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人招了。”一夜无梦,睡了个神清气爽的凌岚还以为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专门等着来给她堵心,却不想暗卫首领的本事这么大,一个晚上就让那个硬骨头招了,啧啧,不错不错。凌岚拿着小个子的供词,一目十行的看完,速度快得首领以为她根本没看,却不敢多言,眼前之人,他是越发的看不透了。
“好,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这一夜辛苦了,起来吧。”凌岚说着,伸手虚扶了一把,暗卫首领就站了起来,却有些不自在,因为凌岚只着一件中衣,长发披散,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慵懒,明明还是那个年轻冲动的陛下,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成熟妩媚之感,让他有些不敢把视线放到她身上,只默默的看着床沿。
凌岚这根老油条怎么会看不出首领的不自在?微微一笑,刚想打趣他一番,就在看到他脸上的皱纹时没了心思,罢了,就算她的实际年龄大了他很多,她也还是能嫌他老,有些身份又是不能混淆的。这么想着,凌岚就摆摆手,示意他退下了,这人走后,凌岚缓了缓,才叫人来给她更衣洗漱,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张峰然那边已经一切就绪,就等凌岚一声令下,便可将幕后之人一网打尽。
暗潮涌动之际,皇城内外都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某个靠近城门的茶馆里,客人的议论声都能把茶馆给掀翻了,而他们议论的却是祸国妖男——孙玮。
“有帝师张大人出手除奸,想来陛下再怎么被妖男迷惑,也断不会一再容忍,毕竟他这会犯的可是弑君大罪。”一个面如桃花的白衣书生一脸痛快的说道。
坐在他对面的人却泼了一盆凉水过来,“别放心得太早了,孙玮之前有多受宠,是凌国上下都有目共睹的,莫说他下毒弑君,就是他亲手挖出陛下的心,陛下也不会多说一个字。陛下可是公然宣称‘此生欢喜悲戚荣耀平凡都系孙郎之一颦一笑’,孙玮一笑,陛下就甘愿奉上一切,这事又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就是孙玮干的,焉知陛下不会为孙玮的眼泪动摇,毕竟她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人。”
白衣书生不服气,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得身侧之人轻咳了一声,“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孙玮如何,左右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陛下如何,更不是我们能非议的,需谨记祸从口出,茶水已凉,风声渐响,不如家去,安享宁静。”
话落,这人也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叫来小二结账,给了钱又打了赏后,就先行一步了。他走了,这两人也没心思继续坐着了,便拱拱手,各自归家去了。
这样的事在皇城内外都有发生,有人口无遮拦,有人小心议论,有人沉默。
边疆也在议论孙玮下毒谋害凌岚一事,到底这事闹得太大,又在凌岚的授意下,由张峰然推动,传得天下皆知,都等着看孙玮的下场,以及可能会有的转折。
已经成了边疆一名最低等的士兵的张立文听得那些议论声,想起幼时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叫哥哥的胖丫头,心里仍是一阵抽疼,疼过之后,却是愤怒,怒孙玮胆大妄为,得到了他渴望已久的人,却不好好珍惜,竟包藏祸心,毒害凌岚。
若不是凌岚洪福齐天,得天庇佑,若不是父亲张峰然老成持重,稳住了局势,还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乱子来。他的胖丫头,他的小青梅这会又是怎样的心情呢?真心以待的人竟是个口蜜腹剑,毒如蛇蝎的,想必她的心一定比他的疼。
“斓儿,斓儿……”张立文捂着胸口,感同身受的蹲了下来,他替她难受。
“这孙玮是真的毒如蛇蝎,还是被人陷害的?若真是他干的,那我就要闹不明白了,以他的出身,能得到圣宠,更即将问鼎麟后一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竟还要下毒谋害陛下,莫不是他傻?若是被人陷害的,也说不通,张大人德高望重,品行端正,不像是会栽赃嫁祸的人。”某些人的大嗓门真是让人难以忽视。
张立文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个大老粗,也懒得理会,正想离开,却听一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别忘了张大人的儿子可是因为孙玮那个妖男的出现,才被陛下悔婚,打击过大以致于弃文从武的,爱子心切,张大人会做出什么来,也不稀奇,只不知陛下会如何解决这事,是偏信孙玮,还是……”
这人没能把话说完,只因张立文冲过来把他给胖揍了一顿,别看张立文之前是走文路的,但自幼就习武,立志文武双全的他可是有真本事的,揍个兵痞而已,不在话下。人是被他揍成了猪头脸,但他也被关到了牢房里,静心清思几天。
“我赌陛下不会杀孙玮。”赌坊里,已经有人开赌局,赌凌岚是杀孙玮还是保孙玮了,赌杀孙玮的人很多,但赌保孙玮的更多,也有人另开赌局,赌张峰然在这次的争斗中是全身而退大获全胜还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叫孙玮踩在头上。
毕竟跟孙玮脑抽了谋害能给自己带来至高荣耀的情人相比,还是爱子心切的张峰然为给儿子出一口恶气,更为朝堂肃清妖孽,栽赃嫁祸来得更让人信服些。
且凌岚久久不见动静,让人越发的笃定了她这是要保孙玮,赌孙玮活的人越来越多了,但就在赌坊想尽办法的平衡两边形势的时候,凌岚的旨意下来了。
“什么,孙玮已经自缢谢罪了?”最先知道消息的宫外之人傻眼了,是想过孙玮活不成了,却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竟然自缢了,这岂不是说他认罪了?
“一切痕迹都扫清了?”某个阴暗的房间里,一个身着蓝衣看不清容颜的男人伸手敲了敲桌面,跪在地上的死士点点头,道:“孙玮已死,小五当场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