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洛心下不觉更乐!既然圣恩隆宠不假,那她便更要好好发挥下身为皇族唯一女儿的特权!她倒要看看,若对上刁钻任性、软硬不吃的皇族小郡主,贤德孝名扬天下的沈落雁大小姐,除了装还会些什么?
“尊父皇明察,柔安着实不明白郡主妹妹为何这般咬定儿臣抢了她的男人?更不明白为何妹妹竟硬将儿臣归为那污秽狐媚之人?”沈落雁柔声辩驳,话说着就又要扑到晋尧帝脚下去,幸得晋尧帝眼明手快,伸臂挡下了她的下跪动作,“柔安你放心,今日朕既然收了你这义女,也赐了公主头衔,你便就是我皇室公主,身份地位自然不比亲王府小郡主低下分毫,有何冤屈你只管明说就是。”
“柔安不敢!小郡主之尊贵,柔安望尘莫及!”沈落雁极为恭敬的曲着身子,恭恭敬敬对着晋尧帝大赞完云千洛,又转向云千洛,身体微微前倾,同样恭恭敬敬道:“然,今日,柔安幸运,得蒙尊父皇看重,一夕成凤,凤女闺誉,累及皇室,望郡主慎言。”
还装?还想跟我扯出一串之乎者也不成吗?云千洛火气豁然上涌,一句“贱女人!”脱口而出的同时,一个结实的耳刮子又啪一声砸上沈落雁的左脸。
随着这突然而来的一声脆响,周围群臣皆是一惊,随即抽气声此起彼伏,小郡主脾气更加暴躁了有没有?
“父王您一定要给洛儿做主啊——”云千洛不等可能被自己这一掌扇晕的沈落雁回神,她却是先一步哭天抢地起来。
只见她也不起身,就那样双膝跪行,仿似身后有着多么可恶的魑魅魍魉追着一般连滚带爬的挪到冼亲王脚下,抓着冼亲王的衣角,蒙着脸就哭诉道:“父王可是听到了,皇伯伯家的公主呢!身份地位那可是比洛儿这个小郡主不知要高出多少辈啊!然,女儿猪油蒙眼,竟随意爬到千金公主头上撒野,还敢胡乱叫嚣什么她抢女儿男人,女儿也要抢她驸马才公平,女儿这是脑壳坏掉,才不明白公主看上女儿的男人,那是女儿的荣幸,女儿实在应该双手奉上,且感恩戴德公主肯定了女儿的眼光才是……”
“云千洛!”不等冼亲王有所反应,晋尧帝先开口打断云千洛夸张的哭诉,脸色微有些难看,“休得胡言乱语!”
“是,洛儿胡言乱语!洛儿错了!洛儿这就回去蒙被饮泣,绝不会影响任何人……”云千洛缓慢起身,而后垂着头,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走近沈落雁,弯腰行君臣礼,道:“对不起,公主殿下,小的错了,您大人大量,千万别与小的计较,小的此番回去一定立即销毁所有对您不利的证据,您尽管放心就是!”
云千洛俯首帖耳、一副卑微的说完,便垂着眸转身,笔直冲向前方的拱形门,完全不给沈落雁开口辩驳的机会。
“尊父皇……”沈落雁一声叫唤,随即便扑通跪地,灵动双眸里热泪盈眶,却硬是咬着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瞧她这模样,也不喊冤枉,就那么眼含热泪的望着晋尧帝,不言不语,又坚持不让眼泪落下来。
不用想,也知道谁是被冤枉的了!定是那混世小魔女兴致来了,就仗势欺人,随便污蔑新公主!群臣虽没敢明目张胆的斜视绘声绘色的云千洛,然心下,他们却早已帮着娇美人打抱不平的诅咒小郡主出门被雷劈无数遍了!
任长歌视线随着云千洛的离去而缓缓收回,并不多看娇柔美艳迷人眼的沈落雁一眼。
“去,跟着小郡主!”任长歌转向身后,对着仍瞪着双眼的小厮,冷然轻哼,“若再跟丢,这一次你不用再回本王身边。”
“丞儿,回去问清楚,若那无法无天的丫头果真一派胡言,家法伺候!”冼亲王忽而开口,满满的怒气顺着话语喷薄而出,任谁都无法忽略他的怒火烧的到底有多盛!
向来心如止水的冼亲王爷发怒了?永远宁静淡泊的冼亲王爷火烧眉毛要请家法了?看来,这一次小郡主真的踩过她老爹的底线了?苍天开眼!那混世小魔女,早该治治了!
而云千洛,她几乎一出了皇家宴会厅的大门,便匆匆转向,几个回廊绕转,眨眼间,皇家宴会厅门外哪里还有小郡主云千洛的身影?
云千洛前脚刚走,后脚便被任长歌遣出来追随的小厮仰头望天,心底有股无语凝噎的苦涩感觉。
“王妃……”小厮欲哭无泪,“王爷这次可是下了死命令了……尹铨也是被逼无奈啊!”
话落,只见自称尹铨的小厮突然四下张望,在确定没人的以后,他迅速自袖中拿出一个黑紫色沉木盒,打开,只见盒子里空空如也,似乎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然,尹铨却是一脸虔诚的对着盒子里连说了数声对不起,而后,只见尹铨一根银针狠狠刺进自己食指,极深,直到腥红的鲜血顺着食指连城线的滴进盒子里,尹铨才阖上木盒,拔出银针,循着近旁一条幽静小道离去。
“唔……”云千洛突然一口黑血呕出,吓得坐在她对面,着浅蓝宫装,金丝锁边的女子立即起身笨到云千洛身旁,关切道:“洛儿,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太医!快宣太医!”
而几乎就在云千洛胸口突然刺痛的瞬间,刚刚随着晋尧帝、冼亲王几人一起走出皇家宴会厅的任长歌胸口也是突然一阵刺痛。
锁情蛊动?任长歌脸色瞬间一白,丫头……
眨眼间,任长歌脑中已经哗哗翻过千百万种可能,却无一种不是有关云千洛可能遇害的场景……
“二位舅舅慢走,长歌急事先行一步!”任长歌心下虽已急翻了天,不过面上,他依旧一副冷然沉静,丝毫不见一丝慌乱模样。
“去吧!”晋尧帝摆摆手,也没有多问。
而此刻,任长歌即使立即提气,凭着上乘的轻功飞速飞窜,然,等他终于落定在不适合他拜访的晋尧帝后宫莲心殿门口,竟意外看到一身宫装的怜贵妃孤身立于殿外。
“云千洛……”任长歌疾步上前,谁知他才开口,怜贵妃竟忽然扬手就要甩他一个大耳刮子。
“贵妃珍重!”任长歌抬臂,不客气的格开怜贵妃涂满蔻丹的右手,声线冷沉,“任长歌只问云千洛在哪?”
“你有什么资格问?”怜贵妃总是娇媚如花的脸上此刻却是寒冰层层,“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下毒者!本贵妃定要回了皇上,看你如何跟皇上交代?如何跟王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