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长鞭犹若幽潭的黑蛟一般,游刃有余地在空中盘旋着,飞舞着。
锐利的刺风自夙不悔的耳畔呼啸而过,刺得她白皙嫩滑的脸甚是疼辣。
只见夙不悔妙手一扬,冗长的宽袖高高飞起,身上的薄纱倏地一下自夙不悔的身上滑落,将楚慕萱的长鞭紧紧缠绕着。
只听得蹦的一声,那尚还在飞舞着的长鞭猛地一颤,从一开始的猛烈变得逐渐柔弱无力起来。
夙不悔黛眉紧皱着看向一脸呆滞的楚慕萱,眼底满是冷寒。
“哈哈哈哈!怎么样?被自己人攻击的滋味是不是棒极了?”
舞姬高站在房梁之上,笑看着夙不悔被楚慕萱袭击的力不从心的模样,心里满是快意。
她狞笑着,眼中的幽绿忽闪着,仿佛黑夜里捕猎的野狼,眸中满是贪婪的病态。
楚慕萱歪转着脑袋,散发着迷惘幽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虑。
她看着夙不悔那紧紧缠绕着自己长鞭的薄纱,干涩的唇轻启,瞪着那地方咬牙切齿地说道:“唔……呜……去……死吧。”
刺啦!
只见那长鞭之上忽的出现一排排的铁刺,将那薄纱瞬间撕得粉碎!
夙不悔眼眸微沉,身形朝着一边一扭而过,只见那原本的位置上一道漆黑的残影堪堪划过,却连她的衣角都触碰不到。
那舞姬站在房梁上,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切,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狰狞之色。
看来主子说得对,她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想罢,舞姬眼中的幽绿渐渐黯淡而去,正准备落下身形之时,全然没有注意到夙不悔竟已经摆脱了楚慕萱的纠缠,径直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怎么会?”
舞姬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夙不悔,额角不由溢出一滴清透的汗液。
她紧咬着牙,眼底幽绿的光彩忽的大绽!
夙不悔眼眸一花,只觉得眼前的舞姬像是忽然换了个人似的,渐渐变得高大,且熟悉起来。
“呼……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这般的难缠?”
舞姬捂着自己的胸膛,其中那颗心脏正急速地跳动着。
“不过,还好,不算晚……”
话音刚落,楚慕萱的身后忽的窜出一人来,将还在四处挥舞着长鞭的楚慕萱一掌拍晕,小脸冷然地瞪着还未回过神来的舞姬,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寒意。
“你在做什么?你提前激发了我在她身上下的东西?”
舞姬浑身忽的一颤,转头看去,入眼便是一道曼妙的妖娆身影,竟是那在表演台上“代替”她表演的另一个舞姬!
“呵,柳青你这是什么话?你可知若不是我机灵,我早就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下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柳青冷着小脸,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的身边,修长的指狠狠掐入那舞姬的肌肤之中,森白的银牙令人浑身一颤:“青檀……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要的,可不是这个女人的命!你会毁了我们主子的计划的!”
“我……”青檀幽绿的眸子忽的一颤,其间幕自浮现出一抹惶恐之色:“我只是……”
“哼,你再看不得这个女人在主子心底的地位,也该知晓自己的身份!”
说罢,柳青的眉忽的皱起,一把拉过还在平缓自己情绪的青檀,一道纵越之下便带着青檀飞跃至房梁之上,转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夙不悔呆愣地看着前方的一片朦胧,耳畔忽的传来一阵阵的轻唤,却不知来者究竟是谁。
“阿夙,醒醒。”
楚澈紧紧圈着怀中满面苍白的夙不悔,入手的冰凉令他心头的不安愈加浓郁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萱儿!萱儿你怎么了?”楚皇龙颜一怒,怀中的楚慕萱嘴唇满是乌紫之色,仿佛风儿一拂便会若尘埃般散去。
“来人!你们都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宣太医?”楚允脸色苍白地看着这般仿佛被狂风席卷过的场景,呼吸猛地一窒,朝着那群还在发愣的大臣猛地喊道。
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人声嘈杂地在夙不悔的耳畔嗡嗡的响着,令的她的眉渐渐紧皱而起。
楚澈轻拂着她紧皱的眉,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却无人敢靠近。
他漆黑的眸中没有丝毫的涟漪,却比往日更加令人觉得胆寒。
那毫无波澜的眼底好似一潭永无边沿的黑色幽泉,多看一眼都仿佛要被吸食进去一般,明明满是寒意,却像是一轮烈日,稍不经意便能将人灼伤。
“行之……我好冷……”
夙不悔眯暇着眼,紧紧攥着楚澈的衣襟,指尖白的可怕。
“无事……我在。”
握着她那堪比寒冰的手,楚澈的心像是被什么忽的紧紧拽住了一般,令他难以呼吸。
怀中人儿下意识的每一次颤抖,都是他心底每一次的刺痛。
又一次,又是一次在他不经意的疏忽之下,她又受伤了。
“澈儿……你这般也无任何作用,还是快些让太医看看吧?”
楚皇眸色深沉地看着紧紧搂着夙不悔的楚澈,心底竟甚是不是滋味,仿佛在这一刻看见了当初的战王与战王妃一样,始终是他眼底的那一根倒刺,扎得他生疼。
然而楚澈却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将夙不悔橫抱而起,全然没有将站在身旁的楚皇放在眼里,径直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澈儿!你莫非听不清朕说的话?朕让你放下她!”
楚皇面色微微浮现起一抹恼怒,所有的嘈杂之声都在此刻停了下来,一刹那间,这偌大的楚王府内,就仿佛那空无一人的空府一般,静谧地骇人。
“臣的妃,不劳陛下烦心。”
楚澈冷然地目视着前方,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易碎的消瘦人儿,银白的长袖在星夜之下微微扬起,仿佛那天涯之上的冷月,薄雾凋零处尽是冰寒傲骨。
他直挺的腰肢处玉带婆娑,如夜般的墨发披散,怜疼地抱着无助的她的模样美得令人忘却了呼吸,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离开,竟无人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