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了丹药,接下来该说的就是关于进阶时间上的把握问题了。
对于这个,卞若萱甚至对比之前的丹药怎么吃更敢兴趣。
毕竟,她一般是不吃提升修为用的丹药的,除非她以后转了性子带了个徒弟,还是那种天赋并不十分好的徒弟,不然这些东西好像也没有说什么用武之地。
而进阶时间的把控就不一样了,这和她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她现在为什么要想尽办法把控自己的修为,还不是因为她现在年纪还不够,不能也不适合筑基。
想来也有些颇具戏剧性,她认识的指点过她的大能都快超过一只手了,偏生她对什么时间筑基最合适还一无所知。
所有她认识的大能好像对于她自己在修为上的把控特别的放心,半点没有给她解释的意思,全靠她自己凭着以前的所见所闻,以及现在看过的各类玉简书简自己摸索。
这其实是会造成隐患的,她之前毕竟只是个没有正式师傅指点的散修,难免会走很多弯路,甚至走一些她走完以后都不知道这是弯路的弯路。
所以,她其实是需要人指点一下她这方面的问题的。
就好像,如果她没有遇见师姑,就不会有人纠正她的画符手法。
画符手法真的有用吗?如果以学了以后就能立刻提升自己画出来的符箓品质这一切入点来评判,那应该是没有用的。
但是,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些画符手法之所以广为流传,也是有其内在原因的。
比如,纠正了手法以后,她握趣÷阁的时候发力方式舒服了不少,虽然一开是会有些的别扭,毕竟是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了,但是到现在来看,发力方式变得更舒服了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她对于符趣÷阁的掌控力更好了,极品成符率有了些微的提升。
之前她并未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按她想想法,能压制到什么时候就压制到什么时候,现在她的状况,反正不会太晚。
反正再晚,也晚不过上一世的自己。
现在既然有前辈会讲这个事情,她自然是要好好听着的。
真君讲道的方式很容易被她接受,很详细,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太啰嗦,堂内的气氛还很轻松,和她曾经幻想过的入了宗门以后宗门的前辈讲道的气氛一样,甚至比那更好。
真君是以前几个修炼阶段的寿数作为切入点开始这次的讲道的。
练气期与凡人无异,二百出头已是难得,若能筑基,便能直接翻倍,金丹则是再加四百。
真君提出了一个很新颖的观点,推荐的筑基时间,应该在类比凡人寿数的的青壮年,唯一例外的就是练气到筑基的过程。
修为倒了高深程度,练气独分为十二层,与之后的修为阶段相比,其实是显得有些累赘了的,但是,天道既然将练气划出了十二层,自然也有它的道理。
严格而言,练气期的修士其实不算正式踏入了修途,生长方式与凡人无异,其他需求也与凡人类似,还是需要填饱自己的五脏庙,不能长时间保持精神上的清醒,需要一定的休息时间。
特殊环境的时候,也会与普通凡人一样的生病。
正因为如此,这个阶段才不能操之过急,卞若萱以前只知道进入筑基以后生长就会缓下来,但是更多的理由,她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为了凑某些秘境的时间,实际上这并不是很说得过去,对于那些不管是否推迟都很难遇到秘境的人而言,推迟筑基甚至在练气的过程中就放慢脚步,有什么除了生长以外的意义吗?
要知道,到了元婴阶段,是可以重塑肉体了,调整一下身高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那些大家族的子弟,就算是沐修齐这样一开始并不太受家族重视的,进入到元婴境界都不是什么难事。
真君在这个方面好像是不愿意说得太细的样子,只用了一个类比来给他们做说明,当中的缘故却并未细细解释。
这个类比的对象卞若萱还熟悉得很,正是之前她画了一个月的木生符。
真君将木生符的使用分为了两种情况,一为对还未发芽的植株使用,另一则是对已经过了初生期的植株使用木生符。
当今大环境下,符修不使用自己的符箓是主流。
即使会来参加这次论道会的符修们已经是游离在主流以外的,但是像木生符这样的符箓,他们的用法还是没有这么细。
卞若萱再次仔细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使用木生符的情况,包括以前,她都只对种子使用过木生符或者木生术,基本没有对已经长成的植株使用过。
真君特意提出了这点,便说明了她应该是错过了比较重要的东西。
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卞若萱心里不是对自己没有不满的,她要改进木生符,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么重要的一点,怪不得她会被卡住,不卡她卡谁?
真君应该也是知道了木生符这样的对于战斗用处不大的符箓,应该是没人会这么用的,所以,直接吩咐了主办方的人去取了点东西上来做演示。
主办方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捧着两个大盆上来了。
卞若萱被前面的高个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终于能发挥一回她特意选的这个风水宝座的功效了。
一开始就站起来总还是不太好的,她先转座姿为跪姿尝试了一下,然而这个尝试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课堂上最悲伤的不是你身为一个小矮子还要坐最后一排,而是坐在你前面的高个子还要偷偷摸摸的拔高自己的身高,人干事?
来人啊,把前面这一群高个子的腿都锯掉一截。
锯腿这种操作当然是不可能存在的,谁也不能阻止卞若萱一颗一心向学的心,她直接站了起来。
前面的高个子也很过分,大概是因为高个儿的世界里总有更高个儿,中间不知道是谁回了头,看到了公然站起来却又没被阻止的卞若萱,得到了启发,居然也正大光明的起了身。
不过他们好歹是有点分寸的,没直接站起来,而是采用了卞若萱之前使用过的跪姿。
中间把跪姿给占了,后面的人自然就只能站起来了。
当大家都站起来后,卞若萱的世界里就什么都不剩了,盆地人民只能看到天花板和墙,前面是什么,不存在的。
论为何一群修者要和看热闹的凡人一样用身高抢占视野,大家的心里也是无奈的。
占据了堂内前排有利地位的都是些什么人,等着儒风真君讲丹道内容,‘勉强让这些练气问问问题吧’的元婴好几位,‘儒风真君讲什么都特别有用我一定要好好听’的金丹好几十位,‘真君讲道哪怕不能走回头路了我都要认真听’的筑基很多位。
越过这么一群人用神识去看?怕是嫌弃自己根基太差想投胎重新来过了。
即使这样,依然没有人能阻止卞若萱学习。
镯子里挑挑拣拣小半天,她终于找到了能帮助她无视身高差距,重新感受到知识的普及的‘神器’,一张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放进储物袋里的桌子。
趁大家都在小步挪动以选取有利角度插空观看的时候,卞若萱立刻抢占了地盘,将桌子放在了地上,然后她轻松愉悦的蹦了上去。
上面的空气真清新,从这个角度看那两个盆特别有感觉,美滋滋。
“百闻不如一见,与其让我给你们演示,不如让你们自己试一试。今次时间有限,就找一位代表来吧。”
一听说要找个代表上去,从卞若萱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出练气这一圈很多人都激动得涨红了脸,前面筑基的也没好上多少,要不是顾忌着这毕竟是练气的人问的问题,他们说不定也要来争上一争了。
儒风真君和蔼地扫视了一圈:“就让后面那个站在桌子上的小友来试一试吧。”
桌子?周围不少人第一反应就是要往她这个桌子上窜。
至于是不是小道友,就完全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对于儒风真君而言,谁不是小友?
卞若萱要是能让他们上了桌子,她就白被师伯揍了。
桌子直接被她收进了桌子,原本应该落地进入这群人的包围圈的她,被一根从房梁上垂下来的藤蔓吊着直接移动到了走廊上。
“诸位,我会替你们好好试一试的。”
然后,她迈着轻松愉悦的步伐,一路穿过了化眼为刀的练气区,嫉妒压不住的筑基区,酸气冲天的金丹区,以及看不见她的几个元婴,到达了主办方的人送上来的两个盆的旁边。
被真君幸运挑中就是全部了么?并不是,她还要提要求。
“真君,我似乎没有带木生符,但是我有木灵根,我能用木生术催生它们吗?”
“可以,只要你能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让这两株顺利结果,用符箓也好术法也好,都是不打紧的。”
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后面的人看她肯定是快要喷火的,尤其位置在她周围的那一些。
并未急着施术,卞若萱先是观察了一下这棵种子以及另一盆中的植株,对于植株应当用什么样的速度催化,她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种子她清楚。
谨慎起见,她还是用神识探了探,然后才操纵周围的泥土分开,将种子埋了进去,填平后微微撒了点水,便开始了木生术的施放。
在施放的当时,卞若萱就感受到了不对,微皱了眉,调整了自己的施术速度。
后方的练气们本来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原本见她打量盆内种子情况的时候,就已经预先的发出了点轻笑声。
大约是和覃万里的契约依然存在的缘故,卞若萱似乎也分享到了一点覃万里的听觉视觉。
调整完施术效果后,盆内种子很快就破壳发芽了。
她能听见的不单是盆内种子发芽时破土声音,还有来自那些练气隐隐的嘲笑声。
“果然还是拿不住事,真君的要求都搞不清楚,这么快的就开始破土了,怎么可能结果。”
“也不知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什么都不会也能被选上去和真君近距离接触。”
“万一真君以为她是年纪小拿不住事,反而还指点了她,那她岂不是站了大便宜,呸。”
卞若萱为受影响,依然稳稳当当的施放着木生术,在木生术的催化作用下,原本幼嫩的小芽很快长成了寸余的小植株,比旁边盆里一开始端上来的那个盆中的植株还大了。
这个盆也是和卞若萱在密宗中拿到的那几个盆一样,内里大小并不只有眼前看到的这一点。
但是,不管是从炼制手法还是从品级效果而言,这个盆都远不及她在密宗中带出来的那几个。
这棵植株的根系并不很庞大,但现在还未完全展开,卞若萱就感受到了施术时从植株中反馈而来的憋闷之感。
卞若萱不免暂停了催生,一众等着看她笑话的人还以为她是催生自知再施术下去,也结不了果,只能放弃了。
“真君,这个盆好像有点小,它的根系舒展不开,不知这种植株的结果状况是否会被根系影响?”
真君似乎早就有预料了,递了一个新的盆给她:“用这个吧。”
卞若萱端起这个装着她催生到一半的盆看了一眼,在它的底部果然发现另一个暗口,这应该是用于转换盆内植株的地方了。
将装着这个植株的盆底轻放在真君取出的这个新的空盆的盆口上方,将足够的灵力注入暗口,控制着当中的泥土以一个不会伤到其中植株根系的速度下落,植株的转移便完成了。
换了盆以后,卞若萱再没有了后顾之忧,一气儿催生到树上已经结了果实为止。
将这个盆往真君那边的方向移了一点:“真君,我这次算是合格的吗?”
真君没说话,而是又取出了一个新的盆,卞若萱懂了,这是让她继续的意思。
下面的声音又闹开了:“真君慧眼,一眼就看出了她刚才成功不过是走了什么好运,这次肯定会现原形。”
“早就说了,没哟那个金刚钻,就甭揽这瓷器活,到时候出了丑,小姑娘家家的承受不住,又是一桩麻烦。”
卞若萱妥帖地移植了盆内的植株,沉稳地开始了木生术的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