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个杯子砸下，恰好在顾明珠脚前四分五裂，一块尖利的瓷片划过顾明珠的脸颊，留下一道一节手指长得的血痕。
顾明珠那还不明白天枢全的怒不可遏，“呵呵，皇上，臣妾累了，先告辞了。”
顾明珠心累身累，强行搭在翠竹手上。
“哼，眼不甘为净，还不带你主子下去！”
翠竹身体一颤，小心的搀扶顾明珠，“主子……”
“走吧。”
顾明珠最后看了一眼天枢全，得来他一双凉薄的人眼。心底最后的一丝火熄灭了。
痴爱他，无条件的站在他一边，为他叛离家族，为他丢弃自己的心，可最终只得到一句眼不甘为净。
“呵呵！哈哈哈……”顾明珠大笑，眼泪不争气的流出，遮挡了她的视线。
身后的太行殿仍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再看她自己，到最后也只有翠竹一人伴着她。
“哈哈哈……”
极致的悲是笑，如墨暗淡的夜晚，顾明珠眼中的光也只有引灯小太监手中的那一盏小小的随时会熄灭的灯。
“主子……”翠竹不忍。
“别怕，就算皇上厌弃了我，只要我安分守己，我依旧是皇后，他永远不能废了我。”
顾明珠捏紧翠竹的手，手劲之大让翠竹痛呼出声。
“娘娘，奴婢，奴婢没有二心，天地可鉴啊！”
“呵呵。”
顾明珠不评价，时值今日她才醒悟当初天枢全的承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街道上萧索，雪绾被羿临天带走，手脚不安分的乱踢乱动，两颊坨红，小嘴挪动溢出梦呓。
“丫头，你说什么？”
羿临天固定雪绾的脚，猝不及防一滴冰冷的泪水滴落在衣襟里。
“丫头，你哭了。”
羿临天停下脚步，刚扭过头就被雪绾按了回去。“谁说我哭了！”
“只有哭了的人才会说自己没哭。”帝颛在一旁补刀。
“……我只是喝醉了而已。”雪绾带着哭音埋入羿临天颈间，声音闷闷的，“哥哥，快点回去啦，我累了，想睡觉了。”
“好，记住不论何时哥哥永远站在你的身后。”谁也没拆穿雪绾捉劣的演技。
“……”
羿临天没等到雪绾的回答，继续向前走。
宵禁的街道上，高挂的长串灯笼被风吹动，拉长了四道身影。
“……哥哥，谢谢你。”
“傻丫头，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言谢。”
……
“额！”
头一次宿醉，雪绾感觉头要炸开了。
“咔！”门应声而开。
“哥哥！”雪绾按着头，闻着房中出现的药味略微皱眉。
“不准撒娇！不准拒绝！”
羿临天端一碗醒酒汤走进，不给雪绾丝毫的开口机会，试了试醒酒汤的温度才递到雪绾嘴边。
“哥……”
雪绾的话还没说出，顿时被羿临天的眼给冻住，硬着头皮凑近勺子喝了下去。
“好难喝。”
雪绾整张小脸皱起，好一会儿才缓下去。
“该！谁让你喝那么多的酒的！”羿临天雷点大雨点小，放下醒酒汤。
“哥哥，最好了。”雪绾抱住羿临天的一只胳膊，头倚靠上去。
“你知道就好。”
羿临天把手放在雪绾的头上，欲言又止。昨夜丫头竟愿意沉浸在醉意里也不愿把酒意逼出。
他该拿她怎么办？
“哥……”
雪绾似察觉到羿临天的心情，像只小猫咪蹭了蹭他的手。
“怎么了？”
“没。”
两人无话，雪绾想打破僵局，把顾明珠给她的灵石拿出来。
“哥，你看看，我总觉得这灵石不简单。”羿临天从析木盒中拿出灵石，在手中掂了掂，看了看。
“确实，这灵石中的灵气很足，远超过了沧海界里的灵石。世俗界孕育出这样的灵石确实奇怪。”
雪绾赞同羿临天的话，从他手里拿过灵石，食指指腹却被划伤，手指黏在了灵石上。
“哥哥，这灵石在吸收我的血。”雪绾清晰的感受到血的流向，血集中在指腹流向灵石。
“丫头！”
羿临天刚想对灵石出手，灵石就无声的落在了床上。
“给我看看。”
羿临天紧张的扯过雪绾的手，发现赫然有一道伤痕出现在她葱白的食指上。
“哥哥，这灵石在给我指路，让我跟着它走。”
“哦。”
羿临天把玩灵石，玩味一笑，“那就去看看。”
“好，不过我想再去之前再去见见明珠。”
“你很关心她？”
“嗯。”雪绾解释，“虽然在之前有过不愉快，但就明珠这个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去吧，你这个朋友虽然眼神差了点，但有哥哥在，你可以尽情地玩耍。”
“呵呵，哥哥，明珠虽然有过错，但我们也不能歧视她啊，毕竟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呢。”
“好好，记得天黑之前回来。”
“嗯。”
羿临天起身出去，雪绾也休息了会，待头疼过去，翻窗出去直接在屋顶上飞行。
“哟，你看，我们的皇后真是奢侈，这吃的尽是御膳房的好的，竟比皇上还好。”
“可不是，司衣局今日在坤宁宫进进出出，听说是要给皇后做春夏秋冬宫装各十件，还要款式不一样。”
“呀，以前皇后娘娘可不是这样的。”
“那不是没表现出来吗？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齐妃娘娘笼络皇上的心，把皇上服侍得服服帖帖的，那可是皇上的解语花。皇后娘娘现在，指不定是嫉妒了呗。”
“啊，嘘，翠竹姑娘出来了。”
几个宫女散开，低头做着各自的活。
“你们给我听着，坤宁宫可不缺奴才，要是再让我见你们嚼舌根，我就奏禀娘娘，把你们都发放给司务局去。”
“是，翠竹姑娘。”
见他们低眉顺眼的，翠竹也心满意足的进了殿内，见躺在贵妃椅上吃着葡萄，看着书的顾明珠，忍不住唠叨，“娘娘，您就不生气，您是不知道外面怎么说的。”
“好了，翠竹。”顾明珠眼不离书，翻了一页，再吃一颗葡萄才道，“他们无非是说我奢侈无度，再或者想要和齐妙华争宠，重得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