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隔阂(1 / 1)

自此之后,马君便尽量多在镖局内忙活,有出外押镖之事,也多自荐而行。

总镖头张武对马君已是十分放心,见马君这般,并未做它想,反而甚是乐意。

柳玉雪知道近来镖局繁忙,亦没有特别在意。她还特地让柳青也到镖局跟着做事,因为以前疼惜柳青年轻,且是家里唯一的男子,便一直让他待在家中。后来想想,觉得还是应该让柳青到外面见识一下,柳玉雪抽空将想法告知张武,恳请他出镖的时候将柳青带上,想着让他多历练历练。

张武也想着柳青应该担起柳家振兴的重任,自然是同意柳玉雪安排,所以柳青便也来到信源镖局,帮着张武一起押镖做事。

一次,张武和马君柳青等带着几个镖师一起押送一批镖物,行到一处城镇外的饭铺,眼看日已近午,张武便让大家在此暂歇,准备吃过饭再行赶路。

此时饭铺中已经做满了几桌人,其中有一桌围坐着一些随身佩戴刀剑之人,看其装束,应是江湖门派中人,这些人正在那儿边吃饭边高谈新近江湖中发生的事。

只听其中一个说:“听说天源教这次攻破铁义门,连天源教教主都出马了,铁义门满门尽灭,铁义门门主铁具义也被杀了。”

“也是因为铁义门这些年来太过张狂,在天源教跟前乱显威风,也不想想天源教可是吃素的,听说天源教许多高手武艺深不可测,铁义门惹上了天源教,还有的他们好过?”另一个跟着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天源教与铁义门之事,大多认为铁义门过于嚣张,不该惹天源教。

此时却听一个年岁较长的人说道:“天源教才兴起十年,按说也只是后起之秀,现今却逐步蚕食周边各派,今天是铁义门遭祸,明天还不知道是谁罹难呢?只恐怕天源教早晚会对武林不利啊,应该尽早压制住才是。”

那一帮人闻听此言,觉得甚有道理,纷纷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突然却响起一声高喊:“是谁在这胡言乱语,不想活了是吗?”众人看时,怒喝的却是原先坐在另外一个桌子旁独自吃饭身着黑衣的长脸削瘦汉子,此时他已从条凳上坐着转过身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高谈阔论的那一桌人。

那帮人一看,见这个人独自一人竟敢对众人吼叫,不禁有些恼火,其中一人回骂道:“老子们在此说话,干你何事?”亦有一些人帮腔助势,诸如“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们面前如此猖狂!”“我看是你不想活了吧!”

那削瘦汉子听见骂声,恼怒异常,猛地站起身来,刷地一声,拔出所配长剑,怒吼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侮辱我教名声,今天看我怎么打发了你们!”

那些人一看他要动武,也不甘示弱,纷纷拔出兵器,围了过来。柳青性情单纯,一看要打架,就要站起来劝阻,张武一把将他拉住,说:“公子,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的为好。”

“张叔叔,这要打起来,可能会出人命的!”柳青有些着急地说道。

“江湖争斗天天出人命,你哪能管得过来?”张武说道,“再说,我们这一管,恩怨就会落到我们头上,不知得生出多少是非来呢?”

被张武这么一说,柳青有些不情愿地坐了下来,看马君时,见他也只是注视着这般人,并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那削瘦汉子见一帮人向自己围了过来,并没有显得惊慌失措,反而挺剑而出,向着其中一人疾刺而去。

那围过来的一帮人原本只是想给削瘦汉子一个下马威,并未想着真打,所以也缺少戒备。此时却不料削瘦汉子倏然挺剑出击,正一愣间,却听到“啊”的一声,已有一人中剑倒地。

那些人见同伴受伤,亦是恼怒异常,又见削瘦汉子剑法凌厉,也再不敢马虎大意,纷纷持刀提剑向那汉子围攻而去。谁知那汉子武功极是不错,横格竖挡,间有劈刺,一人对付这四五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当看到那汉子所使剑法,马君却不禁一惊,身子亦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柳青突见马君神色有变,有些奇怪,便问道:“马君,你怎么啦?”

马君被柳青一叫,回过神来,有些掩饰似地说:“哦,没什么。”说完仍旧坐下,静看几人格斗。马君适才之所以十分吃惊,是因为他发现那长脸削瘦汉子所用的剑法竟是本派武功!马君吃惊之余,亦是非常纳闷:本门功夫并未外传,这汉子却从哪里学得?突然,马君想起一人,心里一阵激动,此人能使出如此剑法,难道与师叔有所关系?

就在马君这一愣神的功夫,又有三人被那汉子用剑刺中,仅剩武功较高的两人仍在与那长脸削瘦汉子缠斗。那二人知道长脸削瘦汉子武功不俗,而且几个同伴已经受伤,再不敢大意,便奋力合击长脸削瘦汉子。

那汉子本想再出几招将此二人拿下,却不想几次出击都未能成功,方知剩余的这两人也非泛泛之辈,再斗片刻,仍旧胜负未分,那汉子心想硬拼不奏效,只有智取了,便虚晃一剑,然后身形疾然后撤,似是要奔走而去。

那二人以为他要逃走,哪里肯放,急追而去,哪里会知道这只是那汉子的计谋,待二人追近,那汉子突然急停,反而转身一剑疾扫而来,那二人没想到他会有此一招,慌忙止步,却已躲避不及,双双被那汉子砍中,躺倒在地。

此时饭铺中,早已杯盘狼藉,桌椅损毁散乱,受伤的几人或躺或坐地横在地上,此时他们见同伴中武功最好的二人都被重伤,更加心惊胆颤,不知那汉子会如何处置他们。

一些其他的食客见此,赶忙躲到一旁,再不敢吭声说话,担心这个长脸削瘦汉子恼怒发威而祸及自身。

那长脸削瘦汉子此时有些意兴洋洋并带着轻蔑的神情走了过来,眼神却透出一股狠色,说道:“就凭你们几个,还想与我斗?老子我今天心情还不错,就饶你们不死。”

那几人一听,方才放下心来,却不料又听那人说道,“不过你们肆意妄言,不让你们尝点教训,怕还是不行的。我呢,就要你们一人一只胳膊,让你们长点记性!”说着,果真提剑走向那几人,准备斩去那几人的胳膊。

就在受伤几人大骇之际,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还请住手!”

饭铺附近众人都是一惊,不知道是谁还敢招惹这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之人,纷纷朝喊声处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轻人,此时正缓缓地从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看来是欲制止长脸汉子行凶。

那长脸汉子正向受伤着地的众人走去,闻听有人喝止,也停住脚步,心想原来这些人还有同伙,就挺剑转身,准备对付来人。当他看仔细时,却发现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见此,长脸汉子又放下心来,面上还露出一丝轻蔑之色。

当信源镖局众人看清说话之人时,惊讶之余却纷纷拔剑,因为此人乃是马君。众镖师此时见是马君发出话来,想到此时置身事外已无可能,他们看到了适才长脸汉子打斗,均知道他武功高强,不免担心马君,便都拔剑准备格斗。

长脸汉子见此情景,心想又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轻蔑地冲着马君说道:“小子,休要多管闲事!”

马君见他目中无人的神色,并没有生气,还略带笑容说道:“我并不想多管闲事。我只是想问一下,阁下的剑术从何学来?”

那人一听,心想原来不是个出头的,那汉子此时还以为是马君敬服自己的剑术,便有意炫耀,说道:“小子,想学这套剑法吗?跟着我一起入了我们门派,我便将此剑法教给你。”

马君因想探知师叔下落,也就并不计较此人的傲慢神态,只是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派?”马君对江湖帮派所知甚少,一些江湖之事仅从戚婆婆处得知一二,适才那些人谈论时,他也并未留心,所以并不知此人帮派。

“他是天源教的。”说话的是一个被长脸汉子打伤的剑客,此时正一脸恨色,边说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那长脸汉子一脸狂妄之色,说道:“不错,我就是天源教的。”

马君闻此,心想,此人所使剑法既然出自天源教,想来师叔肯定会与天源教有关。此时围观人多,马君不便向那汉子细问,他又见被这汉子所伤之人躺在地上痛苦凄惨,心中不忍,就说道:“这些人只是偶尔谈及贵教,并无侮辱之心,就请阁下放过他们吧!”

那长脸汉子一听,心想,原来这小子还真是为这些人出头的,顿时恼怒起来,说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管老子的事。”

马君闻此,心下也是火起,不过他还想打听关于师叔的事情,就忍住说道:“这些人亦是练武之人,当属武林同道,阁下何忍因区区小事而将他们致残呢?”

那汉子已然看到马君这一帮人只是押镖的镖师,并非武林中人。一般而言,武功稍高之人大多投奔或出自江湖上各门各派,只有具备一些普通武功的人才想着在镖局谋份差事。那汉子见马君还敢劝他,显然是并不畏惧自己,心想先前几人武功不弱,都伤在自己剑下,区区几个镖师,能有什么本领,便怒喝道:“小子,你再多嘴一句,老子便连你们几个一块收拾了!”

马君见他这么霸横,不觉有些着气,正色说道:“习武之人亦当有些武德,你仗着武功不错便肆意妄为,真是岂有此理!”

长脸汉子被马君呵斥,顿时恼羞成怒,身形陡移,已经挺剑朝马君刺来。

马君却立定未动,只等那汉子将剑刺来,一旁的张武柳青还以为马君未有准备,急忙挺剑准备向那汉子奔去,只是那汉子轻功了得,还未等张武柳青出剑,那汉子已经挺剑刺到马君身前,张武柳青甚为惊骇,心想马君怎能如此大意,不禁为他感到万分焦虑。

刹那间,那汉子所持长剑剑锋业已贴近马君心口,若再向前送出几寸,马君必然不幸。那汉子眼见自己并未费力便已握胜算,一阵暗喜,心想这年轻人武功原来如此之差,此刻正好取他性命给自己立威,便直臂向前自顾刺去。

正兴奋间,那汉子突然觉得自己手腕一阵酸麻,手中之剑竟把握不住,脱了出去,落于前方的地上,因他身形正往前冲,此时也已收脚不住,也只好顺势往前。那汉子正惊异不知发生何事,欲抬眼四顾,却惊骇地看见他面前数寸的地方竟悬空横着一把剑刃,此时若不停住,剑刃便要削过自己脖颈。但他因刺剑过猛,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前倾之势,此时只好挣扎无济地将自己头颅向剑刃送去,那汉子此时惊恐至极,眼口俱张,面型扭曲失色,就在他觉得必然丧命之时,胸襟却被人一把抓住,而剑刃也恰好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只是却未将他的头颅割下。那汉子惊魂甫定之下抬眼一看,见抓住自己之人竟是自己本欲置之死地的那个年轻人,而自己脖颈上所悬之剑也握在他的手中。

原来,就在那汉子将剑刺来之时,马君已疾然侧身,躲过剑锋,顺势出左手敲中那汉子臂腕,打去其所持之剑,而自己右手拔剑横陈以待。此招在转瞬之间完成,可以说是至巧至微。一旁之人甚至都未看清马君如何闪避出招,见马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如此高手一下子制服,都是十分的惊讶。

那长脸汉子原以为适才必定丧命,却未料到马君竟然将自己救下,心下大骇之余,惊慌并略带感激地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公子,还望恕罪。”

马君对此并未理会,而只是问道:“你这剑法从何处学得?”

那汉子不知马君为何如此想知道自己的剑法来历,但却不敢细问,回答道:“天源教的弟子大都熟稔此剑法,至于剑法来历,我也并不知晓。”

马君见此人并不知道此剑法自何人流出,不禁有些失望,但旋儿一想,此人既是天源教门人,又会自己本门武功,那么师叔必定也在天源教,或者至少应该与天源教有所渊源,想及此,亦多少有些欣慰,不管如何,总归有了师叔的一点消息。

马君将剑从那长脸汉子的脖颈取过,对他说道:“你可以走了。”

那汉子原本以为马君即使不杀自己肯定也不会轻易饶恕,没想到马君就这样将自己放了,不禁有些大喜过望,但他不敢表现出来,而是恭敬地退后数步然后才敢转身,然后便飞奔离去。

此时那受伤的几人赶忙过来向马君致谢,并齐赞马君武功超绝,马君就说道:“在下武功粗陋,只是那人见我年轻,没把我当回事,出剑也未用功力,被我所乘而已。”

那些人一想,也觉得马君年纪轻轻,怎么可能会一招之内将那人制服,见马君这么说,还当是真的,也没有觉得马君谦虚。

马君不想与那些人再有牵扯,便和张武柳青等离开客栈,继续赶路。路上马君问起张武:“总镖头,这天源教是什么来头?”

张武知道马君对武林各派知之甚少,就告诉他说道:“听说这天源教十多年前创教,按说时间并不长,不过近些年来,其在江湖上广为招徕教众,短时间内势力变得极大,而天源教教主燕之山,也据说武功深不可测。马兄弟,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天源教了?”

马君与张武已是极熟,说话时也不刻意规避或隐瞒,便说道:“哦,今天那长脸汉子所使剑法,与我们门派倒似是有些渊源,所以我想知道些天源教的事情。”

“以前没见你跟人打斗,今天算真开眼了。”柳青今日才见马君一显身手,不禁极为惊叹道。

马君也意识到自己为打听师叔下落,急切之下显露了武功,便说道:“其实那人武功挺厉害的,只是我预先知道了他的剑招,所以才一下将他制住。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马君此话倒也是实话。马君本想再查探师叔的下落,因护着镖物,无法脱身,便只好暂时将这事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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