑着,还阻止婆子去拦住烟玉。
烟玉停留片刻,忽然出手向千柒冉推去。千柒冉本就是千金娇贵,自然承受不了这一推,尖叫一声便跌倒在了地上。精致的五官扭曲变形,直呼好痛。七八个婆子见状,忙上前去将烟玉围在了中间,抓住了她的双手。烟玉扭转身体,拿脚踹像周围的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些婆子哪见过这样的婢女,一时晃了神,竟生出个空子,烟玉一脚狠狠地踹到了千柒冉身上。千柒冉痛呼出声,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如此的待遇,就算是她的父亲,也不曾打过她。“反了,反了。”千柒冉一怒,婆子们马上将烟玉严严的堵在中间。月湘见状,心里着急得很,为烟玉捏了把汗。
“打得真好。”一声淡淡的女声从玉帐中传来,这声音并不甜美,反倒有几分沙哑。但是一瞬间四周便安静了下来。月湘心中大骇,刚刚明明没脉搏了,怎么会…?房内的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说话的女子,隔着一层薄纱,女子美丽的脸庞若隐若现。
千柒冉恶恨地看了眼月湘,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女子微微掀开薄帐,看着那刚被人扶起来的狼狈女人,心里不禁冷哼,这女子的确是个尤物,美得人神共愤,但那又如何,若是放在冷氏集团,像她这样的女人,充其量不过是供人玩弄的花瓶罢了。虽然现在还弄不清楚状况,脑中一片混乱,但是一醒来便听见这女人尖刻的声音,着实让人不爽。
“冷凝月,就算你今日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太子殿下是我的,这正宫娘娘之位也是我的。”千柒冉握紧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冷凝月,就算这个女人醒了,太子殿下的心已经不在她那里了不是吗?她还敢如此嚣张,真是可恶。冷凝月闻此言,冷笑出声,轻跨下床,赤足走在地面上,行动虽慢,却极有气势,整个房间的人都盯着她,大气不敢出一下,冷凝月走到了千柒冉身前,千柒冉打了个冷颤,“你想做什么,本宫是不会怕你的……。你,你竟然打本宫。”千柒冉不敢相信地捂住了脸。
冷凝月收回了手,讥笑出声,“对于你说的,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你在这实在碍眼,打你还弄脏了我的手。”冷凝月满脸不屑地甩了甩手,“如果不想再挨打,那就快点滚。”
千柒冉压制住满腔的怒气,心知现在与冷凝月闹僵并不是一个上策,而冷凝月昏迷醒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以前虽也是蛮不讲理的,但并不像今日这般有气势。现在最重要的并非是看冷凝月摔得有多惨,而是好好把握住机会,更多地接近太子殿下。想罢,千柒冉挥退了带来的婢女,轻笑出声,“正宫娘娘今日因一点小事便对本宫出手,怕是明日就会为一个蝼蚁而胁迫太子殿下,本宫对正宫娘娘甚忧呢,告退。”说罢,千柒冉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冷凝月盯着千柒冉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门口,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一幕幕画面在她的脑海极速闪过。她犹记得一张放大狰狞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放大,还有那人举枪的手不曾动摇,直指她胸口,以及那如诅咒一般的话语:“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毁了你,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冷凝月心中一痛,那是她最爱的妹妹啊,在对她开了一枪后,就抱着她一同滚下了山崖。冷凝月怔神片刻,她…不是死了么?那么这里是哪里?正宫娘娘又是谁?突然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冷凝月跌坐回床上,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娘娘,您没事吧?”烟玉焦急地靠近床边,一脸关切。月湘扶着柱子站立起来,却未动分毫,同样疑惑地看着冷凝月,那不想是正宫娘娘,外表没变,可给人感觉就是不同了。
冷凝月的视线投向了烟玉,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说不出的乖巧可爱。“你是谁?…我又是谁?”冷凝月微垂下眸。“这次醒来后,我发现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若要弄清楚状况,只有说失忆这个旧方法了。
烟玉愣住了,琉璃般的大眼睛里落下几滴泪,身体微颤着,“娘娘您受苦了。”说罢,又低下头抹起眼泪来。
冷凝月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烟玉的肩膀。
“娘娘,您当真不记得烟玉了么?还有…太子殿下。”月湘缓缓开口,冷凝月此时才发现房内还有月湘在,天生的敏感告诉她,月湘并不那么简单。不过,那也并不关她的事,她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么?”
月湘走至床边,缓缓跪下,举止极其卑微,但神色异常淡定。“娘娘想知道什么?”
“所有,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
待月湘说完后,冷凝月闭目沉思,一个奇怪的任务,一次蓄谋已久的暗杀,她最亲的妹妹为了一个男人宁愿杀了这个待她如亲母般的姐姐,难道十余年的生死相依竟敌不过数余月的爱慕相惜。冷凝月心里一寒,在21世纪的她被妹妹杀死后才来到这里,这就是所流行的穿越么?那么妹妹又如何了?
这个大陆叫做洛熙大陆,这个大陆上有十几个小国家,此时正是三大国鼎立时期,冷凝月所在的国家是三国中最为强大的国家,被称为九日一天,永不落下的北门之府,北冥国。另外两大国家分别是被称赞为拥有整个大陆最美的花朵,鲜花品种多达数亿种的花门之府,花似国,以及盛产鱼鲜,善于海战的江门之府,江宸国。而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冷凝月,和她在21世纪的名字一样。她是当朝最有实权的丞相冷越的嫡女,自幼丧母,因此相府的人对这位大小姐百般呵护,而冷相更是将冷凝月视为掌上明珠,按照月湘的说法,冷相府共有十一位夫人,两位嫡子,五个庶女,冷凝月未出阁时,相府中的夫人,公子小姐最怕的就是惹火这位大小姐,表面美丽动人,实则却是不择不扣的恶魔,天天将相府弄得鸡飞狗跳,而冷相却也坐视不理,可苦了这一帮子的夫人。在如此环境中长大的冷凝月性格乖张,喜怒不定,嚣张跋扈。两年前方过十五的冷凝月随父亲去百里外的景湖赏莲,却不料与当朝太子百里漠寒偶遇,几番下来,芳心却已暗许,并发誓此生非百里漠寒不嫁。冷相对这个女儿是宠溺到骨子里的,便立马与皇上商量此事,而皇帝对冷相在朝中的势力颇忌,便允了此门亲事,谁料百里漠寒却一口否决,还说已心有所属,要迎娶那烟花之地的心爱女子为妃,皇上震怒,不顾太子的百般推脱,强行将冷凝月嫁给了他。但百里漠寒却在洞房花烛夜之时突然失踪,冷凝月几乎把整个太子府都掀了却仍找不到百里漠寒。第二日。百里漠寒回来后却对这位他本来极度厌恶的太子妃宠爱起来。太子府的众人只当太子回心转意并未疑虑什么。这冷凝月对待下人毫不留情,恶骂欺打,和千柒冉有得一拼。就这样两年便过去了,直至前日,百里漠寒忽然对冷凝月冷淡了下来,而昨夜子时前跟千柒冉说了一席话,这冷凝月就莫名其妙地投湖了。又是一出狗血的言情剧,回收回情绪,冷凝月心中一烦,既然她已经附上了这个身体,那么今后她便是这个朝代的冷凝月了,往事虽逝,但她这样的过去必定会给她惹来麻烦,而她的身份可是太子妃,底下又有一群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今天的千柒冉不就是前车之鉴。想必是百里漠寒对冷凝月说了极狠的话,冷凝月才会投湖。莫非……想到如此,冷凝月睁开双眸,内心却安静下来,看来这太子是心计高手,听月湘说百里漠寒对那个青楼女子是极爱的,为了她甚至愿意褪去一身繁华,但当太子与冷凝月大婚那日起,那女子却已不知所踪,从月湘口中说好像已经离开了。到也是个懂进退,心性高洁的女子。而太子肯定对拆散他们的冷凝月心存恨意,那为何要对她越发宠爱?冷凝月轻叹一口气,对女人最大的惩罚不就是告诉她你有多爱她,甚至非她不娶之后再将她无情地抛弃吗?这冷凝月倒是个可怜人,不过既然她附到了冷凝月的身上,那么她便要好好地活着,活给所有厌恶她的人看,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想罢,冷凝月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都要冒烟了,忽然冷凝月看到桌角边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浑体通黄,是用真金打造的,上面还刻着许多好看的图案,圆圆的,还有壶嘴,冷凝月心想这必定是茶壶了,不愧是皇家,连个茶壶都是金子的,便不动声色地拎起‘茶壶’转手递给烟玉,“帮我去泡壶茶吧,我渴了。”烟玉顿时目瞪口呆,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冷凝月,月湘轻咳了一声,“娘娘,这是痰盂。”
冷凝月一愣,干笑着,“是吗…倒真是精致,这玩意拿去卖了,兴许能有不少钱。”烟玉闻言又是一副想哭的模样,直直的看向冷凝月。
“好吧,你当我没说过,随便找个茶壶帮我泡壶龙井总可以了吧。”
“娘娘,龙井茶是花似国的…我们这儿只有凝玉露。”
看来正宫娘娘不但失了忆,还连最基本的常识也忘了。烟玉心里一阵着急。
“那……就凝玉露吧。”冷凝月心里一阵无奈。
半响,冷凝月端着烟玉递上来的茶,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入口清甜,清新沁凉,甜中却带有一点点的苦涩,不错,是好茶。
“半日未见,爱妃的身子倒也好得差不多了。”一声男声自门口处传来,冷凝月放下瓷杯,心里倒也没有什么惊讶,该来的总会来,只不过…这声音阴阴柔柔的,却又给人一种异常冷漠的感觉,她不喜欢。
“太子殿下。”烟玉,月湘齐跪下。
待人走近身前时,冷凝月才抬起头,却觉得心口一窒,那人一身紫玉长袍,朱唇玉面,一双狭长的眼睛,浓浓的眉毛,却有着说不出的俊雅风流。“宁霄……”冷凝月不觉喃喃出声。这张脸,是她在21世纪爱过的男人白宁霄的脸。
百里漠寒稍微有些愕然,他以为那女人如果见了他,必定会又哭又闹。不曾想过会是这番景象。“呵呵,爱妃精神倒是好了,也不像像先前那般泼妇样了。”
闻言,冷凝月微甩头,不对,21世纪的那个她已经死了,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那个白宁霄,而是这个世界北冥国的太子百里漠寒,收起眼里泛起的点点涟漪,面目渐渐冷漠。
“太子殿下,您还是出去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爱妃何时与本太子这般疏离了,你我本是夫妻连心,本太子留下来陪你可好。”百里漠寒轻轻笑道。
“不好,我怕…”
“难道爱妃还怕本太子对你做什么么?…。”
话语未落便被冷凝月打断,“不是,我是怕我对你做出什么,像太子殿下这么‘秀色可餐’的美人,我自是怕控制不了肖想一番的。”冷凝月淡淡的眸扫过百里漠寒,语气中无不嘲弄。
“冷凝月,”百里漠寒有些怒了,“像你这么不守妇德的女子,要不是婳儿叫本太子莫要休你,你以为你还能坐在太子妃的位子上么。”
“说实话,我根本不稀罕。”
“你…”百里漠寒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莫名的软了下来,“父皇很担心你,今晚在皇宫里设了宫宴,要是他知道你已近痊愈,想必会很高兴,你也要随本太子一同前去。”
“太子殿下,娘娘才刚苏醒……”烟玉忽然出声。
百里漠寒看了眼烟玉,随后将视线投向了冷凝月,那双黑眸不含一丝情感,寒玉如雪,冷凝月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个男人的压迫力竟如此之大。待冷凝月反应过来的时候,百里漠寒已经大步离开了。
这宫宴怕是躲不掉,也罢,冷凝月心想这皇宫她还从未曾见识过,这次宫宴权当长长见识好了。
“娘娘,太子殿下也太过分了,您才刚醒,奴婢去求求情。”
“烟玉,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祸事,帮我准备下热水,我想沐浴。”冷凝月嗅着自己一身的药味,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