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杂家这是来请摄政王进宫的。”
又是来找步非宸的?怎么这小皇帝倒像是没断奶的娃娃,待有一日离开了步非宸,就好像活不下去一样?
步悠然此时的心境不知该如何,只得目送步非宸离去。
待到如意登上了马车之际,一双眼眸却是似有若无的看向了身后那始终满脸沉郁之色的七小姐步云裳的脸上。
上官扶苏自己又病了?怎么这才离开一会儿他就这般脆弱的犯了病?听说还是因为昨夜大雨,皇上在审阅奏折的时候忘记了关窗,又伏案沉睡着凉所致。
一个大男人,平日了腹黑阴险之际,怎么一到照顾自己的事情上,就变得像是一个幼稚儿童?
步非宸急匆匆的表情朝着皇宫而来,身侧一路追随的风无眠看到他此时纠结的眉头,不知该不该提醒自家主子,他现在这样子可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
“皇上?苏公公,听闻皇上病了,不知现下如何了?”
猛然间听到有人在叫他,苏公公转身侧目,一下子便喜笑颜开。
“摄政王,您可是来了,咱们皇上昨儿夜里着凉,这不,都咳了一上午了。”
“一上午?难道就没有请太医过来吗?”
听到步非宸的话,房中原本正一脸沉闷之色的某人瞬间便丢了手中的书,一下子窜到了床头,接着便不住的开始咳嗽。
“咳咳咳,苏培盛,是谁?”
“皇上,是咱们家摄政王,他来探望你了。”
“咳咳咳,不,不行,不能让皇兄进来,若是他也被朕传染……”
没等上官扶苏把话说完,眼前一条人影却已经逐步走到了床头。
“皇上,你没事吧?怎么如此不小心?我不过就是离开了一天,你这怎么就……”
“咳咳咳,皇兄,朕,朕不是说了吗?朕离不开你,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你都离开一日了,朕这不就……”
说到这里,榻上那庞然大物此时却像是一只爱撒娇的猫儿一般一把扯着他坐在床头,自己将头埋在他的腹部磨蹭着。
步非宸伸出手想要触碰上官扶苏,又好笑的看着他此时的动作,恍惚间就感到似是看到一只傻兮兮的大狗在摇尾乞怜的朝着自己卖弄可怜。
顺了顺上官扶苏的发丝,步非宸低声轻柔的开口问道:“不再怨恨我了?”
“恨着呢!但是朕又舍不得不见你,你说该如何是好?”
无奈的叹息着,顺手一把扯住步非宸的手,一个劲儿的往自己的怀中揣着。
步非宸听着这句话,既有心酸又有无奈,他微微叠皱着眉心,慢慢的俯身对上上官扶苏的眉眼。
“皇上可知此番我出宫,已经有人想着要走后门了。”
“哦?你这位摄政王可是位高权重,不知那位走后门的打算用什么打动你呢?”
看着上官扶苏清漠的笑容,步非宸撇撇嘴叫。
“是啊,本王可是位高权重,又深得皇上的尊崇,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本王还缺什么呢?”
轻轻的摩挲着步非宸的手背,却忽而又听到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恐怕本王这辈子最缺少的便是亲情了吧!所以才能才会那样的有恃无恐,倒是把本王权当成了傻子一般在戏耍?”
听出他隐隐透着一丝寒意的嗓音,上官扶苏眯起眼睛盯着他。
“到底出了什么事?”
“步悠然想着借由我的力量让他府上庶出的女儿成为你的皇后,你说这可笑吗?”
可笑,着实是可笑,让人家自己的亲媳妇儿给他女儿做媒,这不是一个鸡蛋两纹,两个鸡蛋不卖是一个道理的傻子吗?
上官扶苏睨笑的看向了上面的步非宸,忽而抓住他的手腕轻噬了一口。
“那你怎么回答的?”
挑眉俯身盯着上官扶苏,步非宸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让他死了这条心。”
嗯,自家媳妇儿还没太傻,看样子只要多加努力教导,日后定然会知晓如何捍卫自己的领地了。
想到这里,上官扶苏猛然间身子一转,步非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被他按在榻上无法动弹。
面前这双饶是晶亮还透着一丝丝狡诈的目光,使得步非宸有些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
“你,你好像……不,不怎么咳嗽了?”
糟了……上官扶苏面露狎笑之色:“那还不是因为朕早上有乖乖的喝药,再加上你回来了,朕的心情大好,这病就好了。”
“……上官扶苏……你又骗我?”
“谁说的?天地可证,朕今早病得可严重着呢!”
话说到这里,却已经勾起步非宸的衣领,将一颗大头深埋其中,嗅着这熟悉的淡香之中略带的血腥气息,上官扶苏再次得意的勾起了嘴角。
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跟上官扶苏说了?
沉沉浮浮之间,步非宸想要努力睁开眼眸,却最终还是沉沉的睡下去了。
此时的冥王府该是风声鹤唳一般,三姨娘躲在房中,一边心有余悸的想着二姨娘的死;另一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她的计划。
似是自从今早步非宸离开冥王府之后,小七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不肯出来,任由旁人如何规劝都不肯露面;而另一方面,大夫人此时的表情就像是事不关己一般,以往她对小七可是从来都很上心的,这又说明了什么?
该死的步非宸,该死的二姨娘,该死的大夫人,所有人统统都该死……说什么凭她的身份难登大雅,他步非宸还不是仗着冥王府世子的身份才得以成为现在的摄政王,他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此时的步云裳恼火的将房中的一切都丢在地上。
满屋子的狼藉尚不能轻易化解她此时心中的嫉恨,可就在此时,似是有什么撞击着窗棂纸,发出轻微的磕磕碰碰的声响。
步云裳怒目转身,一下子就冲到了窗子旁边,一手将门窗拉开,大喊一声:“谁?”
但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平日伺候在身旁的几个丫头也早已被她打发走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在戏耍她?还是说……刚刚不过就是风声?
郁结的转身,却被身后那陡然多出来的一条身影吓得险些从窗子里面栽下去。
身后一阵疾风徐来,窗棂呼啦啦的声响,窗子在何时又关闭上了,连这一点步云裳都没能发现。
“你,你是谁?你,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是冥王府,由不得你放肆。”
“哼,我放肆?怕是你说错话了吧?”黑衣人开口,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步云裳紧张的倒退了几步,直到身子已经撞在窗棂上,终于止住了她的脚步。
“你是谁?你来这儿做什么?我……”
“我是来帮你的!”
“什么?”莫名其妙来了个人跑到你房中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步云裳此时已经僵在原地,像是一时之间无法反应过来一样。
“我说我是来帮你达成心愿的。”女子似是不耐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为她这副呆傻的表情感到了一丝不耐烦。
若不是要帮助主子,她又岂会找到这个只知道逞凶斗狠,却根本就是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来办事?
似是心中无比的嫌弃步云裳,女子眼底的表情此时都已经慢慢的呈现出一种轻蔑之色。
“你刚刚说,你帮我?你帮我什么?”
“七小姐,眼下你最想要做的事情,不用我说你自己心中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吗?”
“我最想做的,我……你……你到底是谁!”
步云裳此时有些后怕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实在是心中打不定主意。
“七小姐放心,你既然有这个宏图大志,我一定帮你实现。”
“为,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
步云裳虽然对于选秀之事很是热衷,但是她也没傻到会以为这天底下会有白吃的午餐。
黑衣女子自蒙面布下发出来的阴恻恻的棉笑之意,而后慢慢的朝着步云裳靠近。
“七小姐只要记得这份恩情就好,至于到时候要如何让你想报,你等着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那女子突然朝着步云裳伸出手去,却吓得她转身就推到了窗子旁边的花盆。
“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我……”
“难道说七小姐不想要当皇后吗?你难道就不想坐拥这天下吗?你难道不想要将步非宸踩在脚下吗?”
一连串的话语,终于勾起步云裳心中犄角旮旯里面所有的阴暗面,她冷凄凄的抬起头看向了女子,慢慢磨着牙警觉的问道:“你说要帮我,你要如何帮我?”
轻笑了一声,随即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宣纸,慢慢的放在桌上茶壶下面,抬手低语:“要怎么做,这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你只要照着做,就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步云裳虽然心中还有着巨大的疑惑,但更大的诱惑却促使着她急不可耐的冲了过去。
打开那张宣纸之后,一个女人的画像跃然纸上,待到步云裳疑惑不解的抬起头,房中早已空空如也。