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周展昭这个人，像这种与他无关的事他是没兴趣参与的。
屏幕的光把周展昭的脸映成冷冰冰的白色，他果然没理简钱钱，而是专心致志的摆弄着电脑。
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的简钱钱抬着那只石膏脚点着地面，眼睛一转，忽然凑到电脑前：“你弄什么呢？”
“没什么。”简钱钱的脑袋突然凑过来真吓了他一跳，他手一撑，大半个身子就势挡在简钱钱和电脑屏幕间：“明天我约了杨台。”
“杨台？我们台长？”前一秒还好奇周展昭究竟有什么不敢让自己看，这一秒简钱钱的注意力就全被这声杨台吸引过去了：“你去见我们台长？这么说你要去我们台里？那我……”
“未必有时间，如果提前结束，说不定去看看。”
“真的吗？”简钱钱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
“消停点。”脚尖才要离地，就被摁了回去，周展昭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和她的石膏脚，“蹦残疾了明天准备地再多都没用。”
“我一高兴就忘了。”借着周展昭的手劲，简钱钱被摁坐在椅子上，屏幕在眼前闪，她的眼睛还止不住朝身后瞟：“周展昭，你明天真的会去吗？”
“嗯，你的策划案要是做的太惨我肯定不去。”
……
简钱钱撇撇嘴，扭过脸看向屏幕，周展昭给他的这个网站是个类似资料库一样的东西，上面有许多电视节目收视率方面的数据，才翻了两页，简钱钱就兴奋地流起了口水。
“周展昭你太牛了吧，这个数据库外人进不了的。”
“你这个本子能用吗？”
简钱钱回头，看着站的笔直眼睛盯着桌上一个笔记本看的周展昭，“能，你要做什么？是要画图吗？我给你找个大点的。”
“不用。”周展昭拿起本子，又随手找了只笔，“这个就行。
“我牛没用，策划案要你牛才行。”
周展昭一句话就把简钱钱弄没电了，她“哦”了声，慢吞吞地回头，老爷机折腾了半天终于把页面弹了出来，简钱钱选着上面可用的数据，心情却低沉：“可是我觉得我不牛。”
“知道自己不牛就想办法把自己变牛，叽叽歪歪没半点用。”简钱钱家的是圆珠笔，画图的手感不大好，周展昭调整了几次握笔的姿势才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抓着找好手感的笔，周展昭长出口气，准备花第一笔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看他。
抬头，不意外地撞上了简钱钱的目光。
周展昭挑眉：“我脸上有变牛的秘方？”
……
简钱钱刷地一下转过头，嘴里嘟囔：就不能指望你说句好听的。
时间是午夜一点，原本还有些虫鸣的小区到了这会儿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安静，风也停了，树在夜幕下静默成一道深色的剪影，耳边台式机的风箱嗡嗡作响，渐渐陷入资料里的简钱钱忘了之前的沮丧，开始全心投入到工作当中，身后稍远的地方，圆珠笔滑过纸面，发出沙沙响，各自忙碌的两个人似乎都忘了困意。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简钱钱打了个激灵，手不自觉开始在枕头边乱摸，当手摸到键盘钮的时候她人彻底醒了，自己没在床上，昨晚周展昭在她家，自己在完善策划案……艾玛策划案！
她一拍脑门，看向电脑，上下检查了半天，终于吁了口气，还好，那个把策划案弄好的记忆不是梦。
摸u盘导文件的工夫，简钱钱猛地想起什么，回身叫了声：“周展昭？”
咔哒一声，风吹起窗帘敲打着塑窗，周展昭已经走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啊？都没叫醒我？”简钱钱挠挠头发，觉得脸有点丝丝拉拉的疼，趁着文件导入的工夫跑去镜子前一看。
一脸的键盘印……
还特别深……
v和c最深……
简钱钱越瞅越糟心，再一瞧时间就更闹心了，红姐通知她的是上午九点，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都怪昨天熬得太晚，一下子就睡过头了。
脸上的印子是顾不上了，一瘸一拐的简钱钱小跑回电脑前，拔了u盘，又抓起梳子把马尾绑好。
“简钱钱，别慌，不能没开局就输了。”每梳一下，简钱钱就给自己打声气，可不知怎么的，越是打气，她就觉得越没底气。
忙中出错，梳子拉到一半脱手了，快梳好的头发眼见着瞬间散开，简钱钱的心都乱了。
她放开手，坐回椅子上，两眼放空，深吸一口气：“简钱钱，这是你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不管成与不成都不能怂，知道吗？”
一遍一遍发问，一遍一遍自我催眠，效果却不见好，就在简钱钱气地想跺脚的时候，她发现电脑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纸，她笃定那里原本没这张纸的。
憋着气的简钱钱伸手拿过纸，就见上面笔锋苍劲的写了几个字——方案没那么糟。
真的吗？惜字如金的周展昭都说没那么糟那就说明还挺好的，先前觉得自己连说话都没底气的简钱钱终于燃起了斗志。
“简钱钱，你不能没上战场就先投降，知道吗？”
看眼手表，现在离九点还有半个多小时，打印好材料加打车去台里，应该够用，重新昂起斗志的简钱钱揣好u盘，又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叠好放进口袋，出门。
楼外，艳阳高照，是个晴天。
很快复印好材料的简钱钱拦了辆车赶往电视台。
风沿着半开的车窗吹拂着脸颊，凉凉的舒服，简钱钱想着方才经过周家时里头静悄悄的，约摸着周展昭应该是回家了。
估计他肯定和老周撒谎说晨练回来忘了带钥匙，就是不知道他那个撒谎爱抖的毛病有没有被老周发现。
不过细想一下，小周同志最近谎说得已经比以前自然多了。
想想也有趣，简钱钱居然要教一个高材生说谎骗人。
前排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见后排浅笑的简钱钱，乐了：“小姑娘心情这么好，看样子今天是有好事情。”
简钱钱笑，她被周展昭肯定了，可不是挺好。
然而这好在她踏进会议室的那刻，就多了个问号。
简钱钱看着已经好整以暇静坐在首席的红姐和程薇，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就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