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凉亭,月三蓉细嚼慢咽的啃馒头,竖着耳朵听兄长、稽天涯的对话。她三世为人,对稽天涯的性子,了如指掌,又怎么会不明白好友是什么人呢?
摆明得瑟过头,被兄长抓个正着!
次北固山的动物种类繁多,运气好,还能遇上灵识初开,能说话的缚地妖兽。深入原始森林,更凶残的,虎、豹、熊、罢也能找到。而诸如兔子、山鸡、野羊、鹿应有应有。
稽天涯出身稽仲府,平时,哪里能吃到这些野味?稽仲府再多的山珍海味,也不过百姓、凡尘俗世的口腹之欲!他来沧桑楼,对次北固山的野味,情有独钟!
从前,月沧海睁只眼闭只眼,稽天涯会祸害,个人祸害不到哪里去。诸如今天下午,去后山抓个鱼,就能抓到打架、斗殴的情况来论。
月沧海决定从自己人身上抓起,尽量阻止稽天涯往后山跑!
月三蓉明白兄长的苦心,赞成兄长所说的话。她明白好友就是活得神采飞扬、过的有滋有味的不知百姓、苍生疾苦的欠抽青年。除非,将来的好友会改正,否则,自己不会操心去劝说他。
因为她三世归来稽天涯都没有变化,所以明智选择闭嘴!
稽天涯见到两兄妹的模样,只感有口气难发。心想:平时蓉蓉没有与子楼兄在一块还好;怎么两兄妹合起伙来,自己就会由衷的感觉吃不消呢?
他平白的生出,自己是外人的想法来了!
月三蓉被他那委屈的盯着,夹起碗里的酸笋放他那里道:“天涯,兄长说的没错!”
他终于气馁道:“我说蓉蓉,你别与子楼兄合起伙来欺负我啊;你也不想想,又不止我会去后山打牙祭。你问问夜明,他每回从外面游历回来,不带人去后山的?再说了,后山的动物有减才有增啊,我们不去消耗,难道要等它们结成妖潮,将次北固山淹没不成?”
她听了好笑,却不说话。
月沧海道:“怎么,难道堂堂稽二公子还会听从说教?”
“我?”稽天涯顿时语塞,不痛快道:“我下回注意还不成?子楼兄,你可真别让我吃银血居的食物,每天馒头配白粥,连带数个开胃菜,连一点荤腥都不见,我就不信,来听玄学的少年子弟,不会打次北固山野味的主意!”
月沧海无奈道:“你啊,当真与小蓉走上完全相反的路上去。小蓉平时是人沉静的人,哪里有你的好动且活泼?稽仲府与沧桑楼世代交好,你可不能给稽仲府丢脸!”
稽天涯闻言,右手向天,起誓道:“子楼兄,我保证,下回去后山,不会惹事生非,定会早去早回!”
月沧海才道:“吃饭吧!”
月三蓉好笑的啃馒头,再度安静的吃剩下的食物!
等到吃完饭,月三蓉送走兄长、好友,回到院中望着月下清寒的海棠,细思君义奥的伤!她念着:栖月居与银血居相差甚远;夜里门生、弟子禁霄,明天还需要去古楼;等到玄学结束,再去相探不迟!
她回倒美人榻,闭眼调休!
月三蓉是沧桑楼楼主的小妹,世人眼里的沧海遗珠。她作为沧桑楼的谪传弟子,既然应下叔父、兄长来古楼听玄学,那么面面俱到,不落半分江湖世家、玄门修炼之风!她早早的从栖月居,前来古楼。
古楼广场只有零星当值的门生收拾昨天的狼狈,他们见到她,连忙上前打招呼。她略点头回应,随后往古楼而去。古楼昨天已经开封,因此,她去之后,只需静坐等叔父到来!
她来的早,来到之后闭目静坐!
余下的少年子弟,各自回归昨天的位置,碍于她身上凝结的寒霜,却没有上前去打扰她。
稽天萝进入古楼,见她静坐,鼻孔出气道:“哼,不就是个于我们品阶位份相同的大小姐而已,摆出一副高姿态来给谁看呢?”
稽天茹天生害怕她周身的高冷,拉着四姐道:“你小点声,二哥没来,你去招惹月姐姐干什么?月姐姐天生清寒,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还会怕她不成,她还敢不声不响的把我吃了?”稽天萝有股气难出,说到底为卑劣的性子在作崇道:“五妹,你别管,我今天还真想试试她,二哥打的算盘稽仲府的人都知道,没道理她会不知道,还这样对待二哥!”
稽天涯从外面进来,手里抓个馒头,怀里还带个竹杯,杯中装满温水,闻言道:“天萝你说什么人对待二哥不好,你在跟什么人为二哥打抱不平?”他见到月三蓉,转瞬什么心都没有道:“蓉蓉,你有没有吃早点,这馒头为我从紫竹居带来的,你要不要吃点?”
月三蓉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周身寒意能将三尺内的人全部都冻僵!
他却浑然不惧道:“怎么了?大清早的又有谁找你的晦气,告诉我。我去教训他们,那个不识好歹,还敢来招惹我们家蓉蓉!”
月三蓉都快被他给气炸了肺,闭起明眸,深呼吸!
他还想说什么。
稽天萝终于听不下去道:“二哥,你都快成倒贴的,还这么再意她干什么?”
这句话出,顿时让古楼寂静无声!
无论是昨天目睹陈诟武伤月三蓉的秦一琯;或者从黜鳞宫前来的朱常余;或者从后面进来的月莹莎、君羽音。他们都惊讶万分,个个都留神望向这边。
稽天涯手指向小妹,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不明所以,小妹也没有得罪蓉蓉,怎么会成为这个模样呢?只好道:“天萝,稽仲府我会让你,并不代表在这里,你也可以随性子来!”
稽天萝怒声道:“凭什么?”
“就凭这里为蓉蓉的家!你有什么资格在古楼大呼小叫?”稽天涯气乐了道:“我起初还认为蓉蓉会将江湖百家的少年子弟给得罪呢,却没想,会得罪他们的人是你!”他说完这话,收敛平时少见的张扬道:“我知你在稽仲府是千金大小姐;来了这里,你就得安份点!”
稽天罗被他喝出了泪道:“二哥,稽仲府的面子里子,都被你给丢掉;她除一张脸长的好看外,性子冷淡无比,不近人情,有哪里是好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的话,被月三蓉亮晶晶的眸子扫来,生生吞下肚子,转瞬不知自己说到哪里去!
稽天涯才道:“蓉蓉,那是我小妹,也是你的妹子,与那月莹莎相同,你可别重罚责杖啊!”
月三蓉眸子瞪过去,意思很明显!
稽天涯明白要表达的是何意,自觉闭嘴!
辰时到,先生月半昗从洄阁来古楼!他见月三蓉没有逃课,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抚抚胡子开课!
玄气配合古楼的讲学,月三蓉登峰造极的玄学心法,运转之际,有永恒决的底,竟然越发转的快!
她有此益,终于不再想着出逃,以及肯请叔父、兄长别让她来听玄学;而是安心留下!
月半昗知月三蓉已经进入听玄学的状态,在台上孜孜不倦的传授道业!
“格物致知谓之本!格物致知谓知之至!”月半昗讲道理,对万事万物都亲身体验、获得认知、认识,这也为他坚持的信念,带止沧桑楼特有的色彩、元素,开着玄学之课:“天运循环,无往不复;玄学之道,克明峻德!”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月三蓉得天独厚,她身为沧桑楼楼主的小妹,从小都接触过修身之学,此回来到古楼,有玄气滋养,更带叔父在旁边讲解,可比自己两世渗透的强多了!
她坐在前排,闭目静思,冥想修为,与古楼玄气相呼应!
月三蓉周身竟起点点玄光!
这让所有人都大大的吃惊!
月半昗讲着讲着,回头看到这幕,眼里冒精光,自己看中的小蓉,果然不会让自己失望!
稽天萝那尖酸的声音,再度不分场合响起:“哼,身为沧桑楼楼主的小妹,修为已经那么高强,还来古楼听玄学,还给不给我们外来子弟求学的机会了?”
月三蓉闻言豁然睁开双眸,就对上叔父那双带笑眼,手在抚胡子。她略心惊暗思:难道刚刚自己要进入顿悟之中?随后尴尬,且带清冷的声音对叔父道:“我”
“小蓉!无碍吧?你感觉怎么样?”月半昗直接忽略稽天萝的尖酸,对月三蓉道:“玄学初开这些天,古楼玄气最为泛滥!”随后又转头望着众少年子弟道:“诸位如果有心渗透玄学,那么静下心来,自然有所成!”
他随后才望向稽天萝,道:“江湖百家慕名而来沧桑楼听玄学,玄学课开启,讲究的为修行。俗话说先生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还望诸位千万别因此而生忌心。沧桑楼立于世,道义为正法,不会做厚此薄彼的事。诸位放宽心态,假以时日,玄学自然有所成!”
诸少年子弟齐声回答:“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往后定当静心听玄学!”
“嗯!”月半昗心喜,眉眼直乐的抚抚胡子道:“接下来,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