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章没跟梅氏讨论,催促她快点干活,两人一起掰玉米,装满一背篓就由他背回家。
徐文章有钱也舍不得请人帮忙干活,他家之前分到的徒弟本来也没多少,梅氏娘家兄嫂主动来帮他们,三四天便把玉米收回去并脱粒完成,然后只等晒干即可。
接下来徐文章两口子又去帮梅家干活,一来二往关系比从前更好,随之而来便是梅家跟徐文章借钱。
他们开口借的数量不少,但徐文章借给他们的不多。
花颜一行此次去京城走得比较慢,因为带着老人、孩子,他们受不了高强度的赶路,有时候大家觉得累了,正好有合适的落脚点,他们还会停下修整一天再走。
花颜一直担心路上会遇到敌袭,但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异常。
实际上暗中有人留意着他们的行程和举动,只不过没采取先前那种简单粗暴的灭口方式。
很多势力在观望,因为他们不清楚明武帝那么重视徐文宣夫妇的缘故,加之有红泽、刘武胜这样的朝廷命官同行,再虎的诸侯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因而他们在回京的路上还算安稳,红泽在得知具体出发日期的那天便派人快马赶回京城报信。
送信的人要去好几个地方,首先要去太子府传信红泽在回京的路上,再进宫告诉明武帝那件事成了。
早在红泽拿住劫持柳明轩的那些人之时就放了两个襄王派出的人回京禀报胧月郡主的事。
他此次派人回京还要专门去安王府跑一趟,结果安王还未回京,汇报花颜详细情况的信便留在了太子手上。
隔了两日,安王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城,太子得知他回来,忙不迭把信送到安王府上。
太子心里疑惑,不知他儿子为什么私下写信给安王,信送到安王手上,后者打开信件,看着信上的内容面露喜色。
太子将近四十岁,大圆脸,胖乎乎,圆滚滚的身子往左边隔着茶几端坐的安王那边探头。
“我家小三给您的信上写什么了,三叔看了竟这般开心。”
安王抬头看他一眼,垂头继续看,“我找到了你妹妹的女儿,她和泽儿一同来京城,算算日子他们过不了几天就该到了。”
太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右手食指抵在下巴上想苦思冥想,哪个妹妹的女儿会让三叔如此在意?
太子把他的那些个妹妹都捋了一遍,但三叔对她们很普通,更别提她们的女儿。
难道是……
“莫非是云汐妹妹的女儿?三叔找到妹妹了?”
太子胖,容易流汗,衣袖里随时放着手帕,此时掏出来擦汗,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安王。
若非回想起安王用了个找字,他差点忘了三叔曾经有个女儿,好半晌才想起几十年前的奶娃娃叫云汐。
“正是,小丫头我见过,可惜我没能寻到云汐。”
“恭喜三叔,贺喜三叔……”太子说着恭喜的话,然而像卡壳了一样呆愣片刻,“没找到妹妹?侄女儿不知道?”
安王神色黯然,道:“云汐和花颜命苦,母女俩并不在一处,我有事要忙便不与你讲个中缘由。”
“花颜,侄儿怎么觉得很耳熟呢。”
安王状似无意的瞅了眼对面的人,你这太子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噢,三叔,我想起来了,花颜是不是卖胭脂水粉,还会画画的姑娘?”
安王嗯了一声,站起来,太子也起身,跟在往外走的安王身边,“我之前听爹提起过,说她非常能干,原来是三叔的血脉。
侄儿回去和太子妃一起给她准备份见面礼,我在想用不用派人去接她,太子府人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安王扬了扬手,“此事先不要伸张,她有泽儿和刘武胜等人同行,无碍,你的心意三叔心领了,你先回府吧。”
“好,那侄儿告退。”
安王派人送太子出府,招来何用,交代了一些事,主仆二人一起骑马离开王府,在岔路口分开,安王往皇宫的方向去。
明武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不知折子上说了什么事令他怒而将其拍在案上,外面安王正和江林说话。
原本被派去跟明武帝通报的小公公见龙颜不悦,硬是没敢吱声,转而出去告诉江林,旁边二人一齐入内。
“大哥因何事动怒?”
明武帝见到安王,眉眼舒展开来,“三弟回来了,快些进来说话。”
赤凤国这一代皇家非常接地气,私下还按他们原来的称呼,安王直接喊明武帝作大哥,称皇后为大嫂。
诸如太子、襄王等人称明武帝夫妇为爹娘,只对外或者严肃的场合才喊皇兄、父皇、母后之类的显示尊贵身份的称呼。
实际上在称呼方面的界限没有多明确,只要不是朝会等正式场合,私底下即便有朝中大臣在场,太子等人依然会直接喊明武帝爹。
为此,明武帝刚打下江山之初,朝中大臣非常不习惯,特别是那些要求严格遵守皇家礼仪的大臣没少向明武帝进言。
有些人则认为这样非常有人情味儿,父皇、母后这样的称呼的确显得尊贵、威严,同时也把彼此的距离拉远了。
还有人私下议论,言说明武帝原本只是个太守,他家上一两代人是农家子,所以他们得了天下后才那么不讲究。
言外之意是明武帝一家是小门小户出身,他做了皇帝也改不了他们那一家的小家子气。
说这种话的人往往是前朝留下的官员,他们莫名有种优越感,却又不敢大声哔哔。
明武帝提了句底下人办事不力,紧接着问安王那边怎么样,江林识趣的退出御书房。
安王轻轻摇头,“还是没能找到,泽儿提起其他州的军士曾办成土匪去青州地界抢劫,我朝着那个思路去找也没结果。”
“人海茫茫中寻人如同大海捞针,三弟别气馁,我们慢慢找。”
安王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外孙女等于是送上门来才相认,被劫走的人是死是活还未可知,委实伤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