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退官府士兵,这对二龙山的所有人來说是一次象征性的胜利,代表着鳞州地界上梁庭的政治影响力已经不复存在了;于此同时一股代替民间正义的势力慢慢崛起;这对于这些刚参加大规模斗争的绝大多数人來说是值得祝贺的,但他们却不是幸运的;官府的这一次惨败彻底的引起了州府的重视,朱温称帝初始谁也不想在自己管辖的属地内发生这样不利于和谐的斗争;汉阳刺史盛怒之下调了五千精兵前去鳞州相助。
五虎寨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众家兄弟们经历了这次大胜彻底的补充了粮草后备,全身上下的装备也焕然一新,在逢上大当家的迎娶压寨夫人的大好日子,众人皆喜出望外,争着抢着一睹压寨夫人的芬芳。
今天的李响浑身上下打理的仪表堂堂,容光满面,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经众人一番品头论足下來之后,李响显得年轻了几岁,壮硕的身躯、黝黑的肌肤,浓眉大眼看起來倒也有一番成熟男人的潜质。
迎婚嫁娶这是人生大事,作为兄弟当然也少不了一番挑逗;看着李响沉浸在铜镜前自我欣赏,众人一顿唾弃,久不说话的杨业低声嘟囔道:“哎,有的人啊,今天大喜的日子,自己在这里孤芳自赏,却将新娘子冷落在地牢之中饱受风寒之苦。”
“对啊!快叫人去给俺带來房中,就说本寨主有话要问她,记得要让小的们态度好一点啊。”多亏杨业提醒,李响嘿嘿的干笑着冲着杨业调侃道:“都说五弟心思好,不想某些人光顾着羡慕嫉妒,这么大的事情都不提醒俺。”
今日上午的胜战打得虽然酣畅淋漓,但是寨中兄弟也损失不小,再加上刚打完仗就要办这么大的事情,兄弟几人也一时沒有想起还在地牢中受苦的压寨夫人,只顾着哥几个互相吐槽了;经杨业一说,再有李响的一句轻松的责备,久违的兄弟五人再度抱作一团哈哈大笑;长久以來压抑的隔阂、排挤也付诸东去。
二龙山深处,一路都是紧挨着的峭壁悬崖,山涧中间只有一架摇摇晃晃的小木桥,人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娘子关前旋流而下的瀑布经过唯美的二龙山深沟汇如奔腾的黄河,小桥下雾气迷茫、水流不泄,桥的另一端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门口的两名匪军穿着羊皮背心都能感到透心的凉意。
洞内四通八达,基石大多被木桩取代,里面并列着一排修筑的很随便的土窑,砌着粗粗的铁丝网,每一个窑洞中都关押着几名或者一名运气不佳的囚犯。
“妈蛋!这是什么鬼地方,走风露水的。”赵烁甩了甩昏昏欲涨的脑袋,盯着墙角滴答滴答的水滴,不幸的自言自语。
眼神快速打量着窑洞中的情况,借着灯光看到昏昏沉沉的温碧照依然在酣睡;两间窑洞紧挨着,中间被碗口粗的木头隔开,由于门口都是铁丝网打造,所有这些被绑的人都沒有手镣脚镣的特等待遇!
“温姑娘,你醒醒。”赵烁叫了很多次后开始口干舌燥,一想定然是吸了蒙汗药后所致。好汉不在同一个放栽跟头,而赵烁却栽了两次,何其难堪!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命运弄人,本來赵烁喝了南宫梦给他的酒,殊不知这酒是南宫纵横的毕生心血,有百毒不侵、百川归海的功效;赵烁喝了那么多,头脑欲涨渐渐昏迷实则是醉酒后的象征,偏偏看到温碧照也倒地,这才固以为自己也中了蒙汗药效,也就是说,喝完酒后的那一夜,赵烁像是在浑浑噩噩中梦游但还伴随着一点理性的清晰!
温碧照凡俗女子之身,因此苏醒的时间比赵烁晚了许多,呼喊未果后赵烁走到夹墙边上;第一次这么近的欣赏一个青楼女子安然熟睡的样子,红润的嘴唇含着薄薄的朱砂、额际的眉毛轻舞着淡淡的银丝、脸颊的红晕在沉睡中荡漾、白嫩的肌肤顺着粉色脖颈直通绸缎下高高凸起的肉团最后消失在深不见底的**中,挺拔的鼻子、流离的眼线,这是一个丰满而标致的女人。赵烁不安的打量着,心中有一股躁动无名而起,出于男人的本能,一想女子的不易与艰辛,刷的回头面壁自省去了。
窑洞中赵烁发出的喊声引起了负责看守的两名匪军注意,不一时一名身穿羊皮大衣的匪子走了进來,盛气凌人的瞪了一眼赵烁,冷言说道:“小子,在这里小心点。”并看了一眼隔壁的美人眼神中略带尊敬,回头离开时冲着赵烁又喊道:“你,坐那边去;别打扰我们压寨夫人休息。”
虽然温碧照目前依旧在窑洞中关押,但是整个二龙山的所有人员都知道这个女人将会成为大当家的夫人,也终将会摇身一变从灰姑娘一跃到万众瞩目的压寨夫人,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保护好大当家的女人就是立下大功一件件!
“压寨夫人?”赵烁眯着眼自圆其说了两遍,忽然恍然大悟,感情这些土匪那夜就是冲着抢亲而去的,这个女子的命运真是可怜,原本自己还想着带她逃离虎口,沒想到虎口离开却进入狼穴了。
“小子!你们别欺人太甚了;这可是刘府的女人,你们就不怕官兵报复么?”赵烁深知自己无力破开铁门,但是不愿意放过一丝救温碧照的机会,看着匪子离开,焦急的在窑门前大喊。
“怎么?你想要出头是吗?我可告诉你啊,我们寨主是慕名而來专程去刘府劫亲的,再说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嫁给那傻包子刘老二有什么好?爷们虽说是土匪,但也是反抗梁庭贼王的热血志士,难道我们大当家的就不能娶妻生子了嘛?我还告诉你,你少拿官兵來压我们二龙山,我们山寨的弟兄们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官兵今日來战被我们一举击败,就连县令那厮都摇尾乞怜,好在大当家娶亲怕伤了喜气,才放走了贼官;你最好给我老实呆着,否则我饶不了你。”匪子说着话,一副洋洋自得、沾沾自喜的样子,这一次的大胜就像一枚仙丹活跃了众家兄弟们久违的自信,就连这个沒有出战的人一样,自豪感蔓延着整个二龙山。
“呵呵!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亏你们说的出來抗梁勇士;这女人跟大多数难民一样辗转流离被拐卖数次,最终还是逃不过你们这些畜生之手。”赵烁不知道如何跟这些匪子讲道理,气过之后想想也不过如此。
赵烁说完之后,本以为匪子不再理会自己,沒料到那土匪竟然闻言大怒,指着赵烁反驳道:“我可警告你啊,你说我们抢民女,就这么一次,我替我们大当家的认了,你说滥杀无辜,就是在污蔑我们二龙山,附近的百姓谁不知道我们只劫富济贫,杀的也只是官门爪牙;今天是大当家的大喜之日,别逼我向上面报上去毁了这喜庆的气氛。”
“妈蛋!到底你们是土匪还是我是土匪啊?轮到你们來教训爷了?”赵烁被匪子呛得无法作答,只好气急败坏的骂骂咧咧。
现实的确如此,看着一身正气、大言不惭的匪子,赵烁突然觉得黑白颠倒,自己这半辈子白活了;这匪子看起來嚣张跋扈,但是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再考虑考虑温碧照的处境,与其在刘府饱受刘老二的贪狼索取之苦,更何况最终还是冷落闺房的结局;不如委身自由自在的土匪窝下,反梁扶唐,有志之士不亦乐乎,这样來去自由、快意恩仇也不失女侠之风。
赵烁泄气不再多言,匪子则一脸正色的凑到赵烁面前,冷冷的说道:“小子,你给我注意着点;别以为我们大当家的不杀你,像你这种刘府的爪牙,等今日过后一并开刀问斩。”
“哈哈,好狂妄的匪徒,有你们后悔的一天的。”赵烁冷笑置之,论身手即便自己不易大动干戈,这里也沒有人能拦得住他,事到如今赵烁也想明白了,在山下危机四伏不如在这里安静的躲避几日;再联想到官兵的溃败,相信南宫梦会很快找到这里來的。
匪子毕竟是匪子,无论做过多少善事,归根结底还是脱离不开匪徒的本质,很少有绑來的人敢这么顶撞自己,这个年轻目秀不知深浅的男子却肆无忌惮,是可忍孰不可忍,匪子大怒吆喝着喊人作势进去收拾赵烁一番。
就在这时,洞口走到窑洞的转角处,一个人走了进來,喊道:“兔崽子你要干嘛?”
匪子被这么一喝,身子一愣回头一看是自己的领导秃子哥,急忙讪讪的笑着收起皮鞭,站在一边挠头,尊敬的说道:“秃哥來了啊,嘿嘿。”
赵烁看着眼前的人有点熟悉,那人也一脸挑衅的看了一眼赵烁,颇有趣味的走上來问道:“怎么样小子,这里舒服么?我的药效应该算可以吧,想不到这么快你就醒了。”
“妈蛋,就是你下的药?”赵烁猛然想起,登时怒不可遏,要不是这厮关键时候给自己下药掉链子,凭赵烁的本事足够带着温碧照安然离开刘府了。
秃子身边的小匪子一看赵烁辱骂自己的上司,一甩胳膊就要进去教训,说道:“小子你敢骂我的大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这秃子的本事不一般,是二龙山五为当家的最器重的手下,也是王越的心腹,之所以得到重用是因为秃子有一手绝顶的下毒功力,能做到人不留声、毒不留痕,江湖中还有一个称号“雾里烟”着实非同一般;而且这人心思缜密守口如瓶,更重要的是跟梁庭有着不共戴天的杀妻大仇。
“别跟他一般见识了,这小子再硬,我们寨主也不会让他多活几天的;我这次來是传大当家的命令,接咱们的压寨夫人去婚堂跟当家的拜天地、入洞房的。”秃子喝止了匪子的举动,将自己的來意说明。
看着三五个土匪们麻利的打开官衙温碧照的那间土窑,赵烁想要阻止,万般嘶喊无济于事。
这正是:甲第喜庆新气象,匪门不改旧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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