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嫣又退了半步,整个人跪坐在了地上。
邵羽辰看到花语嫣无力的倒在地上,他的心竟是莫名一痛。
花语嫣的肩膀在轻颤着,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邵羽辰走上前去,他单膝跪在地上,用手用力的抓住花语嫣的肩膀,他看着她悲伤的样子,也有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告诉我,你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花语嫣抬起脸,看向邵羽辰,她与他,是那样的近,她只要伸手,就能摸到他的脸庞。这还是花语嫣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邵羽辰,他的五官,像极了邵碧成,那坚韧的气质,也与当年的邵碧成极像。只是,邵羽辰比起他父亲,更加的冷酷。花语嫣心里想着,他下落不明的那十年,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头。
孩子,你已经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你的母亲,会在世上的某一个地方,默默地守护着你。即使,你永远也不知道我的存在。
花语嫣看邵羽辰的眼神,变得极温柔极温柔,她伸出右手,摸在邵羽辰的脸庞,若是化作其他人,邵羽辰一定不会让她对自己有那样亲密的举动,但是,那人是花语嫣,邵羽辰没有避开。
“都是些成年往事,过去了,又何必再追根究底。孩子,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花语嫣心里有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却只有这简短的两句话。就这样,能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的儿子,她已经知足了。
花语嫣恢复了力气,站起了身,转身走了。
邵羽辰想要追上去,他想知道,花语嫣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看着花语嫣黯然的身影,他又不忍心再逼问她。
花语嫣一步步走远,最后融进黑夜中看不见了。
邵羽辰仍站在原地,一直望着花语嫣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
夜,更加深了。
河边,已经没有了人。
只有一个花篮倾倒在河滩上,而花篮四周的花瓣,随风飘动着。
“喔喔喔”是雄鸡鸣叫的声音,天亮了。
床上还睡着的安云月,翻了个身,用被子堵住耳朵,不过外面的公鸡还是“喔喔喔”的叫个不停,吵死了,好像非要逼着安云月起床似的。
“叫、叫、叫、晚上就炖了你,看你以后还叫不见。”安云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还不想起来,她闭着眼睛,嘴里叨叨叨的说着。
一是那只公鸡在屋外,听不到安云月絮絮叨叨的声音,二是,公鸡听不懂人话。再说了,天亮的时候大叫,这是公鸡的本能,也是它的职责。它才不管安云月烦不烦,外面的公鸡,越叫越大声,越叫越起劲。
安云月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极不情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睁开眼,天已经亮了,白晃晃的阳光透过木窗的缝隙照进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不过,却是暗藏杀机。
安云月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人清醒了不少。
她也没继续睡,而是穿上衣服,起床了。
安云月熬了稀饭当做早饭,却是屋里屋外,都不见邵羽辰,她又去了悬崖边,但邵羽辰也不在那。
他去了哪里?
难道,他不辞而别了?
安云月和他父亲坐在大堂里,桌上摆着稀饭。安泽天大口的喝着粥,安云月却是一直用勺子来回拌着碗里的稀饭,也不吃,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怎么了?”安泽天问她。
安云月看向邵羽辰平时坐的那个位置,不过那里,此时空空的,而她的心,也是空空的。
“爹,你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羽辰。我到处都找过了,可哪里都不见他。他该不会,一声不吭的走了吧。”安云月问她父亲。
“没有看到。”安泽天早上起来,也没看到邵羽辰,不过,她没安云月那么担心。“他应该是去办什么事去了吧,因为太早,所以也没跟你说。晚点会回来的。你看你,才一会不见,就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害不害羞啊!”
安泽天虽然嘴上那么说,但心里也在想着,邵羽辰一大早去哪里了?邵羽辰这个人,不简单,更是深不可测。安泽天也算是个老江湖了,阅人也不少,但他始终看不透邵羽辰。安泽天平日虽然提防着邵羽辰,不过,他对邵羽辰并没有什么敌意,也不是不许安云月和邵羽辰在一起。就算他反对,安云月也照样会和邵羽辰在一起。安泽天只是希望,安云月不要所托非人。
被父亲说中心事,安云月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哪有,我才不在乎他回不回来。”安云月不承认。她将头低下,却是胡乱喝她的稀饭,脸上更是沾上了两颗饭粒。而她的眼睛,时不时的往大门的方向瞟去。
安泽天伸手掰掉安云月嘴角上粘着的饭粒,真是个傻孩子。
“爹,我等会还要去趟花语山庄。”因为昨日,花语嫣身体不适,安云月也没将那盆十八学士搬回来。除了花,安云月也想去看看花语嫣的身体是不是好些了。
“花语山庄来回路途遥远,你也不用非要当天回来,多住几日也可以。放心,你不在的时候,爹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安泽天说道。
“嗯。”安云月心不在焉的应道,却不想,这居然会成为她和他父亲的最后一次对话。
安云月去花语山庄之前,又到处找了一遍邵羽辰,不过还是哪里都找不到他。安云月站在悬崖边,不过,她不敢站在邵羽辰平时站的那个地方,那个边缘太危险了,安云月怕掉下去。
安云月学着邵羽辰的模样,目光伸向远方的天空,不过那里的天空,和其他地方的天空,并没有什么两样。安云月真不知道,邵羽辰每天站在悬崖边上,都在看什么,又或是在想什么?
邵羽辰,你到底去了哪里?
安云月离开了悬崖边,下山,去了花语山庄。
不过,她在花语山庄,并未见到花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