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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与虎谋皮(1 / 1)

“什么?!”

尖锐的声音由厢房里传了出来,惊得房外一众丫鬟婆子们噤若寒蝉。

也不知道五姑娘进去和大夫人说了啥,竟惹得大夫人失了仪姿,不过大夫人很是疼爱五姑娘,虽这般盛怒,想必五姑娘也有办法应付。

季五姑娘心里叹了口气,早就知道叶氏会是这般反应,所以她很是从容的看着一脸不敢置信的叶氏点头,“母亲,蓉儿也知道五万两是多了点,可是只要花上五万两就能接二姐姐回府,难道不值吗?母亲也当知道,庄子上是什么样的,二姐姐可受不了那样的苦。”

提到季海棠,叶氏眼中就闪过一抹痛色,那是她的长女,又素来聪慧懂事,她如何舍得让自个的长女留在庄子上,可是五万两又不是个小数目,若放在从前那个小蹄子不曾回府,五万两她眼都不会眨一下,可今非昔比啊。

也不知道小蹄子用了什么手段,逼得老夫人同意将陆氏的嫁妆给回她,而她为了填上这些年用掉的陆氏嫁妆中的窟窿,早已捉襟见肘,五万两对现在的她而言,就成了一笔天文数字。

“母亲,你不会——连五万两都拿不出来吧?”眼见得叶氏一脸头疼的神情,季五姑娘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忍不住讶然的看着叶氏。

在她讶然的目光中,一脸尴尬的叶氏无可奈何的点头,“蓉姐儿,你也知道马上就是年节了,府里头上上下下都要添置不说,还有各府的年节礼物也都要准备,母亲一时间,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

这话虽有些理,可季五姑娘却是不信的。

偌大的侯府,叶氏又掌了这么多年的家,怎么可能手头连五万两现银都没有!不过关于陆氏嫁妆的事,季五姑娘也是知晓的,想也想得到,叶氏定然填了不少银子才补上那个窟窿。

可没有五万两银票,季望舒那边显然是不会松口的!

第一次,季五姑娘有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之感。

她便是再聪明再有心机手段,可这世上,有银子才能使得鬼推磨啊!

“母亲,外祖那边,可有办法?”想了想,季五姑娘压低了声音问。

其实不单她想到了叶府,叶氏也想到了,她手里头如今能拿出来的现银大约有三万两,剩下的两万,说不得只能回娘家求情了,母亲向来疼爱她,想必区区两万两白银,母亲应该会出手相帮的。

想到这里,叶氏就点了点头,“你外祖母应当是会同意的,娘这就谴了林妈妈去你外祖家。”

当下叶氏便唤了林妈妈进来,细细吩咐一番后,林妈妈便告退出府。

到了叶府见了曲老夫人,林妈妈便按着叶氏的吩咐一字不漏的转述给曲老夫人听。

曲老夫人听了,却没有马上点头同意,只闭了眼转着手中的佛串,转了一圈又一圈,只转得林妈妈一颗心也跟着来回的转。

从前大夫人有什么请求,老封君可不曾犹豫过,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可这如今却半天不回个话,想来也是因为大夫人最近的名声有些不好听,连带曲老夫人这个亲母,心里也有了怨言。

其实林妈妈是误会了。

曲老夫人生了几个儿子却只得叶华梅一个女儿,自是对这唯一的女儿奉若珍宝,她不答应,是因为她知道,自从西府叶朝峰事发,老太爷为了将东府从西府那一摊烂事中拨出来,可是填了不少银子进去,又为了将事情断得干净利落,又打点了不少银子,再加上几个孙子的前程也已经摆上台面,所以叶府,也很是缺银子。

当然,身为叶府的老封君,曲老夫人倒是有不少私房的,可这些私房,老封君是要留给几个嫡孙的,她便是再心疼唯一的女儿,可更是明白几个嫡孙才是叶府的将来。

“去,把老大家的请过来。”转了半天佛串,曲老夫人终于拿定了主意,睁了眼,吩咐身边的大丫鬟冬梅。

冬梅弯了腰匆忙出了寿安居,不过片刻就带着李氏进了寿安居。

李氏迈进来一眼就看见林妈妈,马上便明白老夫人召她前来,怕是又是那个小姑子有什么事要求着娘家了。

对于那个已然嫁出去的小姑子,李氏心里是没什么好感的,可没好感归没好感,她也知道不但老夫人心疼叶氏,她自个的夫君对那个唯一的亲妹妹也向来很是照看,所以她再不喜欢叶氏,却也从来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过。

“母亲,可是妹妹那边出了什么事?”进了厢房行了礼后,李氏便直接了当地问。

虽然她问得很直接,曲老夫人却并没有什么不喜,相反,曲老夫人最是喜欢大儿媳这干脆利落的行事风阁,这才是世家妇的风范,不像那些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有什么话藏着掖着有一半没一半的说,忒小家子气。

这时的曲老夫人早已忘了,她叶府在真正的簪缨世族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世家,只不过是因为有从龙之功得了新帝的宠的新贵罢了。

“你妹妹那边需要两万两,你去准备下拿给林妈妈。”曲老夫人很是利落的吩咐。

一个嫁出去的姑娘,还管娘家来要银子,这本是不合情理的,但李氏听了,却没一点惊讶和不服,至少,脸上是没表现出一丝不满的,她只点了点头,探询地问,“母亲,这是从公中出呢还是……?”

若是从公中出,这银子就是叶府四房平摊,她李氏犯不着心疼。

可若是老夫人要她长房出,以老夫人的性子,也必会给长房同等价值的好处,她也用不着心疼。

嫁入李府掌家多年的李氏,早就将曲老夫人的性子摸得清楚明白,所以才会对曲老夫人说的不合情理的话没一点不满的原因。

“由长房出吧。”曲老夫人一锤定音。

李氏也没多问为啥要长房出银子给叶府嫁出去的姑娘,只应了一声就干脆利落的去准备银票了。

看着李氏大气的掌家风格,再想想大夫人,林妈妈就不由觉得自家夫人真是比不上她的大嫂。

同样都是掌家,李氏便能做得滴水不漏让曲老夫人贴心合意,而大夫人,却处处被靖安侯府的秦老夫人指摘,高下立见啊!

不过一会,李氏便拿了个锦盒过来,林妈妈接过锦盒这心里的不安也算是放下了,只要完成大夫人交给她的任务,她回去肯定有赏。

“你回去,告诉梅儿,别再纠结着季大姑娘不放因小失大了,如今那位姑娘入了燕梁国师的眼,皇上又因燕梁国师一句话便赐了郡主封号,由此可见,便是皇上,也要给燕梁那位国师三分面子,她若是再纠缠季大姑娘惹出什么祸端,便是叶府,也保不了她周全。”曲老夫人一脸肃穆的看着林妈妈道。

靖安侯府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曲老夫人已然知道,以她对自个女儿的了解,一个嬷嬷,哪怕是女儿身边的心腹嬷嬷,也没那么大的胆敢伤了女儿亲生的嫡次子,不过就是她那个糊涂的女儿,又犯下的一件蠢事,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个心腹嬷嬷给折了去罢了。

虽然那是靖安侯府的家事,可毕竟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曲老夫人自是不忍心这唯一的女儿往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少不得借这个机会提醒。

这话曲老夫人是当着李氏的面说的,不单是相信李氏,更因为——曲老夫人也知道自己几个儿子和她一般,很心疼唯一的亲妹妹,尤其是长子,这话与其是说给李氏听,倒不如是让李氏听了后回去告诉长子,别为了自个糊涂妹妹,也做些糊涂事出来。

曲老夫人相信,以李氏的聪慧,定能领悟她这一番苦心的。

曲老夫人心里的想法,林妈妈自是不知的,林妈妈只觉得,老夫人教训大夫人却没避着李氏,可见李氏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甚重。

看来自个回去之后,还得提醒大夫人一声,这往后可要和李氏打好关系,毕竟往后叶府,可是由李氏掌家的,大舅爷再心疼大夫人这个当妹妹的,可内院的事,终究还是李氏说了算。

林妈妈满腹心事的告退离开了叶府,待林妈妈走后,曲老夫人这才看着一边端坐着一脸贤惠的李氏道,“老大家的,这两万两让长房出,你心里就没一点不平吗?”

虽然对大儿媳的管家能力和气度有一定的认可,但曲老夫人可没自信到,让长房出两万两银子给嫁出叶府的女儿李氏还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地步。

向来知道在曲老夫人面前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李氏忙道,“母亲您让儿媳这么做,自有母亲您的道理,儿媳虽不知道个中原由,但母亲行事向来稳重,儿媳便是不知,也不担心。”

这话很是中肯,曲老夫人就点了头,“品言那孩子,自从出了那样的事以后就一蹶不振,别说你这个当娘的看着心里难受,我这个当祖母的,也心疼。”

听老夫人提到自己的嫡长子,李氏眼一红就冒出了泪花。

那是她寄予了无数希望的嫡长子,打长子出生就没让她失望过,可这一切,都毁在那个老不修的手里头!

若是可以,她恨不能将齐亲王千刀万剐,可是就算她将齐亲王千刀万剐,也挽回不了什么!

原本好学上进的嫡长子,打那以后天天借酒消愁,而她这个当娘的,还什么都做不了,连劝解,都不能,毕竟那样的事,她不敢也不能当着儿子的面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原本有着光明坦途前程的嫡长子,日复一日的颓废消沉!

“母亲,我心里恨啊。”愈想愈心疼,李氏的泪一串串的往下落,虽没有嚎啕大哭,可压抑在心底深处的愤怒,让她嗓子里发出的呜呜声更为凄厉。

李氏哭得不能自已,曲老夫人心里也不甚唏嘘。

几个嫡孙,最有希望的就是嫡长孙,如今被毁,曲老夫人自然也是恨极的。

“老大家的,你放心,再过一段时日,老太爷他就能给品言报仇雪恨,到了那时,你放心,言儿他——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曲老夫人闭了闭眼,咽下血泪的同时双睁开了双眼。

李氏顿时止住了哽咽,泪眼朦胧的看着曲老夫人。

此时的曲老夫人,再不复往日慈善端庄,那一双浑浊的双眼,布满了阴鸷和愤然,以及——一种李氏说不出来的畅快!

这样的表情,李氏从未在曲老夫人脸上看见过,李氏眼中的曲老夫人,从来都是端庄仁和中稍显严厉,便是在得闻品言在宫中出事之后,她这个婆婆,亦不过只摔了手中的茶盏,尔后去了佛堂闭了三天念经,那时,她心里还不无怨憎,怨憎曲老夫人太过无情,嫡长孙出了那样的事,却什么都不说。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曲老夫人心里的悲苦,不比她这个亲娘少,甚至,比她这个亲娘还要多。

她这个当娘的,都只能看着儿子日复一日的消沉束手无策,可曲老夫人,显然在一直在为品言谋算,而且一定找到了办法,不然,曲老夫人也不会说出一定能让品言重新振作起来,曲老夫人的手段,她是深有体会的。

她若是没有成算,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说能有让品言重新振作起来的办法,那就一定有!

恍似跌落悬崖峭壁的李氏,曲老夫人的话,就有如一根救命的绳索,她顾不得眼泪已经花了妆,只小心冀冀地问,“母亲,您说的,可是当真?真有办法,让言儿他重新振作起来?”

在李氏不敢相信却又带着一丝小心冀冀的期盼眼光中,曲老夫人重重点头。

得到曲老夫人的保证,李氏那一颗满是伤痕的心,猛然就有了生气,又悲又喜的她,忍不住跪倒于地,“母亲,只要有办法让言儿振作起来,母亲您不管要儿媳做什么,儿媳都去做。”

她就知道,老夫人让她长房出两万两银子给叶氏一定是有道理的,只要能为品言报仇雪恨,只要能让品言重新振作,不再沉醉在酒坛中,别说两万两白银,便是要她这条命,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看着跪伏在地上的李氏,曲老夫人心中一软,亲自扶了李氏起来,淡淡道,“你放心,这一天——不会远了!”

婆媳两个又叙了一会话,不过多是曲老夫人安慰李氏,待看到老夫人精神有些不济后,李氏便福了身告退。

出了寿安居,李氏只觉得自打嫡长子出事以后憋在她心坎上的那口恶气,总算是不再堵得她喘不过气了,虽然寒风凛冽,可她心里,却觉得热血沸腾。

她抬头看了看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天幕一片漆黑,可莫名的,她却觉得有一丝光亮映进了她心里,将她心里那些阴暗的不甘的屈辱的情绪映出了一片光亮。

“夫人,风大,您别受了寒气。”见她久久看着天空,服侍她多年顾嬷嬷就上前劝道。

“嬷嬷,这么久了,我一直憋着忍着,憋得我都快要疯了,母亲她告诉我,有办法了,终于有办法了。”李氏像做梦一般呓语着。

顾嬷嬷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酸楚。

大少爷多好的哥儿,就那么毁了,夫人心里的痛苦和悲愤她看在眼中,可也无从可劝,只能看着夫人一天天的消瘦,好在老夫人还是心疼大少爷的,老夫人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大少爷从前就最听老夫人的话,想来这一次也一定会听的!

只要大少爷能振作起来,夫人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嬷嬷,我要去看言哥儿。”李氏猛然转身,炽热如火的目光紧紧盯着顾嬷嬷。

顾嬷嬷心下一紧,大少爷自打宫中回来之后,就不肯见夫人,每天只躲在他那院子里喝酒,每天都喝得烂醉如泥,便是老太爷看不下去,亲自过去训斥大少爷,当着老太爷的面大少爷什么也不说,等老太爷一走,大少爷照喝不误,后来大老爷气上头了,亲自拿板子打大少爷,差点没把大少爷给打死,还是夫人听到消息后才慌的跑过去求情,大少爷这才保住了。

那以后大少爷整整在床上整整躺了十天,下床第一件事就是闹着要酒喝,因为大老爷已经下了死令,谁敢再给大少爷喝酒,就打死谁,所以慎言轩一众奴才,没一个敢给大少爷酒喝,喝不到酒的大少爷,跟了疯似的打人,打人也就罢了,可他打的是他自个,那不要命的样子,太吓人了。

夫人听了之后心疼得没办法,亲自去求大老爷,向来稳重的夫人,在大老爷面前哭得声嘶力竭,而向来刚强的大老爷,也被夫人哭得落了泪,最后,大老爷终是拧不过夫人,又心疼大少爷,还是应了夫人的恳请,往慎言轩里送了酒。

得了酒的大少爷不再闹腾,只日复一日的喝酒,那样子,谁看了都心酸,夫人每每去看大少爷,大少爷都闭门不见,夫人去一次伤一次心,可她却觉得,大少爷不见夫人是为了夫人好,毕竟大少爷每天喝成那个样子,夫人见了,只怕更伤心难受。

虽然不想夫人去慎言轩,可她也知道,拦是拦不住的,更何况,就算夫人去了慎言轩,大少爷也会闭门不见。

主仆一行,朝着外院的方向行去。

到了通往外院的角门,却见角门边空无一人,倒是一边的小房间里,隐约传来婆子们一边喝着老酒一边混乱的粗语。

“老李家的,我听说啊,大少爷今儿又喝多了,一个人关在房里哭得可厉害了。”

“可别说了,也不知道大少爷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惹上齐亲王那样的人。”

“大少爷这辈子啊,怕是好不了了,出了这样的事,这前程算是毁了,可惜了。”

“别说这前程没了,便是这亲事啊,只怕也难寻上一户好人家了。”

……

看着夫人愈来愈铁青的脸,顾嬷嬷心里便明白,这几个婆子的命,怕是保不住了,不过她并不同情这几个婆子,为人奴才的,私下拿主子嚼舌根,还让主子听人,活该!

李氏铁青着脸朝那小房子走过去,顾嬷嬷紧紧跟上,等行至门前,顾嬷嬷一脚踹开大门,原本聊得热火的婆子们冷不妨受惊,正想大骂一抬头看见李氏铁青的脸,婆子们便吓得忙瘫倒在地,一个个只嗑头求饶。

“顾嬷嬷,找人将这几个婆子捆了去,给我狠狠地打。”李氏一脸恨毒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婆子们,心中却燃着一团熊熊烈火,无法熄灭。

是夜,帝师叶府几个奴才被活活打死,而慎言阁的叶品言,却不知道,因为他,素来宽厚的李氏大动干戈,几条人命转眼便赴了黄泉!

林妈妈揣着李氏给她的锦盒,坐着马车一路飞奔回了靖安侯府。

进了归燕轩,林妈妈将锦盒拿出来,低声道,“大夫人,奴婢幸不辱命,给您带回来了。”

叶氏眉开眼笑的接过锦盒打开细数,见数目正是她想要的,这心便也安定下来。

其实她虽谴了林妈妈去叶府,可心里却并没有底气,因为她也知道,因为叶朝峰的事,自个爹娘和哥哥们,也赔了不少银子进去,所以她虽抱了希望,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如今见亲娘还是出手帮了她,她这心里,便又庆幸,庆幸自己能有个这样底气十足的娘家为她撑腰。

“林妈妈,母亲她可说了什么没有?”虽然娘帮了她,但以她对自个娘亲的了解,她不相信娘什么都没说。

林妈妈就点点头,却没有说,只朝林氏身后立着的丫鬟望了过去,虽然这几个丫鬟都是大夫人的心腹,可曲老夫人要她传给大夫人的话,真正不适合让这几个丫鬟听到。

见林妈妈只点头却不说,叶氏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转头吩咐几个丫鬟退出去。

“大夫人,老夫人她让奴婢转告您,大姑娘她如今势头正好,便是皇上都要看在燕梁国师的面子上,给大姑娘赐封郡主,老夫人劝您,别再纠结大姑娘,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老夫人说叶府也保全不了您。”丫鬟们退出去后,林妈妈就将曲老夫的话转述给叶氏。

叶氏听了就一脸不甘,愤愤道,“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便是赐封郡主了又怎样?难道连父亲都对付不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吗?难道我嫁给靖安侯就不再是叶府的姑娘了吗?若是莹玉丫头受了这样的委屈,母亲她一定不会像劝我一般忍让那小蹄子了。”

在叶氏看来,娘家人劝她忍让季望舒,不过是因为她如今是靖安侯的妇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自是不会为了她全心全力的去对付季望舒了,若是大嫂生的莹玉丫头出了这样的事,她相信,自个娘亲和父亲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对付季望舒。

不得不说,叶氏这想法太过自私,若是曲老夫人知道自个女儿是这般想她的,怕是要气得吐血。

林妈妈也觉得大夫人这话太自私了一些,大夫人要银子,曲老夫人虽考虑了半天可不也同意了,还有李氏,曲老夫人一声吩咐,李氏可眉头都没皱一下问都没问一声就给了,曲老夫人劝大夫人的那些话,还不是为了大夫人好,大夫人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编排娘家人,也太让人寒心了些。

当然,这些想法,林妈妈也只敢在心中念念,万不敢当着叶氏的面说出来的。

只是想着若大夫人若不听从曲老夫的话,一味纠缠大姑娘,若真出了什么事,叶府甩手不管的话,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为人奴才的,所以心中想了又想,林妈妈就小心冀冀的劝道,“大夫人,您啊,这是想多了,老夫人可就您这么一个女儿,她不疼您还疼谁呢?以奴婢来看啊,便是大舅爷夫人对大夫人您也是万般迁就的,老夫人吩咐大舅爷夫人拿银子,大舅爷夫人可是问都不问就拿了。”

叶氏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大哥最是疼爱我,她若敢不拿,大哥肯定饶不了她,不过妈妈您说的也对,娘亲她的确最疼爱我。”

她一副对李氏不以为然的样子,林妈妈看了心中就不由叹了口气,又劝道,“大夫人,您的话虽也有理,可是您要知道,大老爷再疼爱您,可终究大老爷只管外院的事,这内院的事,早晚都是李大夫人当家做主的,您这往后,少不得还有事要求到那位身上,您若是不给她情面,日后她要拿矫,您便是求到大老爷那边,一次两次大老爷会帮您,可若是多了,大老爷只怕也会烦您。”

顿了顿,眼角瞄见叶氏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林妈妈只好又道,“大老爷再向着您,可大老爷终究成了家,有自个的儿女要照顾,几个哥儿姐儿可是李大夫人生的,哥儿们自然是帮着自已娘亲,难不成还胳膊肘往外拐帮着您这个姑姑不成?”

这话原本不该她这个奴婢说的,可是为了她自个的身家性命,林妈妈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了,只求大夫人看在她这一番苦言相劝的份上,能听得进三分就行。

叶氏倒也真听了进去。

虽然林妈妈的话很不中听不顺耳,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林妈妈的话甚有道理,几个哥哥再疼她这个亲妹妹,可亲妹妹终究比不上亲骨肉,她再重也重不过几个侄子侄女。

“妈妈说的也有道理,罢了,既然娘亲都劝我忍让,我还能怎样。”一时间,想通了的叶氏便有些意兴阑珊,恹恹地将锦盒塞进林妈妈手中道,“你再添上五千两放进去,然后送去蓉姐儿那边。”

大夫人能想通,林妈妈自是拭了一把冷汗的,忙拿起锦盒退了出去,又命几个大丫鬟进去侍侯叶氏,这才匆忙离开。

到了五姑娘的仙音阁,林妈妈将锦盒呈给五姑娘后,季五姑娘接过锦盒也没打开清点,只递给身后的于妈妈,尔后端着小脸柔声道,“辛苦妈妈了。”

林妈妈忙不迭的摇头,“这是奴婢的本份,当不得五姑娘一声辛苦。”

心中却道五姑娘性子变得忒大,从前五姑娘吩咐她们这些奴婢,向来都是颐指气使的鼻孔朝天的态度,可这些时日以来,五姑娘却变得跟二姑娘似的,不——比二姑娘还要慈善仁和。

“林妈妈,你这次去外祖家,外祖母可是说了什么没有?”季五姑娘瞧着林妈妈一脸的受宠若惊,漫不经心地问。

林妈妈倒没多想,又瞧房中只得五姑娘和于妈妈在,几个侍侯五姑娘的大丫鬟并不在,当下便将曲老夫人和李氏的事全盘说出。

她说得很全面,连曲老夫听说叶氏要银子后并没马上同意,还转了几圈佛珠才命李氏过来,李氏听了曲老夫人的吩咐后问都没问就拿了银子的细节,也一并说了出来,当然,曲老夫人最后要她带给大夫人的话,她倒是没说。

毕竟那些话是曲老夫人意在敲打大夫人,五姑娘可是大夫人亲生的,这些话当然不便说与五姑娘听。

听完林妈妈的话,季五姑娘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外祖母有了一丝期待。

“林妈妈,就这些了吗?外祖母她没有话让你带给母亲吗?”季五姑娘笑吟吟地看着林妈妈。

林妈妈愣了一愣,看着五姑娘那张笑吟吟的小脸,虽有些奇怪五姑娘怎么就会这么问,不过只以为五姑娘是好奇了些,点了点头,再也不隐瞒,将曲老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季五姑娘心里,因为曲老夫人的话愈发有了期待。

叶氏的心机手段她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可外祖母显然远比叶氏要高上那么一筹的,看来,她要寻个好时机去看望外祖母,反正,就算外祖母也没好办法对付季望舒,可有个聪明的外祖母于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辛苦林妈妈了,外祖母总是为母亲盘算的,妈妈且回去吧。”说完季五姑娘朝身后的于妈妈望过去。

于妈妈会意,忙上前一步道,“林妈妈请。”

五姑娘竟还让侍候她的管事妈妈送她,这可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林妈妈一脸笑意的走了出去。

行云阁里,陆妈妈正禀报着,“姑娘,林妈妈已然回了府,这会子去了五姑娘的仙音阁。”

季望舒听了就是一笑。

她知道叶氏一下子根本拿不出五万两,不过叶氏拿不出来,不代表叶府拿不出来,这可不,林妈妈不就已经从叶府拿到她想要的了。

“甘草,备好茶和糕点,五妹妹马上就会到了。”看在五万两白银这么好赚的份上,一盏香茶和几叠糕点她不会小气的。

甘草忙退了出去准备,自家姑娘这么会赚银子,一盏茶和几份糕点算得上什么,吃亏的是五姑娘。

季五姑娘带着于妈妈和两个大丫鬟迈进来时,看着一脸惬意靠在炕上的嫡长姐,没来由的就觉得心里有些窝火。

“五妹妹来了啊?茯苓,还不给五妹妹看座。”季望舒直了身,眉眼弯弯的吩咐。

茯苓搬了个小锦杌放在房中的炭盆边,很是恭敬地道,“五姑娘,您请坐。”

五万两啊,太值了!

嫡长姐的心腹丫鬟难得对她笑脸相迎,季五姑娘心知肚明,不过是看在她贡献出的五万两白银的份上,不过她也懒怠和这几个丫鬟计较,没的失了身份。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几个丫鬟匍匐在她脚下求饶。

坦然坐下之后,她朝于妈妈点头,于妈妈便将手中的锦盒递给白薇。

白薇接过锦盒之后打开清点了一下,见数目刚好就转身对着自家姑娘禀报,“姑娘,数目是对的。”

季望舒摆了摆手,白薇就退至一旁打开放妆台上的锦箱,将锦盒中的银票悉数放进锦箱中锁好,尔后又将钥匙挂在颈上。

季五姑娘看着这一幕,这眼就不由打量起白薇来。

嫡长姐竟能将这么多银票交给这个丫鬟管,想来是极为信重这个丫鬟的,不知道这个丫鬟,能不能为她所用呢?

念头于心中一闪而逝,季五姑娘看着季望舒道,“大姐姐的要求,蓉儿已经做到了,明日一行,还请大姐姐多加照顾。”

“五妹妹倒是爽快,明天出府之后,若五妹妹能将长姐所求的另一半也这般爽快的献上,长姐自然也不会让五妹妹失望的。”季望舒唇角一弯,笑咪咪地看着季五姑娘。

季五姑娘只觉脑门跳得厉害,忍了忍道,“长姐放心,明天一早,出了府蓉儿就会献上。”

恰时甘草端着茶和糕点迈了进来,季望舒就道,“五妹妹这次破费了,长姐无以为报,不如五妹妹尝尝长姐这里的茶和糕点?”

季五姑娘面无表情的看着甘草笑咪咪的将茶和糕点奉于她面前,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花了五万两请季望舒随行,到底值不值?

这念头也不过一闪即逝,接过茶盏浅浅啜了一口,虽口齿留香可她也高兴不起来,又捏了块糕点拿着帕子掩着放进嘴中,入口即化竟是活了两辈子的她,也没吃过这样好吃的糕点。

只是——一想到这样的糕点是花了五万花白银买来的,再好吃的糕点,到了她嘴中,也味同嚼蜡了。

肯饮了这茶和尝这糕点,只不过是,她不想让季望舒觉得她小家子气,因为舍了五万两白银,所以气得连茶和糕点也不尝了,这样会显得她没度量。

“大姐姐这茶和糕点,果真与从不同,倒是极好的。”放下手中的茶盏,季五姑娘很是中肯的评价。

甘草抿唇浅笑。

自是好的,五姑娘都送了自家姑娘五万两白银,她就看在这五万两白银的份上,大方一点,这奉上的茶可是庵中师太们教的,用雪水泡的,这糕点,也是和庵中师太们学的,寻常人是做不出来的。

季望舒眼角弯了弯,“五妹妹若是觉得好,往后不妨常来,毕竟五妹妹这般大方,长姐很是欢迎啊。”

季五姑娘的嘴角就不由抽了抽。

她是再也不想和这个嫡长姐做什么交易了,和这嫡长姐做交易,不亚于与虎谋皮!

与虎谋皮倒也算了,关健是这嫡长姐还不是一般的贪!

不过过来坐坐倒是可以的。

“大姐姐既然这般说了,那往后蓉儿可就常来大姐姐这了,到时大姐姐可不能烦了蓉儿。”她笑咪咪地看着长姐,只当听不懂她话中之话。

季五姑娘扮猪吃老虎,季望舒却是不放在心上的,只点了点头道,“怎会烦了五妹妹,五妹妹这么一个可人儿,长姐疼爱都来不及。”

这话就让季五姑娘噎了一噎。

如果这天下嫡长姐对妹妹的疼爱,是让妹妹拿五万两白银上贡,那这样的疼爱,有几个妹妹能消受得起?

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季五姑娘便起了身,“夜已深,明早还要出行,蓉儿就不打扰大姐姐休息了。”

“茯苓,送五妹妹出去。”季望舒难得大方的给季五姑娘一个面子,命自个心腹丫鬟相送。

没有受宠若惊的季五姑娘面无表情的转了身,昂头挺胸的离开。

目送着五姑娘离开,又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白芍就一脸嫌弃的指着五姑娘用过的茶盏和糕点道,“姑娘,这些就扔了吧。”

季望舒眨了眨眼,甚是好奇地问,“为啥要扔啊?”

白芍忍不住扁了扁嘴,姑娘明明知道,故意问的。

“留着放在一边,等下次五妹妹再来,还用得上,扔了,下次她来还要换过一套,多不值当。”季大姑娘没等白芍回答,很是简短的吩咐。

虽然这一次从五妹妹手里头小赚了一笔,可也没理由浪费。

她这个五妹妹,可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主,这往后肯定会常来,这套五妹妹用过的茶盏,就留给五妹妹用了。

听了自家姑娘的话,白芍双眼就亮了起来,忙端起茶盏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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