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甲拿过纸巾要给她擦脸上的泪水。
温迪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下。
坤甲拿着纸巾的手就那么的悬在半空不肯放回去。
温迪连忙接过他手中的纸巾擦了下脸上的泪水。
坤甲无奈的笑笑,“你小时候的眼泪可都是我给你擦的,这怎么长大了反倒跟我生分起来了。”
温迪低叹了声,“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也真难为你了,夏凯一年在家也待上几天,你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汐诺。”
提到女儿,温迪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汐诺很好带的,基本不用我操心,她上小学那会儿,每个学期都能拿好几个奖状回来。”
“汐诺随你。”
温迪笑着摇了摇头,“她除了脾气随我,其他的地方都随她爸爸。夏凯脑子好使,我不行,勉勉强强的才考上一本。”
坤甲笑道:“按你小时候的学习成绩,能考上一本就已经很不错了!”
温迪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小时候学成那样怪谁?每次我一说头疼,你就给我写作业,我一说肚子疼,你就跑去老师那给我请假。”
坤甲朗声大笑,“你的记性要不要这么好?怎么连这些事都还记得。”
“记忆被唤醒后,所有的往事就跟昨天发生的似的,特别的清晰,我记得我们在芙蓉树下还埋了个许愿瓶,那棵树还在吗?”
“在,为了保护好那只瓶子,我还让人把芙蓉树圈起来了。”
“你没打开过?”
“说好了等六十岁的时候再取出来,我再等,再有十二年就能看到你的心愿了。”
温迪微楞了下,“坤甲哥,你都四十八了?”
“你不会以为我还十八岁吧?”
“也是哦,我都四十三了,你可不就四十八了么,真快!”温迪打量了眼坤甲,“可是我怎么看着你也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都有白头发了,还三十几岁?倒是你,经历了这么多,竟然还这么年轻。”
温迪嗤笑了声,“我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得感谢宗神一,他什么都不舍得却舍得在我这张脸上花钱。每年光给我保养这张脸就得花掉几百万,他就是个变态!”
坤甲微蹙了下眉头,“听完他的录音,绪尧跟我们分析了下宗神一这个人的性格,他说宗神一有精神上的疾病,他对你的爱是病态的爱。”
温迪扶了扶额,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是我害了夏凯。要不是因为我,夏凯也就不会被他害死。”
坤甲连忙抽出纸巾递给她,“别想太多,你已经替夏凯报仇了,他在酒泉之下也会瞑目的。”
“这个仇是大家替夏凯报的,我一点力都没出……坤甲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害死了丈夫,又抛下了女儿……”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温迪一怔,坤甲还从来没这么大声跟自己说过话。
坤甲见自己吓到她了,连忙握住她的手,“温迪,这都不是你的错,别往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拦,还有,你很有用!因为只有你活着,我才不会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活在这个世上。”
温迪看着他眼中的泪水,放弃了抽出手的念头。
她终于没那么排斥自己了,坤甲的心情多少好了些。
电水壶在这个时候发出了鸣叫声。
温迪借机抽出去要去拿水壶。
坤甲连忙把她按在座椅上,“别烫到你,我去。”
温迪无奈的笑笑,自己不管长多大,在他眼中都永远只是个孩子。
坤甲沏好茶水,两人一边品着茶一边聊着天,他们从十三岁聊到了四十三岁,这期间的点点滴滴让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寝殿大门突然被人推开,夏汐诺赤着脚哭着就跑了出来,“妈妈……妈妈!”
厉枭随后追了上来,把人拦腰抱起,“小点声,别吵到外公他们,妈妈不会有事的。”
“都怪你!你要是不过来,妈妈就不会一个人睡隔壁,那她也就不会丢!”
“怪我、都怪我。”厉枭用大衣裹紧她,“别着急,我肯定帮你找到妈妈。”
“厉枭,我跟你说,我妈这次要是再丢了,我不会轻饶你的!”
已经走到花房门口的温迪无奈的笑笑,“你睡的跟小猪似的,我什么时候走的你都不知道,你自己都没法保护我,干嘛要迁怒厉枭!”
夏汐诺听到母亲的声音,欣喜的看向花房,“九哥,妈妈在花房!”
厉枭勾唇笑笑,“我就说让你别担心,你还非不信!”
“我这不是吓怕了么!快抱我进去。”
厉枭站在门口问了句,“妈,我和汐诺方便进来吗?”
温迪推开房门笑着走了出来,“快进来,别冻坏了。”
夏汐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母亲身后的坤甲,她笑着扯了下厉枭的衣袖。
厉枭垂眸给她使了个眼色,抱着她进了花房。
“怎么起的这么早?还不穿鞋子。”温迪拉了拉厉枭的大衣盖住了女儿的小脚。
厉枭道:“以前喊她她都不醒,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没到五点就自己醒了,然后看见我睡在她身边,一脚就把我给踢下去了。”
夏汐诺嘟了嘟嘴,“我正做梦跟我妈撒娇呢,谁知道一摸胸口硬邦邦的,我一个激灵就吓醒了。”
坤甲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迪笑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你们先聊着,我去给汐诺拿鞋。”
“妈,不用,看见您了,我就放心了,我跟九哥这就回去,我跟父亲接着聊天吧。”
“都聊了一个晚上了,让你妈回去眯一会儿,我也回去了。”坤甲说着先行出了花房。
夏汐诺冲母亲眨了眨眼睛,“妈,您不送送我父亲?”
温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赶紧回去吧,收拾下你该会回去了。”
夏汐诺扁了扁嘴,把小脑袋埋进了厉枭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九哥,我妈嫌弃我。”
“我不嫌弃你。”厉枭笑着又给她裹了裹衣服,“别再把脚拿出来了。”
“就不!”夏汐诺说着还蹬了下裹在身上的大衣。
温迪笑着拍了下她的小脚,拉着大衣一角把她的脚重新包了起来,“厉枭,走吧,我看着她,她要是再敢把脚伸出来,我还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