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啊？”吴言感觉自己的脑袋迟早有一天会被秦风折磨死：“你把莫筝放在什么地方了？你这样在我面前炫耀和别的女人的罗曼史，我真的有可能会告诉莫筝。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筝的性子。不过……人家好好一个校花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你啊你个死现充！”
秦风举起拳头在吴言面前晃了两圈：“我警告过你了，你要是真的说出去，你就等着吧。而且我不是自恋型人格，你不要翻白眼我知道你内心是这么想的。韩泽熙当年就喜欢我了，向我告白的时候打的也是被拒绝就说是开玩笑的主意。至于后来我转学的事情，估计你们俩很有共同语言，因为她也以为我是该死地为情所伤！她原本想要联系我，只是没有成功。这么多年了，她还在找我，换句话说，就是念念不忘。你满意了？这种最怕旧情人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智力水平都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因为那种不知所谓的原因离开的呢？他秦风看起来是这么玻璃心的吗？
“……我都不想说话了。”吴言自暴自弃地蔫下来倒在椅子上，仔细看了眼韩泽熙的照片，又仔细看了看，最终还是不甘心地问出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就这个美女，暗恋你的事情？”千万别告诉他这都是这个自恋的家伙自己推导出来的，得是多么无趣的人才能一天到晚幻想这种事情啊？闲得长蘑菇吗？
而秦风的眼神大概已经不能用怪异解释了，那双好看的（在吴言眼里就是面露凶相）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吴言清楚地看见里卖弄充满了对自己智商的同情。这个可恶的男人满怀怜悯地对自己解释道：“当然是韩泽熙告诉我的，不然你以为呢？我自己幻想出这些事情？你以为我是你吗？”
你真的是来找我帮忙的吗？为什么这个语气让我很不爽？
“少废话，这个案例你接还是不接。”秦风双手顿一顿西装，也坐下来，一副大爷样地发号施令：“不接的话你可以趁早离开了，办公室的门就在那边，出去的时候顺带帮我把门关上。”
我再问一遍，你真的是来找我帮忙的吗？！！！
我就不明白了，虽然说欠钱的是大爷但是你也太大爷了吧？！怪不得都没有大学同学愿意跟你联系，聚会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地都拦着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就你这种脾气，活该你孤独终老！嗯？不对，现在单身的貌似是自己怎么办……
莫筝曾经总结过秦风和吴言两个人这样一段“孽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到份上，就是自找的。此时此刻的吴言简直恨不得回到大学刚开学的时候，把那个企图和秦风搭话的自己活活抽晕过去，也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地去帮这个混蛋的忙了。
我这不是妥协，只是大发慈悲，嗯，这绝不是妥协。默默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吴言展开自己标志性的笑容，虽然略带扭曲：“看在我是你朋友——大概也是唯一的朋友——的份上，我帮你。但是秦风，你想好要用什么理由告诉这个什么，韩泽熙了吗？你要知道，虽然你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应该转介，但是韩泽熙会不会觉得你是在逃避？”
ok！秦风一开始就认定吴言不会拒绝这个请求，之前那些个哼哼唧唧的口舌之争都只是走走过场。现在吴言答应了这件事，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解决一桩心事的秦风语气也不自觉好了不少：“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告诉韩泽熙专业关系的重要性。而且，”秦风指了指自己的大脑：“虽然你的这块儿不太好用，总还算是个专业的咨询师。那一届唯一两个提前毕业的学生——一个是我，一个是你。单凭你吴言的名号，这个转介可就够意思了。”
“你要是想夸我，能不能不要顺便地讽刺我一句？”吴言抽搐着嘴角，虽然这是秦风难得的正性评价，但是关于大脑那段隐晦的鄙视他还是不太乐意接受，尤其秦风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浑身上下散发出快感谢我吧这种气息。
腕上的手表现实还有十五分钟到中午十二点，吴言见秦风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索性起身道别：“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个来访者，你应该也一样。那个韩泽熙的个案，你安排妥当之后给我发个邮件，我要先备个案。”
秦风应个声表示听到，连要送客的姿势都没有。吴言认命地走向办公室大门，然而手刚接触到门把手就想到了另外将一件事情。刚刚只顾着去吐槽秦风的青涩之恋，完全忘记从一开始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事情。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吴言犹豫地转过身，眼睛乱瞟，生怕被秦风看出什么坏主意。
秦风哼哼两声，慢悠悠道：“说。”
“就是，那个。”吴言咽咽口水，又清了两下嗓子，计算好问出来之后秦风恼羞成怒的概率和自己拉开门就跑的可能性。得出满意的答案之后，这才壮着胆子问出口：“你当年为什么会答应和韩泽熙的交往呢？莫非你当年真的喜欢……”
“从我眼前离开！立刻！马上！now！”秦风的怒气真是说来就来的，刚刚还一副闭目养神老神在在的样子，现在简直每一根汗毛都炸起来了。要不是办公桌挡着，估计现在秦风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大吼大叫了。“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脑补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以后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大学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没打过架，你还想尝尝我的拳头？走！别让我说第三遍！”
“ok、ok。”吴言举手投降，连忙拧开门远离暴风中心：“我马上走，你就当我刚才没问。”说罢一脚踏出门槛，又轻轻地把门关上。刚才那一下还真是吓人，不知道自己哪里戳了他的痛处，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吴言摩挲着下巴：看来关于韩泽熙还可以深层次挖掘挖掘呀。
正想着，那边莫筝的脑袋又探出来。吴言再没见过谁能把探脑袋探得那么像小老鼠的，还带着点自以为是的鬼鬼祟祟。“哟，小筝！”吴言咧着嘴打招呼：“不给我倒杯咖啡？”
莫筝嫌弃地瞟他一眼：“又是被赶出来了？唉，你怎么就不能长点心？每次来都闹得两个人不痛快，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恨铁不成钢地感叹着，又随手塞给他一瓶苏打水：“咖啡没有了，喝这个吧，不像咖啡那么伤胃。你也少喝点咖啡吧，秦风这两年都改喝清茶了。”
吴言看着手里的苏打水，上帝作证，他真的喝不惯那个味道。可是莫筝确实出于一片好心，他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只能摆摆手回答：“不喝咖啡我就不精神，这么多年，改不了了。还是谢谢你的水了，不过下次好歹给我换成矿泉水吧，你还在记恨上次我给你喝的东西？”这可是都快大半年了，不会俩人一个比一个记仇吧？
“记着呢，记得可清楚了！”莫筝没好气地翻翻白眼，把他往门外推：“快走吧，不然赶不上下午的时间了。你和秦风都是一个习惯，下午2:30。你要是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睡个午觉，总比在这跟我耍嘴皮子来得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转眼间就被推到了门外，吴言连忙刹住车，拉着莫筝的胳膊好心提醒她：“你先别进去，秦风现在心情不好，看见你又要对你发脾气了。”
莫筝悄悄挣开了他的手，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都习惯了，他发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招惹他就行。怎么，这次格外严重？他的声音这次格外地大，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吴言心虚地移开眼睛，他还不想现在就遭受秦风的追杀，只能支支吾吾地企图转移话题：“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工作上的……对了！”吴言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下午的来访者资料我还没有整理好，小筝我得先走了，下次请你吃东西！记得别太迁就秦风，反正你们俩只是契约婚姻，别太吃亏！seeyou！”话音刚落人就闪得没了影，那句seeyou的尾音慢悠悠地蕴散在空气里。
契约婚姻吗？莫筝失笑，吴言是少数知道她和秦风真正关系的人，所有对她格外的友好，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每次见面两个人都会聚在一起炮轰秦风的无良，不知不觉间，她和吴言的关系似乎变得比她和她名义上的丈夫更加亲近——这样的朋友关系比带着利益需求的婚姻让她安心。
莫筝知道，如果以后秦风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她会和他离婚，不带任何条件，只要那是秦风需要的。只是离婚后，她恐怕很难再去面对身为“前夫”的秦风，已经他身旁的另一个女人。她无法想象秦风称呼另一个人为“秦太太”，那会让她难受。而吴言和王清文则不同，他们仍然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因为和秦风的断绝关系就连带着结束这样两段友谊。
深深地叹口气，莫筝转身准备去找王清文。谁知道刚一回头，就看见秦风倚着门框，直直地看着她，一脸的若有所思。莫筝张口想打招呼，前台的电话却突然响起来。朝秦风摊手表示无奈，莫筝快速走到电话旁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
“请帮帮我！秦先生！”是王绮思的声音：“求你，请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