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越没说邵羽辰的母亲叫什么名字,过去太久了,邵碧成也死了,也没几个人记得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安云月也没在意邵羽辰母亲的名字,她又如何能想得到,她熟识的花语嫣,竟会是邵羽辰的亲生母亲。
过去的那些年,花语嫣待安云月,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安云月得了本该属于邵羽辰的那份母爱,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便注定了她与他此生都将纠缠不清。
“那是说,邵羽辰母亲死的时候,他才一岁?”安云月开口,似问,又不似在问。
“是。”陈司越还是回答道,“邵碧成常年征战在外,很少回府,一岁大的邵羽辰,一直由府里的丫鬟带着。邵羽辰五岁时,同父亲上了战场,七岁那年,却在战场上不知所踪……”
陈司越后面所说,与慕容枫说的一样。
二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王府门外,安云月和陈司越一起进到了王府。
府内,陈司越命人找来碧秋照看安云月,他自己则是去向傅青廷禀报去了。
暮色四合,天色快速的暗下来。
“安姑娘,你可有吃过晚饭?外面风大,我先推你回房吧。”碧秋对安云月说道。
安云月整整昏迷了五天,中午的时候,因为自己两腿都不能动弹了,她心里苦,没胃口,只勉强喝了两口稀饭。而此时的她,已经想开了,经碧秋这么一问,还真是有点饿。
“好。”安云月应道。
碧秋推着安云月回了宜兴苑。
丫鬟将饭菜端进安云月的房中,碧秋给安云月盛了一碗红枣汤,安云月将那碗汤喝完,后又吃了半碗饭。
“你忙你的去吧,不用伺候我。”安云月让碧秋退下。
“那我下去了。房外有丫鬟守着,安姑娘要是需要什么,在房里喊话就行了。”碧秋说完之后,退下了,只留安云月一个人在房中。
也同是宜兴苑,傅青廷的书房里。
傅青廷、陈肖锋、陈司越都在。
“哥,你是说,灾民中的那个布衣男子,是神医慕容清秋之子慕容枫。”话说的是陈肖锋,他当时便觉那布衣男子不是一般人,但如何也没想到,那布衣男子竟是慕容枫。陈肖锋还怀疑过那布衣男子是太子的人,他是有多眼拙啊,将神医的儿子认作是太子的人,这可以说是陈肖锋最看走眼的一次。
而那时候的傅青廷,虽然也还不知道布衣男子的真实身份,却能肯定,那个布衣男子是个好人。
论看人的眼里,陈肖锋还是比不过傅青廷。
“是,他亲口承认自己是慕容清秋的儿子,应该不会有假。”陈司越说道,“王爷,你肯定更加想不到,安姑娘和慕容家是什么关系……”
“他们二人应该认识,至少慕容枫识得安姑娘。”从慕容枫看安云月的眼神,傅青廷便感觉出,慕容枫一定认识安云月。
“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陈肖锋催促道。
“据慕容枫自己说,安姑娘的家里和慕容家,是世交。”陈司越终于说道。
“你是说,安姑娘家和那神医慕容家是世交?”陈肖锋初次听到,极为震惊,他似有些不信,再次向陈司越确认道。
“慕容枫是这么说的。”陈司越说道。
“那安云月,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陈肖锋仍处于震惊中,忘了称呼安云月安姑娘,而是直接称呼其名了。
不仅是陈肖锋,就连傅青廷听到安云月与慕容家的关系时,也很吃惊。
“慕容公子现在何处?”傅青廷问道。
“走了。”陈司越回道。
“哥,你怎么让慕容枫走了。倘若安云月家与慕容家是世交,那慕容枫肯定知道安姑娘的过去。”陈肖锋责怪他哥。只要当面问一问慕容枫,安云月身上的很多事,便清楚了。
“王爷,属下有请慕容公子来王府,但慕容公子说有要事在身,属下也不便强求。”陈司越对傅青廷说道。
“司越,这事不怪你。”傅青廷没有责怪陈司越的意思。
不知道安云月身上,还有没有更令人意料不到的事?
元钟鹤、邵羽辰、慕容家……朝廷权臣,江湖神医。能与其中一人有关,都让人为之震惊了,而安云月,竟然与这么多厉害的人有着关系。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不简单,真人不露相啊。
陈肖锋对安云月越来越感兴趣了。
“王爷,既然知道了安姑娘与慕容家的关系,我们只要派人去趟慕容家,想必能查出一些与安姑娘有关的事。”陈肖锋脑中灵光一闪,他说道。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查出安云月与邵羽辰的关系。陈肖锋最为在意的,便是安云月与邵羽辰的关系。邵羽辰是太子的人,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安云月与太子有关,但是,太子几番加害于他们王爷,所以,不将安云月查清楚,始终让人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其实,当面去问安云月,或许更直接。但是,安云月性情冷漠,想必不会说。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费这么多的周折了。
“司越,你亲自去一趟相州,去办这件事。”傅青廷交代陈司越。
傅青廷也越来越想知道,有关安云月的一切,他并不是想去揭她的伤疤,只有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的遭遇,只要她所有的事,他才能去帮她,才知道怎么去帮她。让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至少,他关心她,会保护她。
陈肖锋和陈司越从书房走了出去,傅青廷还待在书房里。
傅青廷走到书桌前,桌面上搁着一副卷起来的有些泛黄的画轴,他小心翼翼的将画轴摊开,是那幅从元钟鹤暗室暗中的格中取出来的安云月的母亲,元心彤的画像。安云月与她母亲生得极像,只是画像上的元心彤袒露着喜悦的笑容,而安云月,傅青廷从未见她笑过。
安云月一定也笑过,笑起来的时候,一定也和画上的人那样美好,是什么样的遭遇,令她变得冷漠,不再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