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两面婚戒
在会所里度日如年的贾华终于得到唐虞九的召唤,一路小跑来到他的房间。才几日不见两个人皆显得筋疲力尽,特别是唐虞九,一张干瘪的梨形脸越发缺筋少肉。他把一份合约书推给贾华,兴趣索然的说道:“签了吧,签了字你便能重见天日。”
贾华抓过文件翻看起来,脸色越来越苍白难看,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嚷道:“唐叔,这怎么说的?五万卖了我的股份!米乐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啊!”
唐虞九没动怒,揉了揉红通通的眼睛,疲倦的答道:“小华,我巴不得你拒绝,我就不用一贫如洗了。”
贾华惊愕的瞧着唐虞九,但唐叔显然没心情详加解释,“签了吧,胳膊拧不过大腿。”
贾华低头,看看股份转让合约书的乙方名字,包蓓!他很想仰面大笑又想捂面痛哭,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算是体会到了。他不甘心的问道:“唐叔,对方到底是谁,我要死个明白。”
唐虞九没说话,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国内要闻正在播放国家领导人出访欧洲,商讨国际油价暴涨对全球经济的影响和彼此要采取的应对措施,正值中年的领导人和欧洲政要们一一握手,他的眉宇开朗,阔面大鼻。
贾华瞧瞧电视又瞧瞧唐虞九,“他?他!”
唐虞九调到了军事频道,里面的节目是关于去年年底我军举行地“唐风——零二二壹军事演习”。三军高级将领纷纷表示,这次大规模的军演基本体现了部队素质,其中的经验值得我们总结。唐虞九指着一位将星闪耀的老军人,冷冷说道:“他们,够不够让你签字?”
贾华哆哆嗦嗦抓起签字笔。。。。。。
唐虞九脚不沾地飞离羊城,只要不出国不招摇,公开宣布隐退的他不会被人清算旧账。他坐在飞机上透过舷窗望着下面蓝天白云。自嘲的想道:“因此全身而退,大不了提前桑榆暮景。未尝不是幸运。”
相貌和胸怀迥异的唐虞九想得开想得明白,但贾华却心有不甘,一直以来只有他算计人没有人算计他地时候,被人掐着脖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他从庇护地会所里出来,到酒吧里大肆买醉,喝到半途跌跌撞撞进卫生间不小心撞到一位大汉。贾华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对方也不回骂。拎着他的衣领轻轻倒举,“砰”的塞进抽水马桶。
贾华被刺鼻的臭味呛得哇哇大吐,其状狼狈不堪,一双腿在半空中拼命挣扎,可惜卫生间里的人们只顾啧啧称叹围观,没有一个人肯出头帮忙。大汉在他耳边说道:“死罪既免,活罪难逃。”贾华顿时酒醒大半,奈何口鼻被污物堵塞得快要窒息。哪里说得出告饶求情的话。他只觉双腿传来戳心地刺疼,倒让他浑身使力,双手撑住马桶钻了出来。
“我的腿!”面目龌龊的贾华一跤摔倒,坐在地上大哭大喊,“我的腿断了,我的腿断了!”厕所里观众们大为惊讶。纷纷避开以免惹祸,拧断他一双腿的大汉趁机大摇大摆走出酒吧。
晚上,陶琪和何花儿的哥哥,绿石松公司老板何魏在裤裆宴请私朋密友的饭桌上见了一面,两个人说不上亲密也没有面红脖子粗,三杯酒下肚后何魏低声说道:“好好待我妹妹!”
陶琪笑道:“她是我地雇员我是她的老板,善待下属是我的美德。”
何魏的歪嘴越发朝下掉,转开脸不理这厮。马信向他们俩举杯,笑道:“两位大少,请!”
饭局结束后。陶琪又到了包蓓治疗的医院。双方的和解压下了这起恶性案件。警察以抢劫定案并抓捕了凶手后解除了对包蓓地监护,她的病房里只有丈夫小黄在悉心照顾。
陶琪不会傻乎乎上去和小黄照面。耐心的在住院部楼下等侯,直到衣不解带的丈夫到医院外给包蓓买爱吃的海鲜汤包才趁机溜进特护的单人病房,自然有队员在外放风。
脱离了危险期的包蓓见到他惊住了,一瞬的愣神后眼珠滚滚滑落,挣扎着坐起,伸出手和陶琪紧紧相握,哽咽道:“我很难受,很难受!”
陶琪何尝不难受,他们的奸情严重伤害了一位尽职尽责的男人,但两个人因此要收手退缩却万万难以做到。扶包蓓躺下,陶琪强笑道:“你地心有伤,不能太激动。”他仔细打量包蓓,失血过多而雪白地脸面上,见到情人的惊喜和愧疚地愁容交织一起,身上的条纹病号服使她看上去更清瘦、苗条。
清水挂面一般的包蓓死死握住陶琪的手不放,颇有柳三变诗词里执手相看泪眼的情调。病房的门轻轻响了三下,陶琪知道小黄要回来了,他腾出左手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包蓓接过去看了一看神情有异。陶琪趁机起身告辞,在她耳边说道:“咱们回江城再见。”
在两名雨伞队员护卫下走出病房的陶琪和手捧不锈钢食盒的小黄在电梯外撞个正着,陶琪跨进电梯自然而然朝他微笑了一下。小黄不明所以,礼貌的还了一个笑脸,站在电梯外冥思苦想:我认识他么?他是谁?
病房里的包蓓脸色平常但心中思潮涌动,陶琪给的戒指是她扔在宾馆房间的婚戒,那颗耗去丈夫全部积蓄的小粒钻石依然熠熠生辉。她不禁想起遭遇抢劫前的胡思乱想——“要是陶琪能捡到戒指,我和他注定纠缠不请,反之,我们好不长久。”她的心口被沉甸甸地幸福堵塞得难以呼吸,合拢手掌捏紧钻戒。不知是否要带上这枚曾经甜美现在是负担的婚戒。
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包蓓摊开手翻看,不知何时戒指另一面镶嵌了两颗米粒大的钻石,她惊愕得无以名状。
小黄推门进房,包蓓急忙把戒指带上,小心谨慎地将单枚钻石那面朝上。服侍她吃饭的丈夫很快发现了钻戒,喜笑颜开。“我以为戒指被抢,又不敢惹你烦恼。只能在心里一直难受。”
包蓓强作欢笑,摸着戒指说道:“你好小气,我的人重要还是一枚戒指重要?”她不想听小黄的甜言蜜语,接着说道:“案子破了,我在这里养病一者白白浪费报社的钱,二者耽搁你地工作,替我向报社的同事言语一下。咱们回江城吧。”
小黄笑道:“档案馆能有工作?”但他对包蓓言听计从,照她地话反映了。过不了两天,医院检查包蓓的身体后准许她出院,当地派出所的警察专门来送行,对女记者不顺利的羊城之行表达了他们的歉意,和厌恶这个城市的裤裆不同,包蓓夫妻俩的好感大涨。
包蓓和陶琪回江城地时间都砸今天,但包记者的心脏不能承受高空旅途。只能坐两昼夜的火车,她相当嫉妒有人相当气愤陶琪坐飞机逍遥回去。
陶琪一行到羊城有四个人,回去只剩下三个,单身只影到机场送行的裤裆表现得恋恋不舍,鲁智深一般粗大男人露出的神态让姗姗端端觉得反胃,取笑道:“你和奶妈哥吻别吧。”
捂着嘴的陶琪摔开被裤裆握了五分钟的手。头也不回进了安检门。
两三个小时后,飞机平稳的在江城降落,姗姗端端叹道:“还是回来好啊。”
陶琪扭头看看她们,姗姗拽住他地胳膊,“你在羊城够忽视我们了,哼,等会儿向苏蕾告你的状。”两位女孩虽然在羊城在襄港由人奉承了大把的服饰和玩物,但陶琪在外的风光使她们很不习惯,产生了巨大的陌生感,间接地如裤裆一样不喜欢羊城。还是回来江城的好。陶琪仍是奶妈哥。她们做她们地姗姗端端。
他们到机场停车场取了奔驰车,近两个星期过去。落了一层灰的车灰蒙蒙一片肮脏无比,陶琪把车开到洗车场。洗车场已经等候了大大小小几辆车,侯在他们前面的先生和家人打趣,“干干净净好过年。”陶琪猛然一惊:要过年了么?他算算日子,小静的世界快两天了,她,还好么?
一辆气派霸道的Cadillac黑色越野车从洗车场开出来,明晃晃的华丽霸气惊飞了上上下下的车主。姗姗端端也瞧得眼直,只会看见车头的标志咂舌叫道:“哇,啊,凯迪拉克耶~~~~”陶琪扭头表示不屑:好歹也是到繁华地方见过世面,怎么仍然大惊小怪呢?
越野车像是听见女孩儿的赞叹,得意地停下来。车窗后探出一个脑袋,向陶琪甜甜的叫道:“陶总!”司机下车绕到他们面前,恭恭敬敬打招呼:“老板,您才回来?”
开车地是陶琪亲自提拔起来,负责公司内外各种情报收集、整理、分析地政策研究室主任汤源。坐在车上的女孩儿脸熟却想不起名字,只能断定也是公司职员。陶琪问道:“你们干嘛呢?”
坐在车上笑盈盈地女孩子抢先答道:“何小姐同意和我姐的学校搞校企合作,汤主任带我考察考察去。”
“你姐?”
慧气灵秀的女孩子难过了,瘪嘴嚷道:“您贵人多忘事!我叫洪娟,我姐是西南职业学院薛晴。”
陶琪如何能记得这许多,呵呵笑着点头,一副老成持重的领袖嘴脸。汤源不能让领导难堪,适时说道:“老板,您回来得正好,银监会一大堆人在公司里打擂台呢。”
陶琪浑如没事人,只管打量霸气十足的越野车。汤源笑道:“曾总监搞到几辆海关发卖出来的走私车。”
洗车场的老板带着几名小工来洗车,等在前面的人很识趣,没人唧唧喳喳抱怨。汤源更识趣。不急于驱车去考察西南职业学院,而是站在陶琪身边低声汇报公司的情况。
“崔薇呢?”陶琪压低嗓门问道。
汤源不着评价地答道:“她调到外联部,接电话呢。”
陶琪不再追问,和汤源洪娟告别,坐上洗洁一新的奔驰车回到学苑电梯公寓。
2901号房自动开了,一身家居装带着围裙的苏蕾微微弯腰,毕恭毕敬的说道:“您回来啦?”
姗姗端端让苏蕾的日本腔调逗得前仰后合。趾高气扬挺胸进屋,“那个。就是你,到楼下车里拿东西,本小姐没忘记有你的一份。”
苏蕾立直了身子,双手左右一抓一扯,捏着两个人的两只小耳朵,似笑非笑,“啧啧。当我是保姆,你们是少奶奶?嗯?”
姗姗端端捂着耳朵告饶:“您才是大*奶!我们大不了陪嫁丫头。”
陶琪推开在门口打闹地女人们,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扔在厅堂地地上,“我得去公司转一圈。”
苏蕾点头说道:“你去吧。”她的手上紧了一紧,两个陪嫁丫头哎哟哎哟的大呼小叫。苏蕾冷笑道:“陪嫁还是陪房?梦想赶走我扶正?咱们好好理论理论。”
陶琪顾不得听女孩子之间的纠缠,三步并两步下楼开动了车。他心想的是,何花儿要怎么处理崔薇,他又应该怎么处理呢?
崔薇。是她向有关部门举报苏蕾公司涉嫌不法活动,账面上有巨大数额金钱进出。
与报社副社长告密包蓓愤怒的心情不同,陶琪对崔薇的举动不仅不生气,相反有些惊喜。无论如何,他不是搁置公理良知于一边地枭雄、英豪,公司里有视法律良心高于老板的怪胎。他甚至喜滋滋觉得自己人品不错,才能找来崔薇那样的人。
苏蕾公司所在地是矿上区经济繁华的路段,大大小小的公司和商店有不少,自然停车成了难题。但一般的人都知道,“江汉大楼”上上下下的停车场是不对外开放的,故而大楼前停车场只放着稀稀拉拉本公司地三四辆车,倒是路边绿色出租车停成绵绵不断的一条长线,丝毫不在乎此处没有黄色的停车线。
几个“宁国出租车公司”的司机在大楼外一间铁皮房子里买了快餐,聚在一起边吃边得意洋洋的议论道:“公司很有人性味儿,五元一份的盒饭分量足味道好。”
一位不是“宁国”地司机挤过来嫉妒的说道:“你们有补助有饭卡。咱们外人要掏七元现金。一顿饭一个月便多出几十近百元,三顿下来是多少?亏啊。”
宁国的司机支招。“兄弟,带车投诚过来罢。”
司机苦笑道:“想过不敢做,车是公司的,咱们只是打工仔。”
司机们看见陶琪的奔驰冲进停车场,横七竖八随便停靠,他们不认识陌生牌照的高档车,幸灾乐祸的交头接耳,“又是没眼力劲儿的傻*,等着看他被砸了车哭天喊地。”出乎意料司机意料的是,拥过来的公司保安们围着陶琪,众星捧月般护他进楼去了。
陶琪瞧了瞧长蛇一样地出租车队伍,问道:“怎么一回事?我们改施粥放救济粮地善人了?”
一位长着一对奇大耳朵,外号“大耳隆”的保安笑道:“老板,楼上职工餐厅老暴接下出租车公司地生意,市内供应点设在这里。”
陶琪不置可否,坐上涂成金色的电梯到了十四楼,这里有佘小蕙的一间办公室。佘小蕙在苏蕾公司的地位颇为怪异,她是在公司出钱有投资的股东,但靠着苏蕾公司旗下全资子公司“宁国出租车公司”的总经理身份,才享有高层领导区的办公室。佘小蕙自己知道,股东身份屁也不算,还是陶琪和何花儿看在她兢兢业业奉承的面子上,才开恩赏给她的。
佘小蕙没在她的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另有一人坐着处理文案。一头闯进来的陶琪和她对着正着,叫道:“雷小鸣!你怎么无处不在?串岗?”
鼻梁笔挺嘴唇微厚,标致蓬勃的雷小鸣“啊的”尖叫,站起来忙不迭解释道:“我调来‘宁国’工作,不是串岗!”
陶琪狐疑的看着她,留意到女士穿了齐膝盖的紫色一步裙和黑色高跟鞋,满足了老板目光性骚扰的要求,便没追究到底了。
雷小鸣听过陶琪询问的事情,答道:“佘小姐遵照您进行人性化管理的指示,制定了彰显咱们公司个性的‘温暖计划’,包括给出租车司机提供三餐。单在宽敞的市郊设立供餐点不够,市内跑车的司机不会为了一顿饭到那里吃饭,只有先在总部这里将就一下。”
陶琪手托下巴心想:我时候有过人性化管理的圣旨了?他满意的点头夸奖道:“不错不错,赚钱不忘回报社会,小佘很有想法嘛。”再偷看一眼雷小鸣挺拔的鼓鼓胸膛,他暗想“要不要来个避免遗失办公文具,实行无上装工作制度”?
想了想还是作罢,何花儿头一个会把他殴打成五行俱全的五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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